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缺失的手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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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燃突然頭痛欲裂,她的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李小燃的指尖還在發抖,濕冷的解剖室像被暴雨衝刷過的墓穴,空氣中彌漫著福爾馬林和腐臭交織的腥甜。
    孫讚奇的靴子踩在地磚上,發出空洞的回響,那隻褪色的懷表在他掌心跳躍,金色表盤反射出手術台下的暗影。
    溫暖的銀針在指間盤旋,他摘下李小燃紮在下唇的銀針時候,她的瞳孔猛地收縮。
    解剖燈突然一陣亂閃,孫讚奇掃到手術台下被撞歪的鐵凳,上麵粘著白森森的灰,某處凹陷處竟有模糊的血手印。
    “用針?”孫讚奇喉結滾動,“你給她用了針?”溫暖笑得沒心沒肺,“你那套心肺複蘇,活活能把人掐出內傷。這叫督脈醒竅。”
    李小燃的手突然扣住兩人手腕,指甲掐進溫軟的皮肉。
    她的額頭上爬著密密麻麻的冷汗,像剛從溺水的幽冥中掙紮上岸。
    孫讚奇注意到她眼睛深處浮動著詭異的金芒,那光芒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的裂縫裏滲出來的。
    “它在笑——”李小燃突然抓住自己淩亂的頭發,撕扯的聲音混著遠古咒語般的呢喃,“它說要還陽!”解剖室的熒光燈突然連成鬼魅的金蛇,孫讚奇眼尖瞥見檔案櫃縫隙裏,某具高度腐化的屍體有液體滲出。
    他想衝過去檢查,卻見李小燃的影子在白牆上扭成妖異的姿勢,黑色輪廓裏分明有雙不屬於人的爪子。
    “快送她去醫院!”孫讚奇似乎特別在乎這個剛剛被安排到身邊的妹妹,不是因為她是秦廳的女兒,而是他認為搭檔就是自己的命,即使自己死了都比死搭檔要來的體麵。
    這種想法在他身上已經根深蒂固,他似乎忘了,這就是解剖室,值班室裏就有醫生,雖然叫法醫,但也可以救人。
    溫暖見他手忙腳亂的跑了出去,沒有理會,直接!順著鼻子下麵的人中穴至下而上紮了進去。
    李小燃睜開眼的時候隻覺得上嘴唇酸麻脹,“我……我這是怎麽了!”李小燃騰地坐了起來。
    “沒怎麽,你應該是產生幻覺了。你說,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對啊,我是看到了僵屍,僵屍在手術台下麵抓住了這個屍體。”李小燃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我都嚇出一身白毛汗啊我!我都合計自己要怎麽跑了,我的天啊那玩意兒還對著我笑!你能想象麽?對著我笑!!”李小燃講的眉飛色舞,恨不得手腳並用的時候,孫讚奇跑了進來。
    但他看到李小燃坐了起來精神還不錯,停下了跑,立刻恢複原本的樣子。
    李小燃似乎看出來孫讚奇故意裝作不在乎他這個偽裝,看明白這個偽裝之後,李小燃感覺原本對孫讚奇的刻板印象也都直接崩塌了,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是個正常人,僅僅是受了些傷害而已。
    “孫哥,我沒事,您別擔心。”想了半天,李小燃才擠出來這幾個字,畢竟她也不知道怎麽說,說什麽才好。
    “沒事就好,來咱們分析一下這個女屍的整體數據。燃啊,你來說。”孫讚奇還是示意讓李小燃分析一下數據。
    “還是我來說啊?好。屍體在水裏浸泡了幾個小時,屍體有微微腐爛的趨勢,她四隻有被綁過的痕跡,腿隻剩下了一隻,脖頸處有3㎝的傷口,後背有三行泰文的咒語,左手的無名指缺失,哦,胸前有被縫合的痕跡。”李小燃說話流利,語速迅速而有張力,溫暖聽著她講話都離不開她的眼。視線一直盯著李小燃的臉看。
    “那老李,您來給打開看一下,這個重新縫合以後裏麵內髒的變化。”孫讚奇示意法醫老李配合解剖。
    “好,我打開,來,大家看一下,這裏麵心髒有缺失,其他內髒完好無損。”李醫生是個資深法醫,做這樣的事沒什麽顧慮。
    “這就奇了怪了,凶手摘掉心髒,而沒有把腎髒賣掉,這不太像是販賣器官。心髒和手指頭……這怕不是……變態吧?”孫讚奇一臉的困惑。
    那間不足二十平的法醫工作室像艘密封的潛水艇,消毒水蒸氣在頂燈下結成細密的水珠,隨著老式吊扇的吱呀聲簌簌墜落。
    李小燃的白大褂下擺洇開深色水痕,她盯著孫讚奇後頸處若隱若現的抓痕——那道結痂的傷口像隻蜷縮的蜈蚣,此刻正隨著他翻閱屍檢報告的動作微微顫動。
    “體溫計顯示入水時間在子夜前後。”孫讚奇突然開口,驚得李小燃指尖一顫。她這才發現自己把解剖刀攥得太緊,不鏽鋼刀柄硌著掌心紋路,泛著冷光的刀刃倒映出孫讚奇低垂的眉眼。
    那人竟破天荒地沒戴手套,指節分明的手按在屍檢台上,青筋沿著小臂蜿蜒至肘窩。
    屍檢台的白熾燈管突然爆出電流聲,李小燃借著忽明忽暗的光線看見屍體腳踝處有暗紅色絮狀物。
    她喉頭滾動兩下,職業本能與某種隱秘的悸動在胸腔撕扯:“孫...孫哥,纏繞繩索的纖維和死者指甲縫裏的編織物……"
    話沒說完就被法醫老李打斷,老頭戴著玳瑁眼鏡湊近屍體,鑷子挑起半片風幹的楓葉。“這是猛巴拉娜西飯店的桌布殘片。”老李突然抬高聲調,鏡片後的渾濁眼珠閃過精光,“三個月前連環失蹤案裏,每個現場都留著這種暹羅絲織品。”
    解剖刀當啷落在不鏽鋼托盤上,驚起一片黏稠的血珠。
    孫讚奇的瞳孔驟然收縮,李小燃分明看見他左手無意識地撫過右腹——那裏藏著把從未出鞘的92式手槍。
    這個發現讓她想起上周暴雨夜,她在證物室撞見孫讚奇對著鏡子包紮肋下的槍傷,當時他說的是“被流浪狗咬的”。
    “心髒缺失但主動脈切口整齊。”老李的手術刀突然定格在胸腔斷麵,蒼老的手指微微發抖,“這不是普通摘除術,是...是祭壇獻牲的取心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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