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艇在夜色中劃出白色浪痕，周寅坤濕透的襯衫緊貼著脊背繃緊的肌肉，肩頭滲出的血珠順著脊椎滑進腰帶。
    夏夏的指甲摳進救生圈邊緣，嬰兒的啼哭混著鹹腥海風灌進喉嚨。
    "周夏夏，低頭。"
    他突然扯過她後頸，子彈擦著發梢沒入船舷。阿耀的機械臂迸出電火花，金屬零件叮叮當當砸在甲板上。
    夏夏的身子撞上冰涼的鐵皮圍欄，乳汁在劇烈顛簸中浸濕前襟。周寅坤單手拎起哭鬧的嬰兒塞進她懷裏，染血的拇指抹掉濺在孩子眼角的浪沫："喂個奶都哆嗦。"
    "你肩膀在滲血..."
    "管好你的崽子。"他轉身踹開卡住的油門杆，發動機發出刺耳的轟鳴。接應者遞來的繃帶被他團成球砸向海麵，暗紅色的血漬在月光下像潑灑的朱砂。
    阿耀的金屬義肢突然卡住方向舵："油箱漏了。"
    周寅坤的犬齒咬開打火機蓋，火苗舔舐他泛青的下頜線："要你說？"
    夏夏突然抓住他點火的手，漲奶的胸口隨著急促呼吸起伏："會爆炸的！"
    "炸死追兵不好？"他甩開她的手，打火機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火光映亮她蒼白的臉，照出睫毛上凝結的鹽粒。
    嬰兒突然劇烈咳嗽，奶水從鼻腔噴出。周寅坤皺眉扯開繈褓，粗糲掌心拍在嬰兒後背："肺活量倒隨我。"
    "輕點！"夏夏去搶孩子卻被他用膝蓋頂住手腕，孕肚撞上操縱台鋒利的邊緣。疼痛讓她弓起背，冷汗順著脖頸流進鎖骨凹陷。
    追擊艇的探照燈刺破霧靄，周寅坤突然將嬰兒拋給阿耀，染血的襯衫下擺撕成布條捆住她眼睛："抱穩。"
    "你瘋了..."夏夏的指尖碰到他腹肌上凝結的血痂。
    發動機熄火的刹那，他攬著她的腰縱身躍入漆黑海水。鹹澀的浪湧灌進鼻腔，夏夏聽見頭頂傳來金屬撞擊的悶響。周寅坤的手臂橫在她胸前，傷口被海水泡得發白仍死死扣住救生圈。
    浮出水麵時，燃燒的摩托艇殘骸照亮他濕漉漉的眉眼。夏夏扯下蒙眼布，看見他下唇被自己咬出的血印："孩子呢？"
    "死了。"他掐著她的下巴轉向火光衝天的海麵，"哭兩聲？"
    阿耀的機械臂從濃煙中伸出，嬰兒繈褓掛在生鏽的鉤爪上晃蕩。夏夏掙紮著要去接，周寅坤卻按著她的頭埋進自己頸窩："找死直說。"
    接應船的馬達聲從東北方傳來，他忽然托著她的臀推向船體爬梯。夏夏的孕肚擦過鋒利貝類，血珠剛滲出就被浪花卷走。周寅坤的後背撞上船體，尚未愈合的刀傷在鐵鏽上刮出新鮮血痕。
    "坤哥！"阿耀的電子眼閃過警報紅光，"水下有..."
    爆炸的氣浪掀翻救生筏，周寅坤將夏夏甩上甲板。她的後腦磕在纜樁上，視線模糊間看見他精瘦的腰腹肌肉繃成弓弦，染血的指節扣著船舷躍入火海。
    "周寅坤！"乳汁混著血腥味湧上喉頭，她爬向欄杆時被阿耀的機械臂拽回。
    燃燒的汽油在海麵鋪成赤色地毯，周寅坤破水而出的瞬間帶起漫天星火。他甩著濕發躍上甲板，浸透的長褲勾勒出繃緊的腿部線條，掌心還攥著半截炸碎的潛水鏡。
    "屬癩皮狗的？"他掐著夏夏的腰拎起來，海水順著高挺的鼻梁滴在她顫抖的唇上，"這麽想當寡婦？"
    接應者遞來醫療箱，他抓起酒精瓶直接澆在肩頭傷口。夏夏看見他脖頸暴起的青筋，伸手去奪卻被反剪雙手按在艙壁上。嬰兒的啼哭中混著他沙啞的喘息，硝煙味裹著血腥氣鑽進肺葉。
    "處理傷口..."她的掙紮被他用膝蓋壓製。
    周寅坤突然撕開她浸透的衣襟，嬰兒的奶漬在冷白皮膚上畫出蜿蜒痕跡。他染血的指尖劃過她鎖骨下的淤青："再添道疤就對稱了。"
    阿耀的機械臂突然發出刺耳警報，周寅坤轉身踹開艙門。夏夏抱著嬰兒追進船艙，看見他正用匕首挑出小腿嵌著的彈片，黑紅血漿滴在軍靴上匯成小窪。
    "我來..."
    "滾出去。"他扯過紗布隨意纏繞，泛白的指節捏碎藥片撒在傷口，"礙事。"
    嬰兒突然抓住他垂落的襯衫下擺，粉嫩指尖沾上新鮮血漬。周寅坤的瞳孔收縮一瞬，突然拎起繈褓扔進夏夏懷裏："教點好的。"
    夜航燈照亮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夏夏看見他潮濕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鹹澀的海風掀起襯衫衣角，露出腰腹交錯的新舊傷疤。她忽然伸手觸碰他後背滾燙的皮膚，被他反手攥住腕骨按在醫療箱上。
    "周夏夏，你活膩了直說。"他俯身時血腥氣撲在她鼻尖，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動。
    艙外突然傳來重物落水聲，周寅坤眼神驟凜。夏夏的孕肚頂到他腹肌，乳汁不受控地洇濕前襟。他嗤笑著扯過毛毯裹住她，染血的唇擦過她耳際："喂飽崽子再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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