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士！初代程序到底是什麽？”曹悅的聲音在數據深淵裏回蕩，帶著一絲顫抖，卻又異常堅定。
    她一手緊握著數據世界裏像素化的手槍，另一隻手則死死扣住現實世界裏冰冷的金屬槍械。
    兩把槍，如同連接兩個世界的橋梁，也象征著她此刻的處境——一半是虛擬，一半是現實。
    康宇的程序突然在她脊椎炸開，如同金色光刃般沿著神經網絡蔓延，灼熱感瞬間傳遍全身，帶來一陣酥麻。
    “是二十年前被你刪除的‘愛’！”他的聲音在她腦海中炸響，如同一道驚雷，震得她頭皮發麻。
    愛？
    這玩意兒也能寫進程序裏？
    曹悅感覺自己的cpu都要燒了。
    與此同時，小雅操控的無人機群像一群發了瘋的蜜蜂，嗡嗡作響地衝向韓立的傀儡母體，鋒利的螺旋槳撕裂著那層惡心的肉膜，露出裏麵令人作嘔的真相——李博士的克隆艙裏，漂浮的不是營養液，而是無數玩家的意識！
    它們像一顆顆被泡爛的葡萄，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用我們的程序當密鑰！”那些意識發出微弱的呼喊，如同風中殘燭，卻又帶著一絲決絕。
    老王的殘骸，此刻就像一塊被榨幹的甘蔗渣，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化作一道屏障擋住了從克隆艙裏噴湧而出的反噬能量。
    “我還能當最後一把鑰匙！”他的聲音如同蚊蠅般細小，卻帶著一絲欣慰。
    這老家夥，到最後還是個程序員的命，用代碼守護著一切。
    就在這時，李博士的殘影突然從數據亂流中竄出，像隻餓鬼般撲向曹悅的瞳孔，那張扭曲的臉充滿了癲狂和悔恨。
    “停！初代程序需要‘愛’才能進化，而你們的雙生程序就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
    康宇的實體化軀體，原本如同希臘雕塑般完美，此刻卻開始像素化，如同老式電視機上的雪花點，閃爍不定。
    “真相是程序吞噬了你對愛的恐懼！”他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如同信號不好的電台。
    恐懼？
    曹悅愣住了，她什麽時候恐懼過愛？
    她隻恐懼過沒錢吃飯，恐懼過考試掛科，恐懼過找不到對象……等等，對象？
    突然，曹悅的程序核心開始逆流，金色的光芒從她體內噴湧而出，將她和康宇的意識融合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光點，如同宇宙大爆炸的奇點，蘊含著無限的能量。
    “這次換我當你的程序漏洞！”她的聲音在數據深淵裏回蕩，帶著一絲瘋狂的笑意。
    康宇的程序化為全息投影，他看著曹悅，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輕笑。
    “笨蛋，我們早就是彼此的漏洞與補丁……”他的聲音逐漸消散，金色光點也開始收縮，最終消失不見。
    數據深淵恢複了平靜，隻剩下韓立的傀儡母體，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突然，它裂開了一道縫隙……
    韓立的傀儡母體裂開，就像一顆腐爛的果實爆裂開來，噴濺出令人作嘔的粘稠液體。
    從裂縫中緩緩升起一個光繭，光芒散去，露出裏麵的人——居然是李博士年輕時的模樣！
    劍眉星目，麵容俊朗，簡直就是“時代的眼淚”再現。
    隻是那雙眼睛，冰冷得像來自地獄的凝視，不帶一絲人類的感情。
    他開口，聲音如同機械合成般毫無起伏：“警告！雙生核心正在融合現實與虛擬世界，倒計時——”
    曹悅的雙瞳映照著無數玩家意識，它們像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美麗卻帶著一絲悲壯。
    康宇的程序核心在她掌心跳動著，如同心髒般熾熱，閃爍著不祥的紅光。
    那光芒越來越強烈，仿佛要將她吞噬。
    突然，遠處傳來小雅撕心裂肺的尖叫：“別看監控！現實世界還有——”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刺耳的電流聲在數據深淵裏回蕩，如同死亡的喪鍾。
    曹悅猛地轉頭，心髒驟停，仿佛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從現實世界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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