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門縫，我能清楚地看到，女人臉上的不甘心。
    她作為一名老師，一定不能允許自己這樣窩窩囊囊地死了，我隻要跟她合作，就會有機會離開這裏。
    夜深了，柴房沒有遮蔽處，格外的冷，我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把柴房門打開，小心地踮著腳走到女人的麵前，蹲了下來。
    女人嘴唇有些幹裂了，她勉強睜開眼睛，看見是我，她咧開嘴，說道“現在是你逃跑的最佳時機，他們都睡熟了，你快跑！順著這條路一路往東邊跑，路上遇到啥都別回頭，別搭理，就一定能走出這個村子！”
    我憂心忡忡地看向女人“我跑了，你咋整啊？你跟我一起走吧！”
    女人搖了搖頭，臉上掛著悲傷的神色“我跑不掉了，我的身體被鐵鏈子鎖著，隻要你帶我一走，鐵鏈子發出聲響，就會把屋裏的兩個男人驚醒，這樣，咱倆誰都逃不掉，你趕緊走，走掉以後，報警，救我們！”
    我一聽，言之有理，便答應下來，對她說道“你放心，等我找到出口，第一時間就報警救你們所有人！堅持住！”
    在我臨走的時候，女人突然想起了什麽，伸手拽住了我的褲腿“等一下，我想起來一個問題。”
    我停了下來了女人跟我說道“如果你在路上，聽到有和自己的朋友親人什麽的，一模一樣的聲音，是人羊的叫聲。人羊在學你親近的人的聲音。我剛來村裏的時候，見著過一次，當時想著逃跑的時候遇上的。我們村有個老太太，他們家有好多人羊，專門喂人羊的，我估摸著能有100多隻人羊。
    其中的有一隻人羊會模仿人，有一天這老太太拄著拐棍，手裏拎了個菜籃子，一邊走一邊咳嗽。
    我們在一起逃跑的女人，就看到有一隻人羊在後麵學他，兩隻腳後腿站起來走。然後學那老太太走一步磕一下，走一步磕一下，那聲音很像。嚇得我們這些女人趕緊跑回去，有的甚至哇哇大哭，然後那人羊看見有女人看見他哭，轉過頭就要衝女人去，當時的眼神很恐怖。後來，老太太趕來把人羊打一遍，後來這家人把這隻人羊殺了，我們這些女人，有的被訓化成了新的人羊，有的像我一樣，恥辱地活著。”
    女人說完，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表情非常悲傷。
    “人羊到底是什麽東西？你們又和它們，有啥區別？”
    我被她說的稀裏糊塗的，起初，我認為，所有被拐來的女人，都被稱為“人羊”，然後再從這一群女人中挑選一隻肥美的“破脂羊”。
    可是聽女人這句話一出，我又開始有了疑問，聽女人的意思，人羊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隻有被馴化的女人，才會變成人羊。
    “他們會把所有拐來的女人都像我一樣用鐵鏈子拴住，不給飯吃，逼著我們像羊一樣吃草，吃飼料。”
    女人掀起自己衣服的衣角，給我看她已經骨瘦如柴的兩肋。
    “我不肯屈服吃羊飼料和草，所以，被餓成這個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