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的大暴雨，導致奧市下水管道出現排泄風險，政府開展了大規模疏通、清理下水管道的行動，順便還可以清理那些蝸居在管道內的遊民。一次大的增壓泄水疏通，從管道裏衝出一具屍體，
    李琳琳看著這具屍體已經被廢水衝刷得麵目全非，他們站在管道口，難聞的氣味讓她惡心作嘔，“誰發現他的？”
    郭天說，“警察清理這個區的遊民，幫他們解決困境的時候找到的。”郭天讓她仔細看屍體，“你看他的鼻子，下巴也一樣，還有胳膊肘，腳趾頭，所有突出來的地方都不見了。”
    李琳琳聯想到，“就像不倒翁的石塊兒，時間長了，都磨平了。”
    李小衛姍姍來遲，“抱歉，我遲到了，找我的雨靴去了，”他從上到下，從裏麵把屍體摸了一遍，“沒有錢包，這個是什麽？你覺得呢？”他從屍體褲兜裏找到一個小瓶子。
    李琳琳接過來看了看，裏麵有不明液體，“我會把它交給緝毒警察。”
    郭天要李小衛看屍體的頸部，上麵插著一根木棍，李小衛問，“是死亡原因嗎？”郭天搖頭，“可能是水的壓力。”李琳琳說，“或者是人為的，也說不定。”
    錢淺剛走訪完，“簡直一團糟！我和這個區內所有的居民都談過了，沒有人認得這個家夥，沒有任何聯係方式，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郭天安慰說，“至少我們知道，我們是從哪裏來的。”
    李琳琳向管道內看了看，裏麵黑漆漆的，隻有廢水、垃圾，老鼠和難聞的氣味，“我們至少應該抽簽決定吧。”
    郭天看了看她和錢淺，“不用了。”
    李琳琳和錢淺在過膝蓋的廢水裏淌著走，他們走得不是太快，除了不想漏掉線索，還有就是 管道裏太難走了，黑漆漆的，照明忽明忽暗，不知道哪裏就會出現台階，他們走到一個死胡同，水裏漂著一具男屍，目測死亡時間不長，李琳琳拿出電話給郭天留言，“我們又找到一具屍體。”
    可能是她說話聲音太大了，“屍體”被驚醒了，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倒把李琳琳和錢淺嚇了一大跳，原來他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流浪漢說，“我隻是打了個盹，我真的很累了，知道嗎？我想睡一會兒。”
    錢淺耐著性子和這個流浪漢給他看照片，“我明白，聽我說，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在這裏見過這個人嗎？”
    流浪漢搖頭說，“經常有不屬於這裏的人下來這裏，我是說，總會有壞事發生，對吧？我隻想回家去了，知道嗎？你不能讓我離開我的家。”
    錢淺說，“沒有人讓你做什麽，好嗎？你要喝咖啡嗎？”
    流浪漢說，“好哇，隻要沒有咖啡因，再加一勺糖，兩勺牛奶，不要脫脂的，還要熱的。”
    錢淺讓他走了，“好吧，你去找那邊那個長官。好好享受一杯咖啡，可以嗎？”
    李琳琳暫時和錢淺分開了一段，因為有個小分叉口，剛分開李琳琳就後悔了，她好像聽到什麽聲音，大聲問，“是你嗎？錢錢？”得到錢淺的回應，李琳琳才算鬆了一口氣。
    錢淺從水裏撿起一隻鞋，“這是一隻運動鞋嗎？”
    李琳琳看了一眼，“不是，看起來像是一隻防水襪，”她從水裏撈出另外一隻，“這是另外一隻，對地道裏的老鼠來說，這可是高檔貨，所以死者光著腳，地道裏到處都是凶器，遊民就可以殺了他，或者發現了屍體，拿走了襪子，首先，那個人在這裏做什麽呢？”
    錢淺說，“也許死者是個小阿飛，有偏見，想要發泄在某個無家可歸的人身上，誰知道呢？”
    李琳琳說，“從屍體被衝下來的樣子來看，雨水帶著他走了相當長的一段路。”
    錢淺安慰她，“反正我們都已經濕透了，那麽繼續吧。”
    馬路邊的長椅，一名老者在看報紙，他突然聽見“嗨，嗨！”的聲音，但是周圍似乎沒人在和他說話，那個聲音說，“下麵，下麵這兒。”老者看了看管道網蓋，下麵是個姑娘在和他說話，“有什麽問題嗎？親愛的？”
    那個姑娘就是李琳琳，“沒有什麽問題，先生。我隻是想知道我在哪條街下？”
    老者四下看了看，“實業路。”
    李琳琳對老者表示了感謝，她看著錢淺，“現在我們在出發地方南麵1裏遠的地方。”
    錢淺說，“這個區有300裏的暴雨排水管道，我們隻剩下299裏了。”
    李琳琳說，“好吧，現在我們怎麽辦？”
    錢淺看著麵前的牆，“完了，這條是死路。”他在水裏撿到係刀繩上拴著防曬劑。他說，“這和防水襪很配啊，我們往上遊走吧。”
    李琳琳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要這麽說。”
    郭天帶著王樂樂去法醫室看張哲做屍檢，這是王樂樂第一次參與屍檢，平時他對法醫室都是繞道走，從來不進，甚至碰到張哲法醫，都是敬而遠之的。
    郭天站在張哲身旁，順便幫他打下手，王樂樂站在解剖台另一邊，保持著近1米的距離，郭天和張哲對視一眼，看著對麵的小朋友煞白的臉色，都覺得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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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哲已經把屍體的胸腔完全打開了，他對郭天說，“我需要那個接水盤。”
    王樂樂以為他要接水盤是為了裝內髒的，結果張哲把空盤放在解剖台的台頭接漏下來的雨水，他聽著水滴撞擊空盤的聲音，都覺得瘮得慌。
    張哲說，“這個城鎮適合用來降雨。”張哲用電鋸鋸下屍體的胸骨，血濺了他一身，王樂樂偷偷的又往後退了半步。
    張哲對他招招手，“來吧，別害羞了，好好看看，終於全部結束了。”
    郭天說，“如果你要吐的話，可以吐在水槽裏。”張哲補充了一句，“別吐在接水盤裏就行。”
    王樂樂似乎麻木了，他有氣無力的說，“我不想吐。”
    張哲取出氣管，剪開，“看看氣管，你發現什麽了嗎？”
    王樂樂湊近了一點，“有泡沫，就像啤酒上的沫，不好意思。”
    郭天覺得王樂樂還能像平時一樣打一些不恰當的比喻，他很欣慰，“不，是很好的比喻。”
    張哲說，“肺氣腫，氣管進水了。”
    王樂樂問，“這麽說他是被淹死的？”
    郭天專業的說，“還不能證實，心力衰竭，吸毒過量也是同樣的症狀。”
    張哲說，“不過實際上死者的心髒仍然正常，吸收的總氧化劑量也沒有顯示吸毒過量，死亡原因最可能是溺死，不過我不打算排除鈍物外傷致死的可能。”
    說完他又打開了電鋸，王樂樂很迅速的又退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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