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手刃仇敵慰英靈,兵敗歸城訴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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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色破曉,晨曦初綻,正是“宜祭祀”的黃道吉日。
清風山上,薄霧尚未完全散去,霧氣繞在山林之間,仿若為這肅穆的日子添了一抹凝重的哀傷。
花榮身著一襲玄色長袍,悲戚的神色中飽含莊重,帶領著花家在清風山的所有族人,以及李助、糜貹、孫安等一眾並肩作戰的兄弟,押解著王文堯,浩浩蕩蕩地朝著清風山陵園行進。
眾人腳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對逝去兄弟無盡的思念之上。
抵達陵園後,眼前那一排排墓碑,像是無聲的訴說者,靜靜佇立在這片土地上。
花榮站在最前方,望著這些墓碑,眼眶微微泛紅,率先打破了寂靜:
“今日,我們齊聚於此,悼念逝去的彪叔以及一眾並肩作戰的好兒郎。”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
“他們的離去,是為了守護我花家的榮譽,守護我們心中的正義。
而造成他們離去的罪魁禍首,便是王文堯這狗官!”
提及王文堯,花榮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如刀,周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花榮的眼神瞬間銳利如鷹,周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氣:
“王文堯,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為謀奪我花家家財,竟使出如此陰毒手段:他惡意誣陷我花榮養寇自重、通敵叛國,致使我花家蒙冤受屈,我花家百年清譽毀於一旦。
更甚者,他親率朝廷禁軍,兵臨清風寨,對我花家展開殘酷圍剿,讓花家頃刻間家破人亡。”
說到此處,花榮聲音哽咽,滿是悲戚:
“彪叔為救我,帶領數千兄弟拚死奮戰,最終倒在血泊之中,數千兄弟也隨之命喪黃泉。
他們正值大好年華,卻因王文堯的一己私欲,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王文堯的雙手沾滿了兄弟們的鮮血,他的罪行,罄竹難書,天理難容!”
眾人聽著花榮的血淚控訴,憤怒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燒,怒罵聲不絕於耳:
“殺了王文堯,為兄弟們報仇!”
“此等奸賊,死有餘辜!”
就在眾人義憤填膺、怒聲咒罵之際,鬱保四如拎小雞一般將五花大綁的王文堯提到了台前。
此時的王文堯,麵如死灰,雙腿軟得像煮熟的麵條,每走一步都帶著踉蹌,眼中寫滿了深深的恐懼,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花榮見狀,一步跨上前去,動作幹脆利落,“唰”地一聲抽出腰間利刃。
刹那間,寒光四溢,那鋒利的刀刃在熹微晨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森冷光芒,徑直指向王文堯的咽喉。
王文堯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癱倒在地,雙手伏地,不停地磕頭求饒,額頭與地麵撞擊,發出沉悶聲響。
他帶著哭腔叫嚷道:
“花知寨,花將軍,您可誤會我了啊!
這一切真不是我本意,全是我那女婿劉高,在一旁不停地攛掇我。
還有慕容彥達,他也參與其中,給我施壓,我……我是被逼無奈啊!”
花榮哪裏肯聽他這一番狡辯,怒目圓睜,大喝一聲:
“拿你的狗命,祭我彪叔和數千兄弟的亡魂!”
這一聲怒喝,仿若平地炸響的驚雷,震得周圍眾人耳膜生疼。
話音未落,花榮手起刀落,動作如行雲流水,不帶絲毫猶豫。
隻聽一聲沉悶的悶哼,利刃直直切入王文堯脖頸,鮮血如噴泉般四濺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濺落在周圍的土地上,洇染出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
李助等人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幕,回想起花榮手刃王文堯時的決絕,深知經此一事,花榮絕不可能向朝廷低頭招安。
他們相視一眼,眼神中滿是堅定,暗暗發誓,往後定要誓死追隨花榮。
隨後,花榮帶領眾人,將王文堯的血灑在每一座墓碑前,隨後深深鞠躬。
……
在劉家渡到青州城的官道上,年輕的王指揮使,麵容憔悴不堪,仿佛被歲月提前榨幹了生氣。
他帶著一群幸存的士卒和為數不多的民夫朝青州城趕去。
他們光著膀子,下身僅穿著破爛得不成樣子的 “犢鼻褌”,身形狼狽至極,活脫脫一群失魂落魄的流民 。
領頭的王指揮使,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套破舊的裲襠iang dang)勉強套在身上。
那裲襠極不合身,鬆鬆垮垮地掛在他瘦骨嶙峋的身軀上,隨著他的走動,不停的晃蕩著。
即便如此,與身旁隻穿著犢鼻褌的士卒相比,他這裝扮猶如鶴立雞群。
這群人奇特又落魄的裝扮,引得沿途路人紛紛側目指指點點,可他們仿若未聞,滿心滿眼隻想著快點回到青州城裏。
或許是害怕被人認出,王指揮使又不知從何處扯來一塊髒兮兮的爛布,胡亂地遮住自己的臉。
每當遇到路人,便大步走過,試圖將這份不堪與狼狽藏於身後。
就這樣,一行人在饑腸轆轆與滿心羞恥中艱難前行,終於遙遙望見了青州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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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眾人眼中終於有了一絲劫後餘生的唏噓。
城門下,許多百姓正排著長隊等待入城。
王指揮使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急切,連忙吩咐麾下都頭:
“快,趕緊去讓守城士卒給咱們讓條路!”
都頭領命後,小跑著上前去交涉。
於是,這支衣衫襤褸的隊伍,在百姓們嫌棄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進了城。
一進城,王指揮使一刻也不敢耽擱,朝著知府衙門快速奔去。
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將此番淒慘遭遇,原原本本地向知府慕容相公訴說,看能不能得到慕容相公的寬恕。
王指揮使這副打扮和之前黃信與李有多的遭遇如出一轍。
李有多當時還帶著身份腰牌,可王指揮使這次被清風山的士卒扒來啥都沒剩下。
要不是他經常來給慕容相公送特產“大黃魚”,門房認識他,說不定還不等他靠近,一頓亂棍就將他打發了。
王指揮使謝過門房後,匆匆步入府邸裏麵。
一見到慕容彥達,“撲通”一聲跪地,“相公呐,出大事啦!”
慕容彥達一看堂下跪著一個穿裲襠的“乞丐”在自己跟前大吼大叫,頓時心裏就湧起一陣厭煩。
等那“乞丐”跪爬著到自己跟前,大聲叫喊著自己相公時,才稍微感覺這聲音有點耳熟。
仔細一看,原來是青州兵馬中的營指揮使王有財。
慕容彥達對他有印象,是因為他這個營指揮使的職位就是在自己的手中花了數十萬貫買的。
還有前段時間,自己準備收拾秦明的時候,王有財也是第一個倒向自己的。
所以,對於此人,慕容彥達還是有幾分印象的。
慕容彥達冷著臉說道:
“王指揮使,你堂堂營指揮使,怎麽整成這樣,成何體統。”
語氣裏滿是不滿與斥責。
王指揮使哭喪著臉說道:
“慕容相公,出事啦,出大事啦。”
聲音帶著哭腔,幾近崩潰。
慕容彥達見他這般模樣,頓時心裏就有點不耐煩,心裏暗罵道:
“要不是看你家在青州錢多,就你這樣的廢物也能在我跟前說這麽多廢話。”
於是冷聲說道:“出了什麽事,你慢慢說來。”
說完還端起茶碗咂了一口,故作鎮定。
王指揮使穩了穩心神,慢慢說道:
“相公,此次通判相公讓我們護送他去劉家渡。
起初,隊伍行進還算順利,可誰能料到,那李中貴和王相公兩人竟因途中休息之事起了爭執。
最近天氣酷熱難耐,李中貴見兄弟們和那幫民夫實在辛苦,想讓大夥兒停下休息。
哪知王相公不允許,說是要及時趕到劉家渡口。
為此兩人互不相讓,從爭吵很快演變成了激烈衝突,一個罵對方擺譜誤事,一個咒對方貪婪短視。
我們這些下屬,誰也不敢上前勸架,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隨後,李中貴就帶人留下在路邊休息,不與王相公同行。
我們沒法,隻能跟著王相公往劉家渡口趕去。
就在大家都快精疲力盡的時候,突然殺出一夥來路不明的強人。
他們從兩頭把我們堵在葫蘆穀,那些人個個凶神惡煞,騎著高頭大馬,手持利刃,寒光閃爍。
他們二話不說就衝進了隊伍。
兄弟們本來趕了一路,早就累得不行了,哪裏是這些人的對手。
眨眼間,財物就被他們洗劫一空,我們根本來不及阻攔。”
“那王文堯和李內侍呢?”
慕容彥達吃驚地問道,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王相公在混亂中被他們擄掠走了。
我們四處搜尋,卻連個影子都沒找到。
李中貴從和我們分開後,我們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了。”
王指揮使滿臉悲戚地回複。
“對了,那夥人自稱是二龍山的人。”
王指揮使突然想起,補充道。
“你確定!”
慕容彥達突然站起身來,神色凝重地問道。
“相公,屬下句句屬實,不敢欺瞞相公,相公不信可以去問回來的兄弟。”
王有財指揮使戰戰兢兢地說道,身體微微顫抖。
“那夥人有多少?”
慕容彥達目光緊緊盯著王有財,又問道。
“相公,當時他們約摸有五六百人,都是清一色的騎兵,還有製式的鎧甲和武器。”
一時間慕容彥達陷入了沉思。
ps裲襠是一種直領對襟的無袖上衣,衣長不過膝。它的兩邊有開衩,門襟前無紐扣或係帶。裲襠在宋代被稱為背心,是男女皆可穿著的常服。在《清明上河圖》中,搬運工和小二哥等人物都穿著裲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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