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為什麽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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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後
    晨霧漫過清邁郊外的藍玫瑰籬笆,夏夏將發酵好的麵團推進烤箱。
    彌生踮腳去夠料理台上的糖粉罐,碎金般的陽光在她發梢跳躍,五歲孩子的睫毛已長得像蝴蝶觸須,眨眼時在臉頰投下與某人如出一轍的陰影。
    "媽媽,為什麽每次烤蛋糕都會下雨?"彌生趴在窗台上,指尖在玻璃霧氣畫出戴漁夫帽的小人。
    夏夏擦拭糖霜的手一頓——五年前挪威冰原上,周寅坤的血也是這般在防彈玻璃暈開人形。
    烤箱突然"叮"地響動,焦糖香驚飛了院外白鴿。
    彌生掀開烤箱門的瞬間,熱氣裹挾著藍玫瑰瓣騰起。
    夏夏看著蛋糕表麵龜裂的紋路,恍惚間想到周寅坤後背滲血的疤痕,那些交錯的溝壑曾是她指尖丈量過的溫熱版圖。
    "要放五根蠟燭哦。"彌生舉著數字模具蹦跳,腕間銀鈴晃出《 are y sunshine》的變調。
    夏夏用裱花袋描摹藍玫瑰時,奶油突然在蛋糕側麵流淌成戴漁夫帽的側影,糖霜凝結的疤痕位置與那人右臉分毫不差。
    郵局方向傳來晨鍾,彌生突然衝向院門。
    藍玫瑰刺勾住她裙擺,扯落的絲線在晨光中金蛇般遊走,蜿蜒成北極冰原上他畫過的路線。
    夏夏追到籬笆外時,隻撿到半枚帶露水的米奇貼紙,背麵用糖漿寫著歪扭的"生日快樂"——正是周寅坤每年夾在匿名花束裏的字跡。
    "媽媽你看!"
    彌生舉著兒童手表跑來,屏幕上是五年前曼穀實驗室的監控截圖:渾身是血的男人蜷在防彈艙裏,正將最後一支解毒劑推進心口。
    夏夏的指甲掐進掌心舊傷,那裏還殘留著被他斷指勾過的觸感。
    截圖邊緣閃過半張毀容的臉,新生皮膚在警報紅光中泛著珍珠母貝的潤澤。
    陳舒雯的越野車碾碎晨霧時,彌生正往蛋糕插第五根蠟燭。
    警長製服的麥穗肩章掠過藍玫瑰花叢,沾走幾片帶齒痕的花瓣——昨夜有人在此徘徊,花刺上還勾著靛青布料的纖維。
    "夏夏,最近山裏有野豬出沒。"
    陳舒雯將追蹤器偽裝成糖霜撒在蛋糕邊緣,金屬光澤混入糖粒毫無違和。彌生突然伸手戳她腰間配槍,奶聲奶氣地問:
    "陳阿姨,超人爸爸真的變成星星了嗎?"
    烤箱餘溫蒸騰著夏夏的眼睫。
    她看見糖霜地圖上的普吉島位置滲出淡金糖漿,正與周寅坤當年紋身的熒光藥劑同色。
    院外橡樹林驚起群鳥,彌生腕間的電子表突然播放1997年迪士尼遊行的錄音,夾雜著男人壓抑的咳嗽聲。
    暴雨驟降時,夏夏在儲物櫃深處翻出落灰的雨靴。
    靴筒裏掉出半張泛黃的迪士尼門票,檢票口的齒痕與彌生乳牙印完美契合。
    雷鳴撕開夜幕的刹那,她望見對麵郵局窗內閃過漁夫帽的輪廓,新生皮膚在閃電中泛著熟悉的珍珠光澤。
    "彌生!"
    夏夏衝進雨幕時,藍玫瑰在暴雨中瘋長成牆。
    女兒的小皮鞋遺落在山徑,鞋底沾著帶熒光的苔蘚——正是五年前翡翠礦洞裏他鋪就的逃生路標。
    陳舒雯的槍聲驚破林霧,夏夏踩碎滿地熒光孢子,每一步都濺起曼穀雨夜的記憶殘片。
    山洞裏的篝火將熄未熄,彌生正用樹枝戳弄昏迷的男人。
    周寅坤的漁夫帽滑落在地,毀容的右臉新添爪痕,血液正滲入身下的藍玫瑰花叢。
    夏夏抱起女兒的瞬間,發現她掌心攥著半枚藍鑽耳釘——正是當年被他扯斷的那隻,此刻正卡在他心口的陳舊彈痕裏。
    "為什麽要躲?"
    夏夏的質問混著雨聲。周寅坤翻身壓住腹部的槍傷,血從指縫溢出成迪士尼城堡的形狀:
    "太醜。"
    彌生突然將蛋糕上的奶油玫瑰按在他傷口,糖霜遇血凝成不會融化的雪人,正是她八歲生日所求的禮物。
    陳舒雯的腳步聲逼近時,周寅坤將沾血的繈褓布塞進彌生書包。
    那是她嬰兒時期用過的藍染布,血跡已暈成素攀武裏府的地圖。
    他的眼神掠過夏夏耳垂——那裏戴著用他彈殼改的藍玫瑰耳釘,花蕊處藏著微型追蹤器。
    晨光再現時,山徑上隻剩融化的奶油雪人。
    夏夏牽著彌生回到咖啡店,屋簷下不知何時多了雙沾泥的軍靴。
    彌生將五根蠟燭插在院門口的藍玫瑰叢,火光中浮現出男人佝僂遠去的背影,新生皮膚在朝陽下流轉著珍珠母貝的微光。
    烤箱飄出焦香,陳舒雯撕碎最後一份通緝令。
    紙屑被山風卷過藍玫瑰花田,拚成戴漁夫帽的側影。
    彌生咬了口蛋糕,奶油沾在鼻尖像極了北極夜空的星子:
    "媽媽,明年生日想要會說話的雪人。"
    三雙拖鞋在簷下淌著雨水,遠處林間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夏夏抹去窗玻璃的霧氣,1997年的米奇貼紙正在晨曦中融化,露出底下血繪的笑臉——與那人每年匿名的生日卡落款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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