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憑良心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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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老趙的主治醫生在icu病房外麵,把一直守在那裏的趙振邦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你爸爸的病就是這樣子了,病情穩定,但是醒過來的可能性不大!
主治醫生下了斷語。
趙振邦說,治療了這十幾天,難道一點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一點效果都沒有嗎?
主治醫生奇怪地說,怎麽沒有效果,那麽多醫生、護士都一直在為你爸爸的好轉努力,否則,你爸爸早......。
主治醫生的話沒有說完,趙振邦明白他想說什麽,隻好說,再治下去,也沒有希望醒過來嗎?
主治醫生說,我找你來的意思,就是想給你說明兩個情況,一,剛才我也給你說了,你爸爸的病情已經穩定,在icu繼續待下去沒有意義,接下來主要靠康複訓練。咱們醫院有專門的康複訓練病房,但我建議把你爸爸轉到普通病房。二,將你爸爸轉到普通病房,用的藥跟在icu用的藥一樣,但一天能省幾千塊,康複訓練的話,也不用去專門的康複訓練病房,你爸爸轉出icu病房後,我會安排護士教你們一些方式方法,你們自己就可以對你爸爸進行康複治療。
趙振邦把主治醫生的話轉述給孫叫枝和媽媽後,她們都沒有異議。孫叫枝小妹的婆婆,以前也曾在icu病房因為腦血管問題被搶救過,孫叫枝根據小妹的婆婆在icu病房的類似經曆分析說,主治醫生的安排雖然以“在救治上沒有繼續待在icu病房的必要”為由,但是他們家實在拿不出錢來,醫藥費無以為繼,才是真正讓爸爸轉到普通病房的原因。
鑒於確實沒有錢再交醫藥費,趙振邦和孫叫枝幾番商量後,決定把仍然昏迷不醒,已經被醫生定性為“植物人”的爸爸轉到普通病房。
轉到普通病房後,孫叫枝鼓著一天挺似一天的肚子,三番五次地跑來跑去,終於在新農合上報銷了一部分醫療費,這才稍解燃眉之急。
以前,孫叫枝二十多歲的時候,看問題比較偏激,評價一個人,非好即壞,好的好死,壞的壞死,沒有既好又壞的人。所謂既好又壞,是辯證地判斷一個人,既有樂善好施的一麵,又有陰險歹毒,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一麵。現在就不一樣了,隨著人生閱曆的豐富,社會經驗的增多,孫叫枝已經能辯證地看待人世間一切物事。
比如開發商支君連,孫叫枝對他的看法就比較中肯。支君連得知孫叫枝的公公成了植物人之後,不僅讓孫叫枝帶薪請了假,還安排人通知趙振邦的工地負責人,準許趙振邦請假,而且酌情給他發放幾乎全額工資。得知消息的趙振邦,專門到支君連的辦公室,向他表示感謝。
支君連說,那怎麽辦?你家老父親不是生病了嘛,再說,你還不起房貸不也是個難題嗎?
其實支君連害怕孫叫枝的房貸因為缺錢斷繳,孫叫枝肯定還會找他“幫忙”,說不定會鬧出什麽動靜來,與其到時候被動不如現在主動。
因此,孫叫枝對支君連的評價是,貪財好色不擇手段,扶弱濟貧心慈手軟。趙振邦不明就裏,一直在孫叫枝跟前誇獎說,開發商跟開發商不一樣,支老板還可以,以前把他當成黑心開發商,有點兒冤枉他。
就這樣,一冬天過去了,春三月的時候,孫叫枝生了一個男孩。到這年春天為止,趙振邦所在的趙油坊村,像他們家這樣老少都還在村子裏住著的人家,幾乎沒有了。那些村民都已經搬到在嶼石縣買的學區房裏去了。他們的孩子大都進了學區的中小學上學,即便有的小孩還不到學齡,因為貸款買的房子交了房,他們也都搬遷過去,以便事先感受學區房的氛圍,增長孩子們“聚合了優質教學資源,營造良好的學習氛圍”的學區意識。
村子裏剩下的,除了趙振邦一家外,還有就是那些生了慢性病,無力為子女照管小孩的老弱病殘。
趙起來那次提及結婚一事,家裏要求張有誌的家長過來商量相關事宜,其實就是讓男方派人過來走個過場,做個求婚的儀式就行了,也是當地的婚嫁習俗。結果男方始終也沒有答複給個準信。
孫叫枝問趙起來,怎麽回事兒?
趙起來說張有誌那邊正忙著開新藥房,等忙過這段時間再說。
趙振邦說,這是什麽要結婚的?忙什麽事兒,能比結婚重要?不來就算了,別搭理他了。
聽了爸爸的話,趙起來也沒有表態說什麽。
孫叫枝生孩子滿月之後,支君連曾經以看望員工的名義,到趙油坊村來過一次,對小孩很仔細地進行了觀察,對是不是自己與孫叫枝合作生的小孩沒有判斷出來。
這之後不久,趙振邦因為在家照顧孫叫枝的時間比較多,加之經濟上不寬裕,就把老趙從醫院接回家伺候。
蔬菜大棚隻有趙振邦的媽媽一個人潦潦草草地侍弄,趙振邦也不關心賣菜的收入了,他實在沒有精力管理蔬菜大棚,看著媽媽一個人在大棚裏掐葉子打朵甚是費勁兒,曾經勸她把蔬菜大棚轉讓給別人算了,他媽媽不舍得,說等他爸爸醒過來,恢複恢複體力,他們還要重新把大棚休整一番,換換蔬菜品種,好生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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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花銷全指望它呢!趙振邦的媽媽說。
除了蔬菜大棚,她還要伺候趙起來和那一對雙胞胎。她把一個煤爐子和鍋碗瓢盆拎到大棚子裏,一早從家裏出發,白天吃住在大棚裏,等忙完一天的活兒,夜幕降臨方才攜家帶眷趕回村子。
一個多月後,趁趙振邦在嶼石縣工地幹活兒,支君連又到趙油坊村去了一趟。孫叫枝問他,怎麽又來了?
支君連說,你懷孕的時候,不是說是我的小孩嗎?怎麽?我就不能看看?
小孩在床上睡覺,支君連認真看了一陣,說,我看不出來哪裏像我?
孫叫枝沉默不說話,她明白支君連這是來核實身份來了。她懷孕的時候曾經說過,肚子裏的孩子有可能是他的。其實她也說不準到底是不是支君連的孩子,當時她之所以說那句話,一是因為她害怕失去那份旱澇保收的工作,二來用模棱兩可的事實增進她和支君連的關係,使支君連能多發點工資。現在的支君連肯定是來證實,到底這孩子是不是他的。其實證實孩子的身份很簡單,懷孕的時候,他就曾提到過做dna鑒定的事兒。剛才支君連對小孩進行了一番肉眼的觀察比對後,已經說出了小孩不像他的判斷。其實,小孩是不是支君連的,孫叫枝也已經看出來了,小孩身上那麽多部位,隻要有一處像趙振邦,都可以判斷小孩不是支君連的。比如憑小孩的大眼睛,她就能看出這個小孩是趙振邦的種。但是她目前還不願意向支君連下斷語,讓支君連自己判斷去吧。如果他不認為這個小孩是他的,那麽以後對自己的在工作和資金的照顧上,就隻能憑他的良心了。他願意保持那種關係,他就保持,不願意保持就隨他的便吧,但她孫叫枝不會主動說出小孩跟支君連沒關係的話來。按照他們家目前拮據的經濟狀況來看,捉襟見肘將是一種常態了。不論怎麽樣,之後支君連願不願意幫她,就悉聽其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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