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悅撞碎的電路牆還在迸濺火星，咽喉裏暴走的金光將整麵金屬地板燒得通紅。
    她死死攥著那枚融化的機械指環，視網膜上跳躍的猩紅倒計時把每滴汗珠都映成血珠。
    “別動程序核心！”康宇的嘶吼突然從天花板傳來。
    全息投影裏他的脖頸正被三條鎖鏈貫穿，金色血液順著鎖骨流進gc  02的烙印——那團液態金屬居然在吞噬他的皮膚組織。
    數據洞察之眼瞬間激活。
    曹悅的瞳孔裂成兩枚金色齒輪，倒映出二十年前孤兒院的地下實驗室。
    培養艙裏蜷縮著的七歲男孩被機械臂刺入脊椎，林浩的機械義眼泛著紅光：“gc  02容器調試完畢，開始載入篩選程序……”
    “原來你才是原裝貨！”她突然對著隔離艙嘶吼，咽喉金光化作光刃劈開湧來的機械戰警。
    那些被斬斷的金屬殘肢裏飄出加密數據流，竟與康宇太陽穴滲出的金色液體產生共鳴。
    韓冰的虛擬投影突然從滿地液態金屬裏浮出，發梢還帶著防火牆破解後的藍色電流：“他的基因序列是原始密鑰！林浩給自己造了個完美替身……”
    話沒說完，三十台機械戰警胸口的激光切割器突然轉向。
    曹悅翻身滾到標注gc  02的金屬櫃前，後頸被飛濺的混凝土劃出深可見骨的血痕。
    數據之眼掃過櫃體表麵，那些看似鏽蝕的痕跡突然重組為dna螺旋模型——正是康宇咳出的金色血液凝結成的圖案。
    “找到你了！”她將機械指環狠狠拍在驗證區。
    指環內側的孤兒院坐標突然滲出藍色熒光，與櫃體鏽跡完美嵌合成北鬥七星的形狀。
    整座實驗室突然陷入死寂。
    天花板裂縫裏垂落的林浩投影僵在半空，機械義眼的紅光像被什麽掐住了咽喉。
    曹悅看著驗證成功的綠光，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在數據化——那些從咽喉湧出的金光正在吞噬她的血肉。
    “悅……別碰核心……”康宇的投影開始閃爍，貫穿胸口的鎖鏈突然崩斷兩根。
    他的全息影像伸手按住曹悅數據化的手腕，掌紋裏浮出密密麻麻的反製代碼：“那些金色液體在改寫你的……”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吞沒了警告。
    曹悅在氣浪中撞進金屬櫃，後腦勺磕在某個凸起的按鈕上。
    數據之眼突然不受控製地掃描整個空間，她看見林浩的機械軍團正在集體過熱——每台戰警胸腔都亮起同樣的gc  02烙印。
    “篩選程序被幹擾了！”韓冰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傳來，“趁現在把……”
    剩下的話被金屬櫃突然開啟的轟鳴切斷。
    曹悅看著從櫃體深處升起的棱柱晶體，咽喉裏的金光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嗡鳴。
    她的數據化右手不受控製地抓向晶體表麵，那裏浮現的竟然是康宇童年時的記憶碎片。
    倒計時還剩4分33秒時，棱柱核心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紋路。
    曹悅在劇烈頭痛中看清了真相——那些所謂自毀程序，根本是林浩植入康宇腦內的意識牢籠！
    “要碎了……”她喃喃自語著舉起完全數據化的右臂，瞳孔裏的齒輪瘋狂旋轉。
    餘光瞥見康宇的投影正被剩餘鎖鏈拖向虛空，男人太陽穴處的烙印滲出更多金色液體，每一滴都在空中凝成孤兒院的經緯度坐標。
    當指尖觸到棱柱裂痕的刹那，曹悅聽見自己咽喉裏傳出林浩的機械合成音：“容器對接完成。”曹悅的機械指環嵌進棱柱裂痕的刹那，整個空間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
    劍鋒刺入的隔離艙核心迸發出刺目金光，康宇破碎的全息影像突然化作萬千光點，順著她咽喉暴走的金光倒灌而入。
    “別吞！”韓冰的投影被數據流衝得支離破碎，隻剩半截手臂指著曹悅脖頸，“那是雙向篩選器……”
    灼燒感從咽喉蔓延至心髒，曹悅的視網膜突然炸開二十年前的畫麵。
    暴雨夜的孤兒院地下室，七歲的康宇被浸泡在金色溶液裏，林浩的機械臂正將某種芯片植入他後頸——那芯片的紋路與此刻她咽喉暴走的金光如出一轍。
    “原來你才是密鑰本體！”曹悅的聲帶被數據流灼得嘶啞，數據之眼突然穿透康宇胸口的gc  02烙印。
    那些所謂自毀程序的數據鏈深處，竟蜷縮著少年時期的康宇意識體，他的手腕還戴著曹悅當年送他的塑料星星手鏈。
    機械軍團的熱能刀已經抵住她後頸，林浩的冷笑從每台戰警的揚聲器裏同時炸響：“你以為他為什麽能抵抗程序七年？”
    曹悅突然抓住咽喉裏翻湧的金光，任由數據流將右手骨骼灼燒得透明。
    當機械戰警的刀鋒觸及她皮膚時，她將融化的機械指環狠狠按進自己脖頸——那是康宇昨夜悄悄塞給她的婚戒。
    “因為你這蠢貨把密鑰刻在了愛裏！”
    金光暴走瞬間停滯。
    所有機械戰警胸口的gc  02烙印突然逆時針旋轉，康宇被鎖鏈貫穿的全息影像突然實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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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染血的手掌穿透數據流，真實觸感地握住曹悅灼燒的手腕：“你終於看到了……”
    韓冰殘存的代碼突然重組，她發梢的藍色電流化作數據鎖鏈捆住林浩的投影：“快！他的意識核心藏在——”
    整麵金屬地板突然塌陷。
    曹悅在失重中看見實驗室下方還有十八層空間，每層都陳列著與康宇容貌相同的培養艙。
    最底層閃爍著血紅色警告標識：【gc  02原始容器庫】。
    她的數據之眼自動解析艙體編碼，呼吸突然停滯——所有培養艙的激活日期，都是康宇被收養那天的午夜。
    “你以為自己很特殊？”林浩的機械義眼突然占據整個穹頂，紅光掃過曹悅正在數據化的身軀，“他不過是第1999個成功容器，而你……”
    康宇突然從背後抱住曹悅，太陽穴滲出的金色血液凝成防護罩。
    曹悅感覺後頸傳來真實的溫度，男人帶著血腥氣的呼吸噴在她耳畔：“數三下，往你兩點鍾方向的數據漩渦跳。”
    “那你……”
    “我的意識早就和你的痛覺共鳴綁定了。”康宇輕笑的聲音裹著電流雜音，曹悅突然發現他摟著自己的手臂正在消散，“還記得新手村那個總搶你裝備的混蛋嗎？”
    三發等離子炮同時擊中防護罩的瞬間，曹悅突然想起三年前初遇時，那個故意被她用陷阱困住三小時的高手玩家。
    當時他頭頂飄著的文字泡是：【這陷阱結構真眼熟，和我家小貓抓壞沙發的齒印一模一樣】
    “你早就……”
    “三！”
    曹悅縱身躍入數據漩渦的刹那，咽喉裏暴走的金光突然變得溫順。
    她看見康宇最後消散的指尖彈出一串加密指令，那些追殺他們的機械戰警突然集體調轉炮口，朝著林浩的投影瘋狂射擊。
    虛空之境在她眼前展開時，曹悅的機械指環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嗡鳴。
    數據之眼不受控製地掃描整個空間，發現每個漂浮的數據碎片裏都藏著相同的畫麵——七歲的康宇蜷縮在培養艙裏，用機械臂在玻璃上反複刻著北鬥七星圖案。
    而她咽喉深處，某個冰冷的機械合成音正在重組：“篩選進度99.9……”曹悅的機械指環突然發出尖銳蜂鳴，數據漩渦在她腳下裂開深淵般的豁口。
    康宇消散前彈出的指令在虛空炸開煙花，那些追殺他們的機械戰警突然齊刷刷調轉炮口，猩紅的gc  02烙印全部對準林浩的投影。
    “你以為銷毀這些容器就能……”林浩的機械合成音突然卡頓。
    他的投影被等離子炮擊中時，曹悅清晰看見有縷藍光順著機械義眼的紅光竄進通風管道。
    “是意識備份！”韓冰的殘影突然從數據流裏鑽出來，發梢的電流劈啪作響，“那混蛋把自己上傳到……”
    整層實驗室突然開始坍縮。
    曹悅抓著金屬櫃邊緣翻身躍起，咽喉裏的金光不受控製地刺向虛空。
    數據之眼自動鎖定正在消失的通風管道，視網膜上突然跳出血紅色警告——那些管道內壁的鏽跡竟是由納米機器人偽裝的傳輸通道。
    “遊戲服務器！”她嘶吼著甩出纏在腰間的數據鎖鏈，後頸被飛濺的金屬片劃出第二道血痕。
    痛覺共鳴率飆升到400的瞬間，她突然看見康宇消散前留下的加密指令裏，藏著段用孤兒院暗語編寫的坐標。
    韓冰的投影突然凝實半秒，技術總監的眼鏡片上閃過整座城市的3d建模：“是深淵之塔的備用入口！林浩把自己拆分成七十二個數據包……”
    曹悅的機械指環突然燙得握不住。
    她反手將指環按進正在愈合的數據漩渦，發現那些嬰兒啼哭般的嗡鳴竟與自己的心跳同頻。
    咽喉金光突然暴漲成光柱，不受控製地刺向正在坍縮的天花板——那裏有塊鏽蝕的金屬板正浮現北鬥七星圖案。
    “康宇用七年時間……”她突然明白什麽似的笑起來，染血的指尖擦過數據之眼，“在每道防火牆都刻了我們的……”
    整棟別墅的警報器同時炸響。
    曹悅在劇烈眩暈中聽見遊戲係統的提示音，那聲音竟與林浩的機械合成音重疊了千分之一秒。
    當她的金光刺穿最後那層金屬板時，看見的卻不是夜空——而是漂浮著無數金色鎖鏈的數據深淵，每條鎖鏈都拴著枚跳動的人類心髒。
    韓冰的驚叫混著電流聲傳來：“別碰那些鎖鏈！那是……”
    曹悅已經聽不清了。
    咽喉裏的金光自動纏上最近那條鎖鏈，她突然看見七歲康宇蜷縮在培養艙裏的畫麵。
    少年蒼白的指尖正在玻璃上反複描摹的，分明是她家老宅門牌號的數字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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