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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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話家常
肖勁連忙說“嶽父謬讚了謬讚了,嶽母和君平兄肯定準備好您喜歡的禮物,就是我娘子的壽禮也已經在路上了,說不準已經送到家中了!”
楊喜擺擺手“唉!別提了,君平和蕙姐人大心大哪裏想的起老夫呀!蕙姐時不時送些親手做的針線來,倒是還有一絲孝心,君平就別提了,一年也送不來兩封家書,
我聽說壽光縣主很嫌棄他,想他除了在國子監教書就是擺弄他那些破爛,被媳婦嫌棄也很正常!你看你們家兩個兒子都能夠讀書了吧,他們家就是生了一個小丫頭!”
歐陽詹也是有眼色的,人家翁婿二人多年不見麵話起了家常,我一個外人還是先撤吧!
於是就告假說“幼羅兄呀,你們先聊著,我得去看看那些講師助教們有沒有把昨兒收到捐贈書籍分類整理好,王爺請恕罪呀!”
說吧拱拱手,他溜走了。
肖勁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問道“這人是誰呀?我怎麽瞅著這麽眼熟呢!”
楊喜笑到“你參加科舉的時候,他是點檢試卷官。你覺的他眼熟也是正常的。”
肖勁點了點頭,“當時有位貢生生病去世了,我就冒名頂替去試了試水,結果落地了,不過倒是因為這個,才有緣結識純堅,跟他成了朋友!”
楊喜笑道“他呀,也是屢試不中,不過詩文寫的好,跟晏叔是交往多年的好友,被我推薦給太上皇,始得召試,太上皇欽點他賜同進士出身,直接做了太常博士。”
肖勁依舊是含頤笑問“那也是您把他弄到這裏來當山長的?”
楊喜答道“可不是唄,他一身酸腐氣,不滿意太上皇因為皮相點狀元,就以母老告歸,我又被下放至此,
想想他也是聯步登堂,摳衣問字的苦學之士,年齡還沒有我大呢,白白浪費於鄉野也是抱潛天物,這不就把他請出來主持者雲中書院了。”
肖勁連忙說“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嶽父這也是用人用其長呀!”
心裏也明白很,這歐陽詹既然是晏相的故人,那肯定是在晏相公那裏可以說上話的,文學之事本就是雅事,講究個不論官職隻看筆力文采!
楊喜見肖勁神色,也是了然了,笑著說“交友之道講究了辨人四法,始於誌趣,陷於才華,合於性情,忠於人品。
仔細體悟,這四種辨人法,既蘊含了處世交友的智慧,又為我們的修行指明了方向。
不管老夫如何浮沉,與這些老友們倒是始終親厚呀!”
肖勁連連說“關於這一點小王要好好的向嶽父學習呀!因為疏懶成性,很多之前很關照過我的長輩們,都給我生分了!”
楊喜歎了一口氣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太上皇內禪給了皇帝,還把我等舊臣都摒棄的摒棄,外放的外放,京城裏的那些大臣都皇帝的態度為馬首是瞻呀!”
肖勁聽楊喜這麽說,歎了一口氣道“嶽父今日五十大壽,應該跟嶽父話話家常,說說娘子和孩子們的境況的,可您也知道,我被皇兄派出也已經一年多了,對於他們過得如何也是通過書信得知的,我隻知道蕙妹把孩子們帶的很好,太後娘娘也沒有十分欺負了她去!”
楊喜看了看肖勁,走過來拍了拍肖勁的手道“仲石呀!長恨此生非我有呀!人生在世,就是被八方掣肘呀!
老夫已經看了你寫給老夫的書信了,你既然如此信任老夫,老夫自當鼎力相助了。可是你別怪老夫說打破水的話,你這身份特殊呀!
皇帝陛下一直對你頗為忌憚!老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做多錯過呀!你也是當爹的人了,做起事情了就是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為蕙姐與點點墨墨考慮呀!”
肖勁聽楊喜這麽說也心熱了“嶽父說的這些話,我又豈會不知呀!可是嶽父呀不瞞您說,這邊關的亂象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程度了!如果還放任不管,隻要有個膽大的提兵進犯,八成就是國土丟失,生民塗炭,哀鴻遍野呀!”
楊喜問“我聽說你給皇帝上了數封奏章,可是皇帝都沒有回複!”
肖勁心煩意亂的答了一聲“是!”
楊喜拍了拍肖勁肩膀“仲石呀,稍安勿躁,我們先把這個問題搞清楚,然後在想接下來怎麽走!收到蕙姐的家書後,我就休書問了晏相公,昨兒他的書信已經送過來,你親自看看吧!”
肖勁拿過書信來,仔細觀摩,越讀越氣憤,居然敢藏匿下他的書信,不上傳給皇兄。
幼安賢弟如晤:
手書拜讀,知弟體健,甚慰。又聞雲中書院新成,實乃文壇盛事,特此遙賀。行周兄出山主掌書院,才德兼備,弟之欣慰,吾亦同感。
弟所詢恭親王邊關奏報之事,中書至今未得見章疏,頗感蹊蹺。莫非路途遙遠,奏章遺落途中?此等大事,不可不察。
歲月匆匆,數年未見,思念之情,難以言表。代地風沙肆虐,望弟善自珍重,勿使為兄掛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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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書倉促,不盡欲言。煩請弟代問行周兄安好。晏叔頓首拜上。
楊喜見肖勁神色,也歎氣道“仲石呀,你呀就是太實在,蘇子有雲,古之所謂豪傑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
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誌甚遠也。
雖然老夫不是外人,可是你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這是要吃虧的呀!”
肖勁聽了這話也慚愧起來“嶽父教訓的是,我太毛躁了,嶽父您說這事兒要怎麽辦呢?要不我回趟京城,親自去跟皇兄說!”
楊喜直搖頭“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帶天巡視是奉旨行事的,突然回京是抗旨不遵,這就是把刀柄直接送給對手呀!
現在榮國公聖眷正濃,你應該請榮國公幫忙呀!怎麽你覺的他會不幫你!”
肖勁直搖頭“沒有沒有,我寫信求助,丹丹肯定會全力幫忙的,隻是皇兄本就忌憚我跟丹丹的親密關係。
自從上次我們聯手大鬧了父皇的壽宴,我就一直回避著丹丹,他也回避著我,現在直接找他合適嗎?”
楊喜忙道“有什麽不合適的,就是你們一直回避著彼此,可交情不是在那裏嗎?為今之計問問榮國公是最便宜的,
不過老夫剛剛接到消息,榮國公不在京城,去了洛陽,田大人也跟著去了。”
肖勁真真沒有想到“丹丹去了洛陽?為什麽呢?這時候去洛陽看牡丹花嗎?雪鬆也去了,他們倒是高樂!”
楊喜心裏歎了一聲,自己家的女婿確實全心全意的想著怎麽改善邊關情況,對於京城裏頭的消息一丁一點的也不知道呀!
“仲石呀,你雖然離開了京城,怎麽就不想著留幾個耳目口舌在京城呢?人家要害你真真是易如反掌呀!
司馬丹是被皇帝點差去出使車師,田大人嗎?聽說是追過去的。他們在洛陽遇到問題,皇上太上皇都追過去了!”
肖勁一聽更愣了,“這種大事兒,蕙妹怎麽就沒有通知我呢?”
楊喜歎了一口氣道“你的奏章被截留了,誰知道蕙姐給寫得你書信有沒有被截留呀!這兄弟到底不比父子,太上皇是不會害你的,皇帝陛下可就不好說了!”
楊喜的這話讓肖勁傷心起來了,想想父皇禪讓後,自己也是一心一意想當好盡職的臣子,
可皇帝動不動就說自己目中沒有皇兄,禮儀生疏,特別愛在人多的時候給自己下不來台。這兄弟確實不比父子呀!
楊喜見肖勁傷心起來了也不落忍,笑著說“是老夫話多了,是老夫話多了,這事兒,還是老夫設法打聽一下吧!
現在你既然來了雲中就不著急去太原,先把情況摸清楚才能夠有備無患呢?這雲中書院也是賢達聚會之地,在這裏邊見見人也好。
在怎麽說大家也是學術交流,老夫五十大壽,你過來給老夫做壽也是說的出去的,誰家老人不過壽呢?”
肖勁見嶽父如此為他著想也是感動的,經曆一年多,他也明白了,想要成事呀,絕對是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不是傻衝傻幹就能夠成功的。
有太多的情況是欲速則不達了,因此點了點頭,“我聽嶽父的,我聽嶽父的。”
楊喜一看他這麽上道,也是吾心甚慰,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子,他家楊君平就不是幹事業的主,兒子指望不上,女婿成了唯一的希望了!
好在肖勁雖然出生在皇家,卻沒有皇室成員的驕嬌二氣,能吃苦肯上進,論起來也能文能武,是可以上馬殺賊虜,下馬草詔書的人。
因此也關心起了肖勁身體了“仲石呀,你出來了也有一年多了,今兒更是自己個就騎快馬飛奔過來的,可有什麽稱心的丫頭伺候日常起居?”
肖勁一看嶽父這麽問連忙答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答應過蕙妹,這輩子就她一個妻子,我們雙宿雙飛白頭到老,言而無信豈是我輩所為!”
楊喜這次還真是關心女婿的身體,就想著如果肖勁身邊沒有可心的人,他給送一個,可真沒有能想聽到這番表白,也疑惑的看著肖勁。
肖勁都被嶽父給盯毛了,問道“嶽父,我回答的可有不妥當的!”
楊喜湊近肖勁 “莫非仲石喜歡小官伺候!”
肖勁直接跳起來了“沒有的事兒,嶽父你何出此言呢!”
楊喜嗤之以鼻“你如此年輕,你別告訴我這一年多你一直清心寡欲!”
肖勁更蒙圈了“不是就當如此嗎?嶽父你怎麽這麽問?難道您不是嗎?”
他這話居然讓楊喜老臉一紅,想一想就是因為他太寵愛小官了才讓楊夫人跟他離心離德,現在已經發展到分宅居住了,
楊喜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肖勁會當和尚了,可肖勁一副節夫烈婦的嘴臉,這個話題還是不要談了!
可是不說這個又能夠說些什麽呢?好幾年不見了總應該嘮嘮家常呀!不能總說如何整改邊防吧!真真是為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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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喜搜腸刮肚終於找到了可以聊的話題,說說太後,蕙姐的婆婆總可以了吧。
楊喜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老夫聽說呀,太後娘娘老了老了更加不顧體麵了,就喜歡折磨兒媳婦。”
肖勁聽他這麽說也愣了,心裏說“蕙妹給我書信中沒有提到這事呀,莫非是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有了這想法也著急起來問道“嶽父是蕙妹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了嗎?她怕我著急,對我一直是報喜不報憂的!”
這本就是楊喜沒話題故意找的話題,可肖勁一聽到這消息第一時間想到是不是蕙姐兒被欺負了,楊喜還是很高興的,這說明肖勁心裏頭還是很在乎蕙姐兒的。
忙笑到“不是的不是的,老夫沒有聽到蕙姐兒被太後欺負的事情,我聽到的是皇後娘娘一直被太後折騰呢!”
肖勁一聽嶽父這麽說,也歎了一口氣“我跟蕙妹婚前不是在父皇的提議下開了一個告別單身的聚會嗎?
那個聚會是楊隱清主持的,未婚男女均可以參加,皇後是跟李燭一起去的,他們二人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是夏相非得棒打鴛鴦的!”
其實這事兒楊喜也有份,現在他卻把這些全都忘記了,長長的歎了一聲“都怪夏相,權迷心竅。
白白犧牲了自己外甥女的幸福,你們家都生了兩個兒子,皇帝跟皇後成婚這麽久也沒有生出個一男半女,太後娘娘眼氣呀,可不就把折騰兒媳婦當成了日常娛樂了!”
肖勁心裏也不是滋味,他知道皇後娘娘沒有孩子,全是皇兄的錯,跟皇嫂一丁點的關係也沒有。
因此也幽幽的說“皇兄登基後越發任性了,就是父皇也是生下我們兄弟跟雲兒呢!
皇兄可到好,一點也不肯委屈自己,要知道當皇帝肩上是有責任的,他怎麽這麽隨意呀!”
說到這楊喜心裏更不是滋味了“皇帝未登基的時候,老夫把全部心血都傾注在皇帝身上了,可他登基之後身邊全被阿諛奉承的宵小包圍,完全忘記老夫了!想想老夫也真是傷心呀!”
說道這裏肖勁心裏更是不憤“滿朝文武,忠君愛國的飽學之士何其多呀,可皇兄如同被迷惑了一樣,就信任那個愛散布謠言,暗箭傷人的卑鄙齷齪鬼,也是咄咄怪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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