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到老嶽開口，直接接話道：“大爺，這個奶奶家是不是還有個閨女？”
    大爺並沒有因為我插話而不高興，他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確實，咱們這些老鄰居都知道。要說這老太太人是太可憐了，她男人跟她離婚了，法院把兒子判給了她，閨女判給了她男人。”
    看來，老太太沒撒謊，她確實有個閨女，那麽，既然曹醫生姓曹，那麽這個叫躍躍的女孩，肯定也跟著姓曹。
    “她是叫曹悅嗎？”我看著大爺，問道，誰知，大爺居然搖了搖頭：“不，不，不，這家閨女不姓曹。我不是說了嗎，她家閨女，判給了她男人，兒子判給了她，跟著她姓。”
    這麽說，她不叫曹悅，是跟著爸爸姓的，那……
    我總感覺有什麽答案即將呼之欲出了，於是顫抖著聲音問道：“那，她爸爸，姓什麽？”
    大爺努力想了半天，沒回憶起來，說隻是一個非常普遍的一個姓氏，他也忘了。
    老嶽繼續跟這大爺聊天，大爺說，有一天，也就是曹老太太兒子沒了的前一陣子，有幾個陌生男人來這個小區。
    小區裏熟悉的麵孔就那麽一些人，大爺說他不可能記錯，當時那夥男的，各個人高馬大的，看著挺怕人的。
    他們找人打聽曹老太太家住址，去找曹老太太，之後沒多久，曹老太太精神似乎就不好了，漸漸地小區裏有傳言，說親眼見到她吃死人的屍體。
    再過幾天，就聽說，她兒子沒了，死亡原因，還是得了抑鬱症死的，這扯不扯。
    有人說她兒子是醫者不自醫，有人說，是曹老太太陰氣太重給克的，反正，眾說紛紜。
    “行，謝謝你老哥，我和大孫子先上樓回去了。”
    得到了一些消息，老嶽也不想在外麵浪費時間，於是跟大爺打了個招呼，帶著我上樓了。
    在電梯裏，我問老嶽，這個曹老太太，為什麽要吃屍體？
    之前我和老嶽的猜測，和鄰居們說的，我自己看到的一些事情對不上，我總感覺，這老太太吃死人屍體，不可能是為了所謂的長壽。
    “這種事情，不是你一個小孩能管得了的。”老嶽心裏很清楚，不管是曹醫生還是誰，都沒有能力撼動背後的人。
    “可是，方雨婷現在人還在醫院裏，我隻要弄明白這裏麵的一些事情，興許，就知道，究竟是誰害了方雨婷。關於這個躍躍的事情，我也會查，曹醫生的死，我也會查，老嶽，我不會把你拉下水的。”
    晚一天找到答案，方雨婷就多一天的危險，我才不相信曹醫生是因為抑鬱而終的，我隻相信，曹醫生是個優秀的醫生，一定有人背後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結果事情敗露，他們殺人滅口。
    回到屋裏，我打開手機，反複看著手機裏麵的照片，女孩子被碳素筆塗黑了的臉，是那麽熟悉……
    我一屁股站了起來，推開房門，直奔老太太的住所，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必須清楚，因為我心中的猜想，如果得不到肯定的答案，真的會把我憋死。
    “奶奶。”我看著麵前的老太太，心裏莫名有些發怵：“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老太太手裏似乎拿著什麽東西正在啃，見我問她話，她趕緊停下動作，我看向她的手，她手裏拿著的，是一根人的手指，已經被她啃的露出森森白骨了。
    我強忍著惡心，開口問道：“奶奶，你提到過你的女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女兒姓什麽？”
    老太太沒想到我突然問到她的女兒，愣了愣，最後還是緩緩地從口中吐出了一個字：“張。”
    果然和我心裏的答案一模一樣，張躍！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我見到了張躍的母親！
    張躍隨父親姓，曹醫生隨母親姓，這兩個人看似沒有關聯，其實關鍵大了去了！
    “你認識她？”老太太突然抬頭，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我被她這種眼神盯的心裏有些發毛，最後輕咳一聲：“見過。”
    見過屍體，可不也算是見過了嗎，隻不過，她當時躺著，眼睛閉著，我看了她幾眼，記不住長相，隻能記個大概模樣。
    “你見到她的時候，她是死是活？”老太太聽了我的話，激動起來，伸出枯瘦的手，一把將我的手腕抓住。
    “張躍已經死了。”
    我把手腕從老太太手裏抽出來，後麵有一句話我沒說，就是，她不僅死了，沒多久，屍體還被殘忍地分屍了。
    分屍還不算完，她的屍體被丟進水箱裏，屍塊都被水泡的浮囊了都……
    這些，我肯定不能告訴老太太，老太太這樣子，已經不能再受打擊了。
    “知道了……你走吧。”
    老太太沒有再搭理我，而是把門一關，隔著門，我能聽到屋裏傳來的痛哭聲。
    老太太，也是個可憐的人。
    我轉身準備走，老何的電話打了過來，聲音急促。
    “哥，快過來，出事兒了！”
    老何急的聲音都帶了哭腔，我讓他慢慢說，別著急，心裏其實也是在打鼓的。
    “老方不行了，她不行了！你快點兒過來吧，哥！”
    老何聲音哽咽的幾乎說不出來話，我掛了電話，直接三步並作兩步往電梯口走。
    下了電梯，我直接打開某打車軟件，準備打車，可是也不知道今天這是咋了，我等了快半個小時了，車愣是一個都沒有！
    我看著平台界麵顯示的【正在為您尋找就近車輛】急的團團轉。
    我先後給平台加了好幾次錢，都沒有人肯接我的單，人命危在旦夕，我甚至在想，要是在等十來分鍾沒有車，我就直接跑著過去！
    因為這個點兒，這個距離，找公交車也找不到能去方雨婷醫院的站點，最好的辦法，就是我沒了命兒地跑，能跑多遠是多遠，看換個地方能不能打到車。
    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我看到小區裏麵有一輛白色的轎車正從地下停車場行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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