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純潔的友誼關係?純潔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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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樹的影子在月光下晃得厲害,像誰在院牆上揮著黑布。傻柱蹲在門檻上嘬著二鍋頭,酒瓶底磕得青石板當當響,眼睛卻死死盯著對門秦淮茹家的窗戶——燈還亮著,昏黃的光暈裏,似乎能看見兩個交疊的影子。
    “哼,純潔的友誼?”他嗤笑一聲,酒液順著嘴角往下淌,在下巴上積成小水珠,“騙鬼呢。”
    旁邊的三大爺推了推眼鏡,算盤珠子打得劈啪響“柱子,話可不能亂說。秦寡婦帶著仨孩子不容易,你幫襯著點是情分,旁人看在眼裏,都誇你是條漢子。”
    “漢子?”傻柱猛地把酒瓶墩在地上,酒沫子濺了褲腿,“我是漢子,所以就得看著她跟許大茂那孫子眉來眼去?上禮拜我看見許大茂給她送了兩尺花布,說是他媳婦不要的,鬼才信!還有前兒個,她大半夜敲許大茂的門,說孩子發燒了,讓幫忙去叫醫生——院裏這麽多老爺們,偏找他?”
    三大爺的算盤停了,手指在算珠上摩挲“許大茂畢竟是廠裏的放映員,跟醫院熟絡些……”
    “熟絡?熟絡到能讓他媳婦婁曉娥堵著門罵街?”傻柱嗓門拔高了半截,院牆上的夜貓子驚得撲棱棱飛起來,“上回婁曉娥跟秦淮茹撕頭發,罵的啥你忘了?‘當我瞎呢?你家醬油瓶倒了都得讓我男人扶,是胳膊斷了還是腿折了?’這話糙理不糙!”
    正說著,秦淮茹家的燈滅了。沒一會兒,許大茂哼著小曲從對門出來,手裏還攥著塊花手絹,走路都飄著。傻柱騰地站起來,拳頭捏得咯吱響,三大爺趕緊拉住他“別衝動!別衝動!你這一拳下去,明天廠裏就得知道,飯碗還要不要了?”
    許大茂看見傻柱,故意把花手絹在他眼前晃了晃“喲,柱子,大半夜不睡覺,擱這兒賞月呢?”那手絹上繡著朵並蒂蓮,傻柱認得——上回秦淮茹說要給孩子做新衣裳,他跑遍了四個布店才找著的同款花樣。
    “許大茂,”傻柱的聲音像淬了冰,“把你手裏那破爛扔了。”
    “破爛?”許大茂掏了掏耳朵,“這可是秦姐給的,說謝我幫她修好了縫紉機。不像某些人,就知道傻出力,連個縫紉機都不會修。”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對了,秦姐說,你送的那布太硬,做小褂子紮皮膚,不如我給的這塊軟和。”
    傻柱的拳頭揚到半空,又被三大爺死死抱住。許大茂嘿嘿一笑,扭著腰走了,背影在月光裏歪歪扭扭,像隻偷腥的貓。
    “你看!你看!”傻柱甩開三大爺的手,指著許大茂的背影,“這叫純潔?這叫他娘的黃鼠狼給雞拜年!”
    三大爺歎了口氣“柱子,你圖啥呢?秦寡婦是不容易,可你也不能把自個兒搭進去。工資大半貼她家,糧票布票緊著她用,連你媽留的那對銀鐲子,都被她拿去換了米——換回來的米,我瞅著許大茂家孩子也吃了不少。”
    這話戳到了傻柱的痛處。那對銀鐲子是他娘咽氣前攥在他手裏的,說將來給兒媳婦帶。上個月秦淮茹紅著眼圈跟他說,棒梗上學要交學費,家裏實在揭不開鍋了,他二話沒說就把鐲子塞給她。現在想來,棒梗的學費早交了,許大茂卻添了輛新自行車——聽說就是用一對銀鐲子換的錢買的。
    “我以前當她是真難,”傻柱蹲回門檻上,聲音悶得像堵了棉花,“我想著,都是一個院的,幫襯一把是應該的。可她呢?我上回發燒躺了三天,她就來看過一回,拎著半袋快發黴的玉米麵,放下就走,說是許大茂家孩子等著她輔導作業。輔導作業?我隔著牆都聽見他倆在屋裏笑!”
    三大爺蹲下來,給他遞了支煙“這世上的事,就怕認真。你對她掏心掏肺,她未必領你的情。再說了,她男人剛走那陣子,你幫襯,那是義氣;這都三年了,她男人的撫恤金也下來了,還總找你要這要那,就說不過去了。”
    傻柱點著煙,火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我就是氣不過。她總跟我說,‘柱子,咱就是親兄弟姊妹,我拿你當親弟弟’,轉頭就跟許大茂說‘還是大茂哥懂我’。這叫啥?這叫把我當傻子耍!”
    這時,秦淮茹的聲音從對門傳來“柱子,是你嗎?大半夜的咋這麽大動靜?”門開了條縫,她探出頭來,頭發鬆鬆地挽著,領口敞著點,露出裏麵水紅色的小褂——那料子,傻柱認得,是許大茂上回出差帶回來的的確良,他還問過秦淮茹要不要,秦淮茹說“太貴,穿不起”。
    “沒事。”傻柱別過臉,聲音硬邦邦的,“跟三大爺嘮嗑呢。”
    “天涼了,早點睡吧。”秦淮茹的聲音軟得像棉花,“我給你留了碗熱粥,要不……”
    “不用了。”傻柱站起身,往自己屋走,“我不餓。”
    他聽見身後秦淮茹歎了口氣,門吱呀一聲關上了。三大爺在他身後嘟囔“你看,這又心軟了?”
    傻柱沒回頭,腳步卻慢了。他想起剛搬來這院的時候,秦淮茹總端著熱湯給他送過來,說“你一個人吃飯多孤單”;想起棒梗被別的孩子欺負,他衝上去把人打哭,秦淮茹拉著他的手說“柱子,姐這輩子都記著你的好”。那時候的笑是真的,眼淚也是真的,咋就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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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屋,他從床底下翻出個鐵盒子,打開一看,裏麵全是糧票布票,還有張匯款單——是他給老家表妹寄錢的回執。表妹前陣子來信,說要給他介紹個對象,是鎮上小學的老師,人老實。他當時說“再說吧”,現在想想,或許真該“再說”了。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畫著格子。傻柱把鐵盒子鎖好,往枕頭底下塞了塞。他聽見對門又傳來笑聲,許大茂那公鴨嗓格外刺耳。
    “純潔的友誼?”他扯了扯嘴角,把被子蒙過頭頂,“純潔個屁!”
    被子裏悶得慌,他又把被子掀開。院裏的槐樹影還在晃,像在嘲笑他傻了這麽多年。或許三大爺說得對,有些情分,該斷就得斷。他摸了摸枕頭底下的鐵盒子,硬硬的,像塊石頭,也像顆終於落了地的心。
    第二天一早,傻柱去食堂打了早飯,沒像往常那樣往秦淮茹家送。棒梗在門口堵他,噘著嘴要肉包子,他沒理,徑直回了屋。秦淮茹隔著院牆喊他“柱子,棒梗上學要遲到了,你給帶個包子唄?”他裝作沒聽見,把收音機開得老大,裏麵正唱著“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
    許大茂叼著煙從屋裏出來,看見這光景,樂了“喲,柱子,今兒轉性了?”
    傻柱從屋裏出來,手裏拿著個搪瓷缸,直接潑了許大茂一身水“嘴臭,給你洗洗。”
    許大茂嗷嗷叫著跳開,秦淮茹趕緊跑出來勸“柱子,你這是幹啥呀!大茂哥跟你開玩笑呢!”
    “開玩笑?”傻柱看著她,眼神裏沒了往日的熱乎,“秦姐,我以前是傻,分不清好賴人。但我不瞎,誰真心對我,誰拿我當冤大頭,我現在看清楚了。”他指了指許大茂,“以後你家的事,讓他幫你辦吧,我這‘傻力氣’,不配。”
    說完,他轉身回屋,“砰”地關上了門。門外,秦淮茹的臉白了,許大茂的臉青了,院裏的老人們都從屋裏探出頭來,眼神裏帶著點了然——這層窗戶紙,總算被傻柱捅破了。
    傻柱靠在門後,聽見自己的心跳得厲害,像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他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但胸口那股憋了很久的氣,總算順了。窗外的槐樹葉沙沙響,像是在給他鼓掌。
    或許,有些“友誼”,早就該被戳穿那層虛偽的殼。與其當個被蒙在鼓裏的傻子,不如痛痛快快地認清楚——不是所有掏心掏肺,都能換來真心相待。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是假裝的純良,最珍貴的,是自己的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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