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穀的暴雨澆熄了示威者的火把，夏夏縮在國會大廈廊柱後，指尖摩挲著藍玫瑰胸針。花瓣突然刺痛指腹，她看見維披什在軍警簇擁下簽署法案，領帶夾上的藍寶石折射出周寅坤鎖骨下的疤痕。
    "妹妹，買支藍玫瑰嗎？"
    賣花女孩的竹籃裏躺著標本花，夏夏用檸檬糖換花時，發現標本底座刻著1998年手術室編號——正是她後頸芯片的序列碼。
    周寅坤在議會廳暗門後擦槍，血腥味混著藍玫瑰香薰。議員們的西裝內袋突然滲出金粉，二十朵標本玫瑰在表決器上綻放，花蕊伸出槍管對準反對派。
    "遊戲要公平。"他對著監控鏡頭咬開檸檬糖，酸味刺激得藍玫瑰紋身滲血，"同意票每多一票，就拆曼穀一棟貧民窟。"
    夏夏攥著標本衝進暴雨，胸針突然灼燒心口。街邊電視正重播維披什簽署法案的畫麵，她突然看清——政客顫抖的右手小指戴著周家祖戒，戒麵藍寶石裏凍著片玫瑰花瓣。
    "這是紀念品。"
    陳舒雯的傘沿滴著血水，槍管頂住她後腰："周寅坤給你做芯片手術那晚，手術刀切下的腦組織...就封在這些藍寶石裏。"
    國會大廈突然爆炸，夏夏在氣浪中撞碎櫥窗。玻璃劃破校裙時，她看見婚紗店模特頸間的藍寶石項鏈——每顆寶石裏都懸浮著不同年齡的藍玫瑰，最末那顆藏著她的嬰兒腳印。
    "要試試嗎？"
    周寅坤踩著碎玻璃走來，黑西裝濺滿金粉。他扯開領帶，鎖骨下的玫瑰紋身正吞噬藍寶石光芒："你每恢複一段記憶，就有朵玫瑰要凋謝。"
    夏夏突然將標本花砸向鏡麵，二十年前的手術室倒影碎裂。無數個周寅坤從鏡中走出，每個都捧著不同顏色的玫瑰標本：七歲高燒時的退燒藥染紅花瓣，十五歲車禍的血漬凝成黑刺。
    "選一朵。"
    他捏著她後頸芯片位置，指尖金粉滲入皮膚："選你最喜歡的死法。"
    雨幕中傳來軍警的皮靴聲，夏夏突然咬破他手腕。血珠滴在標本花上，二十個手術室編號在暴雨中燃燒。她拽斷藍寶石項鏈，嬰兒腳印在掌心化作血色地圖——直指周家老宅地下室的手術台。
    "小叔叔..."
    她將染血的檸檬糖按在他滲血的紋身上，"給我做手術時，你哼的是不是這首搖籃曲？"
    國會大廈頂層的藍玫瑰標本突然齊聲轟鳴，維披什簽字的鋼筆炸成碎片。周寅坤在爆炸火光中抱起夏夏，二十朵玫瑰標本化作盾牌，彈雨中盛放的花瓣割開軍警咽喉。
    "閉眼數到七。"
    他撕開西裝襯裏包紮她傷口，疤痕蓋住彈孔："數完就到家了。"
    夏夏在硝煙味裏嗅到嬰兒乳香，國會地庫的鐵門緩緩開啟。成排的藍寶石陳列櫃中，懸浮著她每個生日的玫瑰標本，第七個櫃子裏——十七歲的周寅坤正對著手術台哼歌，芯片植入器映出他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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