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書房的落地窗上，周寅坤捏著體檢報告的手指關節發白。
    夏夏的後腰被紅木桌沿硌得生疼，能清晰聽見樓下玻璃碎裂的聲響。
    "懷孕？"
    周寅坤突然笑出聲，指尖劃過報告單上的檢測結果，"周夏夏，你倒是會挑時間。"
    院外傳來霰彈槍上膛的哢嗒聲。
    紅蠍踩著滿地碎玻璃走進玄關，雨水順著猩紅裙擺在地毯上暈開："坤哥，查猜將軍讓我問問，您是要留小的..."她突然舉起微型衝鋒槍，
    "還是大的？"
    周寅坤抓起鎮紙砸向吊燈，客廳瞬間陷入黑暗。
    夏夏被攔腰抱起時，聽見子彈穿透真皮沙發的悶響。
    二樓走廊的壁燈映出男人緊繃的下頜線，他踹開儲物間的暗門：
    "爬下去。"
    潮濕的水泥台階長滿青苔。
    夏夏摸著冰冷的扶手往下挪，頭頂突然傳來重物倒地聲。
    周寅坤的白襯衫在暗門縫隙一閃而過，袖口濺上血點：
    "磨蹭什麽？"
    地下室的應急燈滋啦閃爍。
    夏夏看見牆角堆著蒙灰的漁具箱，周寅坤掀開箱蓋取出柯爾特蟒蛇，突然轉身扣住她手腕：
    "會裝子彈嗎？"
    樓上的打鬥聲越來越近。
    夏夏顫著手把黃銅子彈壓進彈巢，聽見頭頂天花板傳來拖拽重物的聲響。
    周寅坤突然把她按進懷裏，霰彈槍轟開暗門的瞬間，木屑混著牆灰簌簌落下。
    "躲了十年老鼠洞，"
    紅蠍的細高跟踩在暗門邊緣，
    "坤哥還是這麽沒長進。"
    周寅坤抬手就是兩槍，子彈擦著紅蠍耳際沒入承重柱：
    "帶著二十個廢物就敢闖我家？"他突然把夏夏推到鏽跡斑斑的鐵架後，
    "第三層抽屜。"
    夏夏摸索到冰涼的金屬盒，裏麵躺著把老式左輪。紅蠍的尖笑在地下室回蕩：
    "孕婦玩槍多危險，姐姐教你用刀..."
    寒光閃過，夏夏本能地抬臂格擋。
    匕首劃破校服袖口的同時，周寅坤的子彈精準貫穿紅蠍右肩。
    女人踉蹌著撞翻油桶，汽油汩汩漫過水泥地。
    "點火啊。"
    周寅坤踢開紅蠍手邊的打火機，
    "不是要給我賀喜？"
    院外突然傳來警笛。
    紅蠍抹了把臉上的血汙翻窗逃走，周寅坤拎起夏夏的衣領按在潮濕的牆麵上：
    "三個月前碼頭那晚？"
    地下室的黴味嗆得人作嘔。
    夏夏盯著他襯衫第二顆紐扣，那裏沾著不知是誰的血跡：
    "安全期計算錯了。"
    "錯得好。"
    周寅坤突然掐住她脖子，拇指摩挲著跳動的頸動脈，
    "正好拿你試試新型防彈衣。"
    廚房傳來微波爐的嗡鳴。
    家政阿姨抖著手端出加熱的薑湯，看見周寅坤拎著醫藥箱從地下室上來，黑西褲膝蓋處磨出破洞："明天找人來裝防彈玻璃。"
    夏夏在浴室擦頭發時，聽見樓下傳來引擎轟鳴。
    周寅坤把染血的外套扔進垃圾桶，鎖骨處的擦傷還在滲血：
    "明天去學校收拾東西。"
    "我要讀完這學期。"
    "由不得你。"
    "肚子裏這個也由不得你。"
    陶瓷杯在牆上炸成碎片。
    周寅坤扯開領帶逼近，沐浴露的薄荷味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真當我不敢動你？"
    院牆外突然亮起車燈，三輛黑色奔馳堵住大門。
    穿唐裝的白發老人拄著獅頭杖下車，身後跟著二十多個持槍青年：
    "阿坤，緬甸的玉石生意該換人管管了。"
    周寅坤把夏夏推進儲物間，反手甩上門：
    "查猜將軍半夜上門收保護費？"
    他突然掀開院子裏的防水布，露出成箱的c4炸藥，
    "不如一起聽個響？"
    夏夏透過門縫看見老人臉色驟變。
    周寅坤點燃香煙湊近引線，火光映得眉眼格外淩厲：
    "我數三聲。"
    "年輕人就是心急。"
    查猜擺手示意手下後退，
    "下月初八是好日子，帶著你女人來喝杯茶。"
    尾燈消失在雨幕中時，周寅坤踹開儲物間的門。
    夏夏縮在拖把和水桶之間，手裏還攥著那把老左輪。
    "出息。"
    他奪過槍扔進水池，
    "連保險栓都沒開。"
    後半夜雨勢漸小。
    周寅坤坐在客廳地板上處理傷口，酒精棉球擦過鎖骨時皺眉：
    "杵著當門神？"
    夏夏把醫藥箱推過去：
    "你為什麽不說孩子的事？"
    "你活不到生產那天。"
    "查猜會拿這個威脅你。"
    "所以呢？"
    他突然拽過她手腕，
    "指望我演深情戲碼？"
    冰箱突然斷電的嗡鳴打斷對話。
    周寅坤起身檢查電路箱，後頸有道新鮮的抓痕。
    夏夏望著他沾滿油汙的指尖，想起第一次見麵時他卷起袖口擦槍的模樣。
    晨光穿透雲層時，搬家公司的卡車碾過門前水窪。
    周寅坤把車鑰匙拋給夏夏：
    "會開手動擋嗎？"
    "學校那邊..."
    "轉學手續辦好了。"
    他拉開副駕駛儲物箱，露出裏麵的格洛克和孕婦維生素，
    "路上背熟新學校的逃生通道。"
    蟬鳴撕開溽熱的空氣。
    夏夏握緊方向盤，後視鏡裏別墅越來越小，副駕駛的男人正用繃帶纏住滲血的手掌。
    懷孕檢測單在儀表盤上被空調吹得嘩啦響，周寅坤突然伸手按下車窗，那張薄紙瞬間消失在晨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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