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長轉身要走時，陳宇突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王連長，有件事要跟你說。”雪粒鑽進他戰術衣領，順著脊梁滑落，卻比不過此刻心頭的沉重。
    遠處軍方士兵正在搬運最後一箱藥品，大壯的新盾牌反射著冷光，錐刺在雪地上投出歪曲的影子。
    王連長腳步頓住，回頭時肩章上的雪簌簌掉落。
    他揮手讓警衛員退到十步外，防彈衣的尼龍搭扣發出輕響：“說。”語氣已恢複軍人特有的冷硬，像在聽一份必死的戰報。
    陳宇摸出衛星電話，調出一張照片，裏麵自衛隊若隱若現，櫻花旗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櫻花國自衛隊，三天後從中海登陸。”
    他的指尖劃過屏幕上的坐標，那裏距膠東港不足二十海裏，“佐藤大佐帶隊，這次帶來不少的異能者。”
    王連長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狀，喉結滾動時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他從軍裝內袋掏出戰術地圖，用匕首尖在膠東港位置劃出深痕：“中海海域的冰蓋能承受坦克重量，他們選的登陸點……”刀刃突然折斷，“是當年甲午海戰的戰場。”
    陳宇點頭，想起昨夜父親軍功章上的鏽跡：“他們要搶鞍陽鋼鐵的裝甲鋼板，造移動堡壘。”
    “具體人數不詳，但是最低的都是強化者，而且攜帶了重武器。” “混蛋”王連長的聲音突然拔高，驚飛了電線上的變異烏鴉，“中海基地的守軍隻有一個加強連！”
    他突然抓住陳宇的戰術背心，力道大得能捏碎肋骨，“為什麽現在才說？！”
    大壯的盾牌立刻橫在胸前，錐刺對準王連長咽喉。關寧的弩箭已搭在弦上，箭頭微微顫抖——那是情緒波動的表現。
    陳宇按住她的手腕，雷光順著兩人交疊的皮膚遊走：“因為三小時前，我才收到消息。”
    他直視王連長充血的雙眼，“現在，你們能不能消滅這些人。”
    王連長猛地鬆手，後退半步踩碎冰麵。他從軍裝內袋掏出加密通訊器，快速輸入一串代碼，隨後說到：“中海基地的人正在回防，但現在還要留下大部分的人手防止血狼幫和保安局的偷襲。”
    他的聲音帶著金屬顫音，“陳宇，我們最多隻能派出去五百人，因為基地最近正麵臨異獸的攻擊”
    “我可以幫忙。”陳宇打斷他，指尖在地圖上劃出航線，“三天後正午，膠東港3號碼頭。”他突然笑了，雷光在瞳孔裏跳躍，“讓佐藤大佐看看，華國的海，不是誰都能趟的。”
    王連長盯著他的笑容，突然想起檔案裏那句評價：“陳宇，對櫻花國有著強烈的仇恨，性格隱忍，有仇必報。”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感謝，真是沒想到在這末世還有你這種熱血青年。”說話間，軍靴在雪地上碾出深凹的腳印，“我不能久留，現在就要把糧食送回去，還要做好作戰準備。”
    陳宇望著他的背影，突然喊住他：“王連長！”對方回頭時，他拋過去一個銀色藥盒，“裏麵是抗寒劑，給你的士兵。”
    藥盒在陽光下劃出弧線，折射出七彩光暈，“記住，我們護的，是同一片海。”
    車隊啟程時，藥廠的陰影已被拋在身後。
    關寧的弩箭始終對準天空，卻在後視鏡裏看見王連長單膝跪地，用陳宇給的抗寒劑塗抹士兵凍僵的手指。
    大壯突然哼起一段跑調的軍歌，新盾牌隨著節奏輕輕晃動，錐刺在雪地上劃出細碎的銀線。
    他知道，這場即將到來的海戰，將是末世以來最殘酷的保衛戰。
    但此刻，他掌心握著晶核箱的餘溫，聽著大壯跑調的軍歌，知道至少有一件事是確定的——當大壯的盾牌砸向櫻花國士兵時，當關寧的弩箭穿他們的身體時，他們不再是孤軍奮戰。
    雪又開始下了，細密的冰晶打在擋風玻璃上，模糊了遠處的海岸線。
    陳宇搖下車窗，讓冷風吹散胸中悶氣。關寧遞來一瓶咖啡，瓶口還沾著她的口紅印：“後悔告訴軍方嗎？”
    “不。”陳宇仰頭飲盡，舌尖殘留的苦澀，“因為有些東西，比晶核更值得守護。”
    他望著車窗外紛飛的大雪，突然想起父親常說的那句話：“軍人守邊關，我們守人心。”
    大壯的新盾牌再次發出輕響，這次是錐刺卡在車門縫隙裏。他嘿嘿笑著用力掰扯，金屬摩擦聲驚起一群雪鴞。
    陳宇知道，三天後的膠東港，將是他向世界宣告的戰場：華國的土地，不容外敵踐踏；他的人，誰也不許動。
    而王連長的那句“同一片海”，將成為他們在冰天雪地中，最堅實的同盟。
    車隊行至彎道時，大壯突然猛踩刹車，新盾牌在車廂內劃出刺耳的金屬聲。
    幾人迅速跳下車，陳宇的破曉長槍已橫在胸前，槍尖映出三十米外岩石後閃爍的狙擊鏡反光——那是韓生的人，偽裝網下露出的槍管正對著大g的油箱。
    “rpg！”關寧的弩箭已搭在弦上，尾羽掃過結冰的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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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側山體突然傳來悶響，三枚火箭彈拖著尾焰從不同角度襲來，陳宇的槍尖瞬間爆發出刺目雷光，將第一枚彈頭挑向空中，第二枚被大壯的盾牌砸偏，第三枚在冰麵上炸出直徑五米的深坑。
    “韓生，你就這點本事？”陳宇的聲音混著引擎轟鳴，破曉長槍在掌心轉出殘影。
    右側峭壁上，韓生突然現身，他的冰係異能讓周身十米內的積雪凝結成尖銳冰刺，隨著他揮手，冰刺如暴雨般射向車隊。
    陳宇的槍杆掃過車身，將冰刺盡數掃落，卻聽見“嗤——”的破空聲，三枚迫擊炮炮彈從大樓頂端落下。
    大壯的新盾牌突然爆發出青灰色光芒，三十枚精鋼錐刺同時彈出十厘米，在雪地上犁出五道深溝。
    他單手拎起盾牌衝鋒，錐刺輕鬆撕開土係覺醒者製造的岩牆，盾牌邊緣的鋸齒卡住對方的土係長槍，用力一絞竟將武器生生扯成兩段。
    關寧的複合弓已經快速射出三支箭矢，瞬間穿透三名機槍手的喉嚨。
    “陳宇！正前方有裝甲車！”關寧的聲音帶著焦急。
    陳宇轉身時，韓生的改裝裝甲車已衝破偽裝網，十二點七毫米機槍口泛著幽藍——那是從保安局換來的穿甲彈。
    破曉長槍突然爆發出萬道雷光，陳宇的槍尖在裝甲板上劃出蜿蜒的雷蛇，將三枚穿甲彈直接挑飛。
    他借力躍上裝甲車車頂，槍尖抵住艙蓋的瞬間，韓生的異能突然發動——裝甲車表麵的積雪竟凝結成鋒利的冰刺，順著槍管反噬而來。
    “你以為隻有你有異能？”陳宇冷笑，雷光順著槍管炸開，冰刺在高溫中汽化。艙蓋突然彈開，韓生的長刀帶著冰冷的氣息迎麵砍來，卻被陳宇的槍杆擋住。
    兩人兵器相交的刹那，陳宇突然卸力，將韓生的刀勢引向牆體，刀鋒在混凝土上擦出火星，震得韓生虎口發麻。
    “陳宇！右邊！”關寧的弩箭擦著陳宇耳尖飛過，射中正要偷襲的火係覺醒者。
    那人胸前的火焰圖騰突然炸開，將他整個人包裹在烈焰中，卻被陳宇的槍尖點在眉心——雷係能量順著火舌鑽入大腦，瞬間將其燒成焦炭。
    大壯的盾牌突然卡住裝甲車的履帶，精鋼錐刺深深紮進齒輪縫隙。他雙臂肌肉虯結，怒吼著將整輛裝甲車掀翻，十噸重的鋼鐵在雪地上滑行二十米，將三名強化者壓成肉餅。
    韓生的機槍手試圖瞄準，卻被關寧的淬毒箭矢射中手腕，子彈在天空劃出歪斜的彈道。
    “撤！”韓生突然引爆預埋的詭雷，大樓倒塌的巨響中，陳宇的槍尖已抵住他後頸。
    韓生轉身時，冰係異能全開，整座大樓前方的積雪突然凝結成冰棱風暴，將陳宇的戰術背心劃開五道口子。
    陳宇不退反進，槍杆重重砸在對方喉結上，韓生的冰係護盾剛要凝聚，就被大壯的盾牌錐刺釘在地上。
    關寧的弩箭已射穿迫擊炮手的膝蓋，她撿起掉落的火箭筒，對準韓生的車隊發射。彈頭在冰麵上炸開，將三輛越野車掀翻，燃燒的殘骸砸向韓生的指揮車。
    陳宇趁機將破曉長槍投擲出去，槍尖穿透韓生的冰係屏障，在他肩頭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口。 韓生踉蹌著滾下越野車，冰係異能讓傷口瞬間凝結成冰。
    他回頭時，陳宇的雷光已至，槍尖在他瞳孔中不斷放大。
    “陳宇！我要你生不如死！”他怒吼著引爆最後一枚詭雷，爆炸產生的雪浪將他吞沒。
    他摸了摸戰術腰帶上的手雷，知道這場伏擊不過是開胃菜，真正的決戰，還在膠東港等著他們。
    雪又開始下了，細密的冰晶打在擋風玻璃上，模糊了遠處的地平線。
    陳宇把破曉收入空間，突然笑了——等他解決了中海的倭寇，下一個目標，就是韓生的老巢。
    兩天後的膠東港，將是他向世界宣告的戰場：華國的土地，不容外敵踐踏；他的人，誰也不許動。
    而韓生的伏擊，不過是他傳奇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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