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地庫的藍寶石冷光照得人發顫，夏夏踮腳湊近第七個陳列櫃。十七歲的周寅坤在玻璃後重複手術動作，白大褂袖口翻卷處露出新鮮刀疤——與她腰間紋身的刺尖形狀相同。
    "要重播幾次？"
    真正的周寅坤靠在彈藥箱上擦槍，黑西裝的金粉隨動作灑落。他腳邊堆著檸檬糖紙折的千紙鶴，每隻翅膀都寫著1998年的日期。
    夏夏數著紙鶴，維披什的怒吼從監控器傳來："立即停止對國會的控製！"
    她回頭，看見周寅坤將子彈浸入檸檬汁，彈頭腐蝕出的紋路竟是她嬰兒時的掌紋。
    "小叔叔..."她攥緊發燙的藍玫瑰胸針，"做手術那天，你喂我吃的糖是不是..."
    槍械組裝聲戛然而止。周寅坤突然掰過她下巴，沾著火藥味的手指按在她唇上："是混著麻醉劑的奶糖，你舔了三次才咽下去。"
    地庫通風口忽然灌進雨絲，陳舒雯的槍聲在走廊炸響。夏夏被氣浪掀到陳列櫃前，藍寶石中的少年周寅坤正好抬頭，手術鉗夾著的芯片映出她現在的臉。
    "你篡改的是這個！"她撞開櫃門抓向幻影，卻隻摸到本泛黃的手術記錄。1998年3月21日的字跡被血漬暈染，在雨水中顯出隱藏段落：「實驗體031號出現排異反應，建議立即摘除記憶芯片——周耀輝」
    周寅坤的冷笑混著彈殼落地聲傳來："現在知道誰才是要殺你的人？"
    夏夏突然將手術記錄按在胸前，藍玫瑰紋身滲出金粉。紙張遇血燃燒，火苗中浮現出周耀輝持槍的畫麵——槍口對準的竟是嬰兒保溫箱。
    "閉眼。"
    周寅坤扯下領帶蒙住她眼睛，皮革味混著硝煙籠罩感官。她聽見軍靴碾碎藍寶石的脆響，議員們的慘叫混著《小星星》旋律忽遠忽近。
    黑暗中有冰涼金屬貼上後頸，是他當年用的芯片植入器："數到七，給你看個魔術。"
    夏夏在槍聲中數到五，突然嚐到檸檬糖的酸澀。蒙眼布滑落時，滿地藍玫瑰標本正化作灰燼，維披什的領帶夾嵌在周寅坤掌心，血滴在金粉上拚出軍方密令。
    "遊戲要公平。"他舔掉掌心血，將染血的檸檬糖塞進她嘴裏，"你每記起一段真相，我就燒一棟周耀輝的製毒廠。"
    陳舒雯踹開鐵門的刹那，二十年前的監控視頻突然在軍警頭盔上播放。嬰兒啼哭聲中，十七歲的周寅坤撞開手術室門，用繈褓擋住周耀輝的子彈。
    "現在選。"周寅坤掰開她攥著芯片的手，將引爆器放在掌心，"按下去，燒掉所有證據..."
    夏夏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引爆器指紋鎖上。國會大廈劇烈震顫中，她看見每個藍寶石碎片都映著不同結局——燃燒的製毒廠裏，二十年前的周寅坤正將疫苗注入她眉心。
    …
    國會地庫的冷氣凝成冰霜，夏夏攥著引爆器的手背泛起青紫。維披什的慘叫聲從通風管傳來，她看見藍寶石碎片裏的自己正將疫苗針管紮進周寅坤眉心。
    "按啊。"
    周寅坤用染血的領帶擦槍，黑西裝裂口處露出新鮮鞭痕——與她腰間紋身的刺尖走向完全一致。子彈殼在他腳邊堆成堆，最末那顆"搖光"的位置嵌著她乳牙做的鈴鐺。
    夏夏突然將引爆器砸向陳列櫃，1998年的手術記錄在火焰中翻卷。紙張焦黑處顯出新字跡：「實驗體031號基因鎖已激活，載體存活率0.7——周耀輝絕筆」
    "原來我才是病毒..."她扯開校服領口，藍玫瑰紋身正滲出淡藍血珠，"小叔叔這些年是在..."
    周寅坤突然拽過她手腕舔掉血漬，檸檬糖的酸澀混著鐵鏽味在舌尖炸開："是在等我的小哭包長大。"他撕開襯衫，心口疤痕與她的紋身拚出完整基因鏈，"現在，該你喂我吃藥了。"
    陳舒雯的子彈穿透藍寶石標本，二十年前的監控視頻在彈道上重播。嬰兒啼哭聲中，十七歲的周寅坤割斷自己臍帶，將血清注入保溫箱。
    "遊戲要公平。"周寅坤把染血的手術刀塞進夏夏掌心，"周耀輝給你植入芯片那晚..."他握著她的手刺向心口，刀尖在觸到皮膚時突然調轉，"是先這樣騙過監控。"
    地庫突然響起爆炸倒計時，維披什的怒吼混著《小星星》旋律扭曲變形。夏夏在震蕩中撞進周寅坤懷裏，嗅到他後頸的乳香——與她嬰兒時期用的潤膚露相同味道。
    他蒙住她眼睛的領帶浸滿硝煙味.
    夏夏在黑暗中數者數，忽然嚐到血腥味。蒙眼布滑落時，國會大廈已成火海，燃燒的軍旗化作灰燼蝴蝶落在她肩頭。周寅坤倚著殘柱輕笑，掌心握著半枚融化奶糖，糖紙上的北鬥七星指引著貧民窟方向。
    "回家路上..."他將奶糖塞進她顫抖的唇間，"記得買支藍玫瑰。"
    陳舒雯的槍管在此時頂住夏夏太陽穴，她卻盯著周寅坤碎裂的藍寶石袖扣——二十個燃燒的製毒廠畫麵中，每個周寅坤都在對她做口型：哭包，閉眼。
    當維披什簽署法案的直播畫麵切入所有屏幕時，夏夏終於按下了引爆器。衝天火光中，她看見自己的藍玫瑰紋身飛散成蝶，每隻翅膀都映著周寅坤十七歲時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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