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聞大楚女帝聲名顯赫，姿色尤美，故而心起仰慕之意，欲求龍鳳之和，
    未曾想女帝已慕得如意郎君早已婚舉，故而朕為之前恥舉，深感慚愧，還望女帝見諒，勿怪朕之失禮之舉，
    朕李弘，今向女帝致以最深切的歉意，還望女帝念朕無心之舉，原諒朕之狂妄。”
    和雍念完李弘親筆擬寫給薑夢璿的國書，小心翼翼打量著沈浪的舉止。
    “鎮國公，這便是皇上的誠意，您看還滿意否？”
    沈浪一言不發，手握教鞭，指關節有節奏的敲擊鞭身。
    一旁的裴矩上前一步，從和雍手裏接過蜀國書，遞到沈浪麵前。
    沈浪看了一眼國書，最後在落款處看到武昭國璽印後，默默收了起來。
    “那對於條約內容，你們可還有什麽異議？”
    和雍：“回鎮國公，皇上對條約內容沒有異議，隻是這賠款數額實在巨大，我武昭國不可能一次全部付清，
    皇上的意思是，一次性支付貴國三億兩白銀，其餘五億可否分期支付。”
    沈浪聞言，闔上了雙眼。
    和雍摸不透沈浪態度，忙道：“鎮國公，實話跟您說了吧，就是這三億兩白銀，
    也是皇上要將京畿挖地三尺才湊足的，若是一次性交出八億兩，武昭國現在真的做不到。”
    沈浪這才睜開眼，似笑非笑道：“分期支付，可以，但貴國南方兩淮的鹽稅，必須拿來做抵押。”
    “這不可能！”
    和雍一聽，當即回絕道。
    “鎮國公，皇上已經很有誠意了，您就可憐可憐他老人家，給他留點顏麵吧。”
    沈浪輕笑一聲：“顏麵是他自己弄丟的，又不是本公的責任，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遲了麽？”
    和雍：“鎮國公，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就退一步吧，要是兩淮鹽稅都沒了，
    武昭國的財政可就馬上要崩潰了，到那時，一個失控的武昭國，還如何履行和貴國達成的條款？”
    沈浪：“說的倒是有道理，那行，兩淮鹽稅我可以不要，但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隻要答應了，剩餘五億兩白銀，你們可以分期十年償還。”
    和雍鬆了口氣：“鎮國公請說。”
    沈浪：“將歸附武昭國的羌夏、遼東各部以及燕國殘存部落的頭領人頭給本公送來，另外將這些部落民全部驅逐出你武昭境內，能辦到麽？”
    和雍皺眉，這他如何能做主？
    這些歸附的外藩部落可是武昭國重要的機動兵源，尤其現在武營崩潰的情況下，隻能靠他們來維持國防。
    如果這麽做了，那豈不是會寒了其餘歸附部落的心？
    畢竟，大家都是在各自牧場被強盛的定居王朝打壓混不下去，才跑武昭國來，跟著武昭國上層一起壓榨關內幾億百姓，大家還是能過些好日子的。
    可如果武昭國不收留他們了，那豈不是說武昭國言而無信，以後還會有遊牧族群投靠麽……
    “怎麽，辦不到？”
    “鎮國公，這件事我必須回去稟報皇上，讓他來定奪。”
    “可以。”
    沈浪一臉無所謂。
    “不過要快些，本公等得，陛下可等不得。”
    “是，鎮國公，我先告退了。”
    和雍立馬離開軍營，回紫禁城去匯報了。
    裴矩見此，立馬笑了：“軍座威武，一口氣就要到了三億兩白銀，外加每年白白淨賺的五千萬兩，我武昭國此次遠征算是大獲成功。”
    沈浪道：“其實我對白銀多少沒有什麽想法，如今我楚國境內的白銀流通數量已經不少於六億兩了，
    白銀的價值已經跟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語，為了防止通貨膨脹，這次所獲白銀一部分留存銀行，
    一部分用作外匯，跟西方其餘各國進行商貿互動，
    盡量要在金本位完全實施前，換成對經濟軍事發展有用的工業資源。”
    裴矩：“明白了軍座，我回去後會跟內閣提交建議表。”
    沈浪點點頭，仰頭看向天空。
    這次武昭之行，也該到了圓滿落幕的時候了。
    ……
    紫禁城，養心殿內，李弘躺在搖椅上，靜靜看著對麵屏風上懸掛著大楚女帝像。
    這還是當年羌人來投奔時，送來的禮物。
    李弘隻看了一眼，就被畫中女帝的氣質給深深吸引。
    後了解了楚國的國情後，李弘對女帝更是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自那時起，他就希望能和這位女帝見一麵，一起探討軍政方麵的話題，也想詢問下一個女人如何治理那麽大的國家。
    至於女色這塊，畫像裏的女帝雖然絕美端莊，但李弘倒是真沒有男女感情這方麵的想法。
    身為一國之君，他這一生睡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就算女帝再美，也不會如同色中餓鬼一般迷戀。
    他單純就是被畫裏的女帝氣質所吸引，覺得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畫像裏的女帝才十五歲，那時還沒登基。
    “你說，朕就隻想見你一麵，跟你探討些治國之道，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你這丫頭，真是把朕的顏麵給撕碎了。”
    就在他靜靜欣賞女帝畫像時，和雍入了養心殿。
    “萬歲爺，奴才回來了。”
    聞聽和雍的話，李弘隻是平靜地問道：“沈浪怎麽說？”
    “他接收了萬歲爺您的國書，至於和談步驟，也隻在賠款上無法達成一致。”
    李弘：“怎麽達不成一致，是不願意分期麽？”
    和雍：“那倒不是，沈浪願意分期，而且給的期限是十年，隻是他要我武昭國南方兩淮地區的鹽稅做抵押，
    又或者將那些來自東方的各部驅逐出境，並將他們部落首領的頭顱送去才肯答應。”
    李弘輕笑一聲：“真是好算計，好歹毒啊，無論選哪一個，都對我武昭國是災難性的打擊，
    不過身為砧肉，我們沒有其他選擇，隻能從中選一個對我們最有利的保下來。”
    和雍：“那萬歲爺，您這是打算選哪一個？”
    李弘：“如果你是朕，覺得該保哪個？”
    和雍忙跪下：“萬歲爺，您可別嚇奴才，奴才豈敢……”
    “好了，朕赦你無罪，你說，朕該選哪個？勇敢的說出來。”
    和雍這才回道：“萬歲爺，奴才自然是想保鹽稅了，這次跟楚國一戰，已經證明，外藩部落無用，真正能用的，是關內那億萬百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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