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慕容雪愜意地坐在沙發上，脖子往後仰，長舒一口氣。
    “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許莉莉遞過來一杯溫水，然後在慕容雪身邊坐下。
    慕容雪坐直身子，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玻璃杯，再看看許莉莉手裏的馬克杯，饞貓一樣，咽了咽口水。
    許莉莉抬手捂住自己的杯口，語重心長地說“你再忍忍，等胃完全養好了才行。”
    慕容雪想起王月嬋每天對自己的叮囑，忍不住笑了起來，把杯子湊到嘴邊抿了一口。
    “跟月嬋姐約好了嗎？”許莉莉突然激動起來。
    慕容雪笑著點點頭，“我們周六早上出發。”
    許莉莉用肩膀碰了慕容雪，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我們說好了慢慢來的。”慕容雪數落地瞥了她一眼，“你別想太多了。”
    許莉莉沮喪地歎了口氣，“你們兩個又不是高中生，這麽純情幹嘛？這又是泡溫泉，又是住一個房間的……”
    她壞著著挑了挑眉，“你真的能把持得住嗎？”
    “廢話。”慕容雪語氣簡單，“你看我像是‘下半身動物’嗎？”
    許莉莉無奈地聳了聳肩，“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是希望你好好把握機會。月嬋姐都答應你一起去了，心裏就算是默許了吧。你這樣不解風情，就不怕她失望嗎？”
    “你覺得她是有想法的？”慕容雪又驚又喜。
    許莉莉搖了搖頭，用嫌棄地眼神看著她，“雖然你的第一段感情經曆是被趕鴨子上架的，但怎麽說也是談過的啊，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
    慕容雪一陣窘迫，清了清嗓子，“之前都是她主動的。”
    一說起慕容雪的前女友，許莉莉心裏就氣不打不出來，“她真的是害你不淺!好在你遇到了月嬋姐，總算是走出來了。”
    最近，隻要想到王月嬋，慕容雪的嘴角就會止不住得往上揚，心裏甜蜜蜜的。
    許莉莉見她一臉幸福的樣子，感到一陣老母親見到女兒出嫁般欣慰，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我看好你們哦!”
    慕容雪用力點了點頭，心裏開始無限期待著周六的到來。
    這天，她很早就醒了。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把要帶的東西，一樣不落都放進行李箱了，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重新確認了一遍。
    對於這次兩天一晚的溫泉之旅，她想要確保每一個環節都是完美的，給王月嬋最好的體驗。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在鏡子麵前又把自己打理了一遍，然後心滿意足地出門了。
    快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她給王月嬋打了個電話。兩個人說好了的，就不去王月嬋家裏過了，在小區門口匯合。
    每一個音符響起的時候，慕容雪都期盼著下一刻就能聽到王月嬋的聲音。然而，直到她靠邊停好車子，電話卻依然沒有打通。
    她抬頭向小區門口張望，也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再次撥通電話，依舊沒人接聽。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讓她無法繼續安心坐在車裏。
    開門的人是餘娟，看到是慕容雪難掩驚喜，“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慕容雪心不在焉地回答，在房間裏尋找著王月嬋。
    餘娟抱歉地笑著說“她還沒起床呢？你等等，我去叫她。”
    沒起床？慕容雪頓時迷霧叢生，忐忑地走向招呼她去沙發上坐下的王強。
    “這孩子平時很少睡懶覺的。”王強解釋說，“可能昨天睡晚了。”
    慕容雪笑了笑，頻繁地看向王月嬋的房間。
    餘娟遲遲沒有出來，慕容雪心裏的怪獸開始無限增生，各種念頭擠入她的腦海，讓她如坐針氈。
    王強察覺到了慕容雪的不安，也跟著緊張起來，衝王月嬋房間的方向喊著“還沒好嗎？”
    不一會兒，餘娟從房間裏出來了，一臉難色。她一步三回頭地走向沙發，一臉茫然，念叨著“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她怎麽了？”慕容雪焦急地看著她，“人不舒服嗎？”
    “那倒沒有。”餘娟說，“隻說自己有點累，想要多睡一會兒。真是讓你看笑話了。”
    “不會。”慕容雪嘴上這樣應著，心裏已經快被眼前莫名其妙的狀況給逼瘋了。
    “你沒跟她說小雪過來了嗎？”王強沒好氣地問。
    “說了。”餘娟難為情地看向慕容雪，“要不，你進屋找她吧。”
    “好。”慕容雪緩緩站起身子，望著不遠處緊閉的房門，感覺雙腿在慢慢變沉。
    直覺告訴她，在那扇門的後麵，壞的事情正在等著自己。
    咚咚咚～
    慕容雪在門上敲了三下，沒有回應後，對冰冷的門說“是我，我進來了。”
    回答她的依舊隻有沉默。
    餘娟跟王強麵麵相覷，等到慕容雪進屋把門關上後，王強終於忍不住的壓低聲音問“她們兩個吵架了？”
    “不知道。”餘娟心事重重地說，“昨天晚上，月嬋跟小雪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怎麽睡了一覺，突然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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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強擔心地看向門口，“大概率是吵架了，否則小雪也不會這麽早來家裏了。”
    餘娟認同地點點頭，安慰說“這很正常，小情侶哪有不吵架的啊。”
    門後，慕容雪站在房間門口，隻能看到王月嬋躺在床上，背對著自己。
    “你怎麽了？”她緩步靠近。
    “你走吧。”王月嬋語氣冰冷。
    慕容雪整個人猛地一頓，在離床隻有一尺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猶豫了很久了，她看著王月嬋露在外賣的後腦勺問“為什麽？”
    “我們就這樣了！”王月嬋一字一頓地說，“你走吧！”
    慕容雪感覺仿佛有無數把小刀在爭先恐後地割開自己的心髒，痛到無法呼吸。
    什麽叫我們就這樣了？
    不是約好了今天要去泡溫泉的嗎？
    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原來隻有一句話的距離。
    慕容雪緊盯著王月嬋的後腦勺，企圖自己可以轉進去，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能告訴我原因嗎？”她問。
    “沒有原因。就像你當初對我的一樣。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眼下，慕容雪感覺在跟自己說話的人壓根就不是王月嬋，而是假裝成她的被子，被子下麵的則則是一具商場服裝店櫥窗裏的塑料模特。
    她無法忍受，快步上前，想要掀開被子，證明這隻是王月嬋在跟自己開一個拙劣的玩笑而已。
    似乎明白了她的企圖，王月嬋提高音量警告說“別過來!”
    說完，她扯過被子，把頭也嚴嚴實實地捂在了裏麵。
    聽到女兒喝止聲，站在門口的餘娟終於站不住了，開門走了進來。
    慕容雪轉身看著她，在她臉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
    當她差點把錢日升打死的時候，當她的拳頭在鄒文身上不停揮動的時候，她在周圍人臉上看到的，就是這種表情，像看一個可怕的怪物。
    暴力傾向。有人是這樣說她的。
    餘娟快步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被子下的隆起，抬頭看著慕容雪，“要不……你先回去吧。”
    “好。”慕容雪心如死灰，低頭又看著王月嬋，轉身往外轉。
    門外，王強小心地打量著她，欲言又止。
    慕容雪像是失了神一般，沒有抬頭看他，隻是機械地走到玄關，換鞋，然後把門帶上走了。
    聽到關門聲後，臥室裏傳來王月嬋嚎啕大哭的聲音，王強顧不上多想，急匆匆地走進臥室。
    “怎麽了？”餘娟焦急萬分，“你跟媽說，是不是小雪欺負你了？”
    看到王強走進來，擔心地看著她。
    看著父母著急的樣子，她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把手裏的照片給父母看的。
    正因如此，她感到更委屈了，越哭越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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