第五章 分家另過日,兩廂得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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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已至此,想要再攆走那兩位,又不可能。
賈母便隻能捏著鼻子認了,轉又帶著哭腔的說道:
“大郎,湘雲,我的孫兒啊!真是苦了你們了。小小年紀,便沒了爹娘。
真是可憐見的!
別怕,還有姑奶奶呢。有姑奶奶在,看誰敢欺負你們。”
說著話把湘雲就摟在了懷裏。惹得湘雲趴在賈母身上就哭了起來。
賈母也是陪著湘雲流淚。
少頃,祖孫兩人又哭過一陣。賈母這才收了眼淚,閑話家常一般和史信說道:
“大郎啊!你也是大可放心的,你們太太的嫁妝,一件也不會少。哪個敢貪墨,我定然不饒他。
不過說回來,你母親走的匆忙,這家中這麽忙亂,東西也是亂哄哄的,哪裏找的齊嫁妝。”
話說到這裏,賈母便停了話頭,慈祥的看著史信,等著看史信怎麽說。
史信心中是有數的。賈母說這話,就是欺負他年幼,不通世事了。
大戶人家的嫁妝進了府,雖說是要一並入庫,可那也是單放的。不會和別的混放。哪裏會找不到。
這嫁妝是一定沒了的。
“姑奶奶疼孫子,孫子知道。
可啊……姑奶奶您別被二叔給蒙蔽了。
我們太太的嫁妝進了侯府,自然是單獨放的。更是各個落鎖,擺放整齊。
侯府又不是那些泥腿子,沒有兩間房,一個包裹左塞右藏的。更何況庫房還有管事,怎麽會亂放找不到呢?”
史信直直的看著賈母。臉上沒有表情。
反觀賈母,自己的小心思被揭穿了。也不尷尬。還是抱著史湘雲,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她的後背。嘴裏慢慢的說話。
“漫說你們兩個,便是你們父親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姑奶奶怎麽能不疼你們呢?
大郎,你也不小了,想來你們太太也能告訴你家中的事情。
這其中的事情也不好明說。
現在你就是把你二叔拉出去賣了,他也給你湊不出這錢來。
我逼著他把庫房掃了又掃。
硬是湊了五千兩銀子。一會便都給了你。
至於你們太太的葬禮。
我和你二叔說了,擎媳婦是他大嫂。,這葬禮,他必須給辦的風風光光的。便是他頭拱地,他也得變出錢來辦。
這個你放心。”
賈母說話,臉上滿是對小輩的慈愛。一推一拉把事情說到了牆角。
史信可不上這個當,給賈母鞠了躬。
“孫子知道姑奶奶疼孫子。
今天要不是二叔家的奴才去靈堂罵我們太太。孫子也不會找二叔理論。
但是既然說了。
那就得把話說透了。
太太的嫁妝,我們太太都交代清楚了。那是給妹妹日後嫁人用的,半點少不得。
我們太太兩萬多兩的嫁妝,隻給五千,二叔也是真敢想?”
史信又轉身看向史鼐。
“母親之遺言,我怎麽敢不尊?二叔不妨賭一賭,看看太太的葬禮和這錢,我會怎麽選?
我敢不敢做個不孝子,在這葬禮上鬧他個天翻地覆?”
史信說話把眼一瞪,惡狠狠的看向史鼐。
把個史鼐氣的頭頂冒煙,這個史信往日沒看出來!怎麽是這麽個滾刀肉?
“不當人子啊!不當人子……”
“嗬嗬!”
史信不管史鼐歇斯底裏,隻像隻惡狼一樣的瞪著史鼐。
賈母聽了,重重的用鼻子哼了一聲。白了史信一眼,他看出來史信是個心狠的。自己倒是看錯他了。
往日紈絝也好,懦弱也好,看來不過是為了這時的隱忍!
賈母假作嚴厲的去看史鼐。
“這是你親親的侄子!你這個做二叔的怎麽說?”
史鼐無奈,放在其他時候史信鬧,史鼐能以族長的身份弄死史信。
可史信挑了個好時候,這時滿京城人物大都在。他丟不起這臉。
並且他也看到了史信武藝,是個不好弄得。
隻能按剛剛和賈母商量好的說道:
“姑母。剛剛你也看了,庫房賬冊就在那裏。真的沒有錢了。
家中又急用錢,便是出去借了,也是要先把這錢用到大嫂的葬禮上的。
信哥不要臉麵,可侯府還要呢!”
轉身又和史信說。
“信哥,我現在什麽也不說,手插磨眼,我認了。
這錢貨今天是沒有那麽多。但我保證日後定然補上。
信哥這樣,我手上還有幾處鋪麵和莊子。還值個兩千兩,一並給了你。你看可以不?”
史信也不給史鼐好臉色。
“嗬嗬!
二叔,當初但凡這錢拿出個零頭,何至於把我們太太累死?
現在再說這些,你讓我怎麽信?
這時候不給我們,日後更沒有了。
嗬嗬!再什麽兩千兩?二叔好大口氣啊?”
賈母忙來打圓場。
“老二,你看你做的好事,讓你平日裏不管府中的事。按我說,把那些欺主的刁奴各個打發了。
雖說你現在艱難,但也是活該。
你在大郎心中沒了信譽。你賴的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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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低再添些產業給大郎。”
有賈母在中間調停。史信和史鼐討價還價起來。
最終史鼐答應了一萬財貨。
史信知道,這討價還價,史鼐不會把錢全還他,自己怎麽也要不回那兩萬兩來的。一萬可能就是極限了。
便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剩下的又讓史鼐給寫了欠條。
說到欠條,史鼐心中就嗬嗬了。
這一個門子內的欠條,就是個糊塗賬。到時你做侄子的逼迫叔叔還錢個試試?出了今天,看我還你不?
所以史鼐也是痛快的給史信寫了欠條。
史信看了,又讓在上麵添上所欠款項的是由,寫上是欠史信母親的嫁妝雲雲。
史鼐也不拖遝,一並添上了。
然後史信也寫了退出史家的文書,一式三份。說史家的財產他和妹妹一分不要,淨身出戶。日後和保齡侯府再沒有關係。
這事上。賈母和史鼐都像看傻子一樣看史信。
好好的侯門公子不做,卻要淨身出戶!天下還有這麽傻的人嘛?
既然你如此傻,怎麽能不成全你呢?
當即史鼐,史鼎,都簽了字。屋中其他人也作為見證也簽了字。
錢和房契,地契,史鼐一並交給了史信。史信是得償所願了。從此脫了樊籠,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對於史鼐也算是好事,起碼和他兒子搶爵位的人走了,位置安穩了,一脈相傳無憂矣!
這怎麽能不算是叔侄兩相得呢?
辦完這事,賈母憐愛的摟著史湘雲。
“雲丫頭,你也累了多日了,和我去後宅。前邊有你哥哥,我再讓你二叔多派了人手去。你不必擔心。
等事情完畢,我便接了你家去住些日子。”
……
一應喪事,這才算得以順利進行下去。
史鼐這次倒是派了家奴,婆子無數,一起子來靈堂支應,以顯示他對亡嫂的敬重。
史信是半點也不在乎的。
什麽生榮死哀,那是古人的想法。他一個現代人隻覺著這是活著不孝,死了亂叫。
這回奴才婆子們也是見了史信的能耐了,一個個的都躲著史信,連史信的眼睛都不敢看。恐怕半點惹到他,讓他再找機會發作。
那史立言的事就在眼前。那大家可是眼看著史立言被活活打死的。這還不算,家也被抄沒了,家人都被賣給了人牙子。
這誰又能不怕呢?
到了次日,史信母親出殯。史鼐也不知從哪裏又尋了錢來,把排場做得十足 。以彰顯史鼐對寡嫂的禮遇。
出殯的隊伍,綿延裏餘。恨不得整條街麵都是白幡。史信母親的棺槨由五匹駿馬拉著。上麵蓋著陀羅經經被,上擎蜀錦製的傘蓋。
這一場聲勢浩大的倚仗,完全是按侯府太太的規格來辦的。
雖然這喪事晦氣。可也有好多人在街邊駐足觀望。
史信打著招魂幡走在最前邊。
史信邊走邊心中思量,今日出了殯,先帶著妹妹,去外邊先尋個小院,再買上兩個仆人丫鬟。
然後等明天去宮中報到,再慢慢布局。
正思量間,就聽後邊喧嘩。
史信回頭看去,隻聽後邊人們大呼。
“拉靈車的馬驚了。快攔住靈柩車架。”
說是這麽說。可哪個是傻子。看了驚馬,各個比誰都躲得快。
那大路上一下子就閃出一條道路來。
史信這次看的真真的,那五匹馬,也不知道受了什麽驚嚇。撂著蹄子嘶叫著奔了過來。
霎時間,大街上人們都顯出了驚恐的表情。
隊伍裏的磬缽鐃也不響了,引靈的也不撒紙錢了。都跑到一旁驚叫著。
史信看著越來越近的五馬拉棺,心中一股豪氣升騰。仿佛是什麽東西在體內覺醒了。
腦子中就覺著這五匹馬不如他的力量的。
史信將引魂幡往地上一插。
往前一步,然後紮了個馬步。
街上的行人是看明白了,這個孝子是要用身子攔馬車。這不是扯淡找死嗎?
“快閃開!快閃開!”
有路人大喊。
史信仿若未聞。隻是把身子紮的更穩。眼睛瞪得溜圓。隻等那馬車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
五匹拉棺的馬轉眼便來到了史信的麵前。
有的路人不忍都閉上了眼睛。
完了,這小夥子活不了了!
五匹馬一撞,哪裏還會有命在。
當然也有人高興。那隨著隊伍的史鼐,已經麵露喜色了。
史信還是死了的好!
死了的侄子,才是好侄子。
“咚!!”
一下子,那五匹馬以及靈柩車架就和史信撞在了一起。
“啊!!!”
大街上的人群隨著這一撞,都驚恐的發出驚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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