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履帶碾碎工業園區鏽蝕的鐵軌，金屬斷裂的尖嘯聲在死寂的空氣中炸開。
    張師長握緊望遠鏡，鏡片後的瞳孔猛地收縮——園區中心的物流倉庫群頂，十二道暗紫色身影正以違背物理規律的弧度跳躍騰挪，它們背部隆起的骨刺泛著冷光，每一次落地都在混凝土屋頂砸出蛛網狀裂痕。
    更遠處的陰影中，一頭體長超十米的巨型生物緩緩起身，青灰色的角質層摩擦聲如同指甲刮擦黑板，粗壯如水泥柱的四肢踏碎地麵，裂縫如蛛網般朝著車隊蔓延。
    "全體進入二級戰備！"張師長的嘶吼通過車載通訊器炸響，戰術手套下的指節捏得發白。他轉頭看向副團長，"通知異能者小隊前置待命，重炮組計算b級黑豹的行動軌跡。"
    話音未落，東側倉庫突然傳來玻璃爆裂聲，七隻變異黑豹如同離弦之箭彈射而出，它們尾巴末端的骨刃掃過牆麵，濺起的火星在空中拉出詭異的紫色光痕。
    陳昊蹲在裝甲車後方，虎口死死按住重機槍握把。這是他第七次執行異獸清剿任務，但眼前黑豹移動時扭曲的殘影，仍讓他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
    "目標速度超常規！"觀察員的尖叫刺破空氣，陳昊剛調轉槍口，為首的黑豹已踏著同伴的後背淩空躍起，三排泛著幽藍毒光的利齒距離他的麵甲僅剩半米。
    "土係屏障！"異能者隊長林驍的暴喝聲中，地麵突然隆起三道土牆。黑豹撞在土牆上發出悶響，卻在落地瞬間用骨刺劃開牆麵，暗紫色血液滴落的混凝土塊滋滋冒煙。<重機槍的轟鳴震得耳膜生疼，彈鏈撕裂空氣的尖嘯聲中，黑豹肩部炸開一團血霧——但下一秒，這頭異獸竟借著衝擊力彈射向炮組陣地。
    "火箭筒！"副團長的怒吼被爆炸聲淹沒。
    一枚高爆火箭彈精準命中黑豹腹部，血肉橫飛的刹那，陳昊看見它扭曲的麵孔上竟浮現出類似嘲諷的獰笑。
    更糟的是血腥味徹底點燃了獸群，剩餘黑豹以三角陣型高速穿插，它們的移動軌跡如同隨機函數，讓重機槍的曳光彈不斷在空氣中劃出徒勞的弧線。
    "風係減速！火係封鎖！"林驍的戰術指令剛下達，七名異能者同時抬手。淡青色的能量場籠罩戰場，黑豹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減緩，但仍有三隻突破火牆撲向彈藥車。
    陳昊抄起備用的火焰噴射器，橘紅色的火舌舔舐著黑豹的皮毛，焦糊味與血腥味混合成令人作嘔的氣息。
    當第三發穿甲彈貫穿一隻黑豹的頭骨時，陳昊注意到它們的瞳孔深處，閃爍著類似人類的狡黠光芒。
    十二隻b級異獸在重炮與異能的絞殺下逐漸減少，但每一次攻擊都伴隨著士兵的慘叫。陳昊看著戰友被骨刃剖開腹部，腸子混著鮮血流了一地，喉嚨泛起鐵鏽味。
    當第五隻黑豹倒在血泊中時，遠處傳來的震動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整片大地開始劇烈顫抖，裂縫中滲出黑色黏液。
    變異水牛現身的瞬間，空氣仿佛被巨獸的體型壓得扭曲。它頭頂扭曲如巨塔的雙角上，還掛著半截變形的卡車車廂，青灰色角質層表麵布滿彈孔卻不見血跡。
    "穿甲彈集火腿部關節！"張師長的嘶吼被坦克引擎的轟鳴淹沒。第一波穿甲彈擊中時，巨獸僅僅晃了晃身子，發出的怒吼震碎了所有裝甲車的擋風玻璃。
    陳昊看著二十輛坦克同時開炮，穿甲彈擊中角質層濺起的火星如同節日焰火。但水牛突然前衝，十米長的身軀化作移動的鋼鐵絞肉機。
    第一輛坦克被巨角挑起時，陳昊清晰地看見駕駛員在爆炸前扭曲的麵孔；第二輛坦克被踩扁的瞬間，金屬變形的尖嘯聲讓他想起兒時掰斷鉛筆的聲音。
    "異能者全體出擊！"林驍的長槍泛起藍光，七名異能者組成錐形陣列衝向水牛。土係異能者築起的高牆在巨獸麵前如同紙糊，火係異能者的火焰剛觸及角質層就被震散。
    當林驍的長槍刺入水牛眼睛的刹那，巨獸狂暴地甩頭，將他像破布般甩向倉庫，混凝土牆麵被撞出人形凹陷。
    陳昊感覺耳膜在轟鳴中破裂，重機槍的彈鏈已經打空。他摸出最後一枚手雷，看著水牛用尾巴掃飛三輛裝甲車，爆炸的氣浪中，他突然想起老班長說的話："在這個世道，人類的武器再厲害，也敵不過畜生的進化速度。"
    張師長的作戰靴碾過碎裂的混凝土，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遠處傳來變異水牛沉重的踏步聲，每一步都像戰鼓般撞擊著眾人的心髒，地麵隨之震顫，裂縫中滲出黑色黏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酸臭。
    他握緊望遠鏡的手掌沁出冷汗，鏡片裏那頭a級變異水牛正緩緩揚起布滿青苔的巨首，渾濁的獸瞳裏跳動著猩紅的凶光，如同兩團永不熄滅的地獄之火，死死鎖定著人類陣地。
    十米長的身軀裹挾著死亡的陰影，青灰色角質層上凝結的黑血如同古老的圖騰，在陽光照射下泛著詭異的幽光，表麵凸起的疙瘩和褶皺裏嵌著人類的殘肢、破碎的裝備，昭示著它一路殺戮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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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呼吸，都從它那長滿倒刺的鼻孔中噴出帶著腐臭的白霧，白霧中還隱約可見細小的蟲豸在蠕動，所到之處，金屬表麵都泛起腐蝕的痕跡。
    變異水牛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嘶吼，聲波震得周圍的玻璃紛紛炸裂，裝甲車的擋風玻璃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它擺動巨大的頭顱，頭頂扭曲如巨塔的雙角相互碰撞，發出沉悶的“咚咚”聲，仿佛遠古的洪鍾，令人不寒而栗。雙角上掛著的半截變形卡車車廂隨著動作晃蕩，殘破的鐵皮刮擦著，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如同指甲劃過黑板，直鑽眾人耳膜。
    當它突然暴起時，青灰色的身影化作黑色颶風，帶起的氣流形成小型漩渦，卷起地麵的碎石、鐵片和塵土。
    陳昊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腿部肌肉如小山般隆起，皮膚下凸起的血管如同蠕動的巨蟒，充滿著恐怖的力量。
    它奔跑時，身後留下的腳印深達半米，邊緣還殘留著黑色的黏液，所過之處，混凝土路麵如同被巨錘砸過般轟然碎裂，鋼鐵護欄在它的撞擊下扭曲變形，如同脆弱的樹枝。
    在戰鬥的關鍵時刻，變異水牛憤怒地人立而起，十米高的龐大身軀遮天蔽日，陰影完全籠罩了人類陣地。
    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三排鋸齒狀的利齒，每一顆都有匕首般大小，唾液順著利齒滴落，在地麵腐蝕出一個個深坑。口腔深處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仿佛是無數腐爛生物的聚集地，那股味道混合著戰鬥的硝煙，讓人幾欲作嘔。
    震天動地的怒吼，如同末日的號角，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不少士兵的耳朵甚至流出鮮血，通訊設備也因聲波幹擾發出刺耳的雜音。
    工業園區的空氣仿佛被無形的氣息籠罩著，粘稠的硝煙裏混雜著變異水牛特有的腥臊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生鏽的刀片。
    張師長站在裝甲指揮車頂端，望遠鏡鏡片後的瞳孔微微收縮——百米外，那頭十米長的a級變異水牛正緩緩轉動布滿青苔的巨首，渾濁的獸瞳裏跳動著猩紅凶光，宛如兩團永不熄滅的地獄之火。
    "報告指揮部，巨獸移動速度正在快速提升！"通訊頻道裏傳來顫抖的聲音。陳昊趴在裝甲車頂部，12.7重機槍的滾燙槍管抵著肩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金屬板隨著變異水牛的踏步聲震顫。
    十米、二十米，巨獸每前進一步，地麵就裂開蛛網狀的縫隙，黑色黏液從裂縫中滲出，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
    "所有坦克注意，保持菱形陣型！"張師長的聲音突然變得冷靜如冰，戰術平板上的紅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炮彈三發點射，重點壓製左前肢！重機槍組交叉火力幹擾，異能者小隊待命！"
    他轉頭看向副團長，"通知炮組，不要在意消耗，給我可勁的轟。"
    第一發穿甲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響起時，陳昊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炮彈尾部的燃氣舵高速旋轉，精確修正著飛行軌跡，彈體表麵的抗燒蝕塗層在與空氣的劇烈摩擦中泛起暗紅。
    當炮彈精準命中變異水牛的膝蓋，瞬間釋放出巨大的動能，在粗壯大腿上撞出碗口大的凹痕，高溫讓接觸點騰起一陣白煙。
    但巨獸青灰色的皮膚異常堅韌，竟然隻讓它稍微減緩了速度。 "該死！它的防禦比預估強太多！"
    坦克連長的嘶吼從通訊頻道傳來，"常規炮彈隻能造成表麵損傷！"
    張師長的下頜繃緊，戰術手套下的指節泛著青白。他快速在平板上劃出攻擊軌跡："改用穿甲彈，所有坦克集中攻擊同一部位！重機槍組加大射速，給我把它的視線壓下去！這種穿甲彈的彈托采用了最新科技，能在出膛瞬間分離，減少空氣阻力，理論上可以在兩公裏外穿透800毫米厚的鋼板。"
    陳昊咬牙扣動扳機，彈鏈撕裂空氣的尖嘯聲中，曳光彈在巨獸背部撞出一連串火花，卻連角質層都未能穿透。
    而此時，又一發貧鈾穿甲彈呼嘯而至，彈尖的激光製導裝置在複雜環境中依然精準鎖定目標，當它再次命中變異水牛的膝蓋，彈芯在巨大壓力下發生燃燒，產生的高溫足以熔化鋼鐵，在皮膚上燒出一個冒著黑煙的孔洞。
    但水牛憑借恐怖的力量強行突破，能量場崩解的瞬間，衝擊波將三名異能者掀飛出去。
    變異水牛突然暴起，青灰色的身影化作黑色颶風。陳昊感覺裝甲車劇烈傾斜，幾乎要被掀翻。
    "風係異能者製造阻力！"張師長的命令剛下達，幾十名異能者同時抬手，淡青色的能量場在巨獸身前凝聚。
    但水牛憑借恐怖的力量強行突破，能量場崩解的瞬間，衝擊波將十幾名異能者掀飛出去。
    "醫療兵！"張師長的嘶吼帶著罕見的顫抖。
    他看著林驍掙紮著從廢墟中爬起，左臂以詭異的角度扭曲，卻仍握緊泛著藍光的長槍。通訊頻道裏不斷傳來傷亡報告，陳昊看到右側的彈藥車被巨角挑起，在空中炸成火球，碎片如同雨點般砸落，他的喉嚨瞬間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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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這樣下去！"張師長扯開軍裝領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舊傷疤——那是兩個月前和b級巨蟒戰鬥留下的印記。
    "所有異能者聽令，組成錐形陣！"他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坦克持續壓製，為他們創造機會。記住，我們身後是同胞！穿甲彈的爆炸部采用了高爆燃燒設計，一旦成功貫穿，不僅會在目標內部產生劇烈爆炸，還會引發持續燃燒，對生物組織造成毀滅性打擊。"
    當七名異能者衝向水牛時，陳昊拚盡全力壓製著重機槍的後坐力。他看著林驍的長槍刺入巨獸的眼睛，卻被狂暴的甩頭力量拋向空中；看著火係異能者的火焰在皮膚上熄滅，又重新燃起；看著雷係異能者的閃電讓水牛渾身抽搐，卻無法阻止它的腳步。
    變異水牛的攻擊愈發瘋狂，它用頭頂的巨角挑起裝甲車，像投擲玩具般砸向人群，爆炸的火光中，慘叫聲此起彼伏。
    "炮組，調整角度！"張師長盯著戰術平板上不斷更新的數據，"它每次轉向時，左前肢關節會出現短暫的遲滯。抓住這個機會，給我把它的腿打斷！穿甲彈的引信經過特殊改造，具備延時引爆功能，能夠確保在鑽入目標內部後才爆炸，發揮最大殺傷效果。"
    二十輛坦克同時轟鳴，穿甲彈如雨點般砸向同一位置。變異水牛的膝蓋終於出現裂痕，黑紫色的血液順著關節滴落，但它發出的怒吼震碎了所有裝甲車的擋風玻璃。
    在人類的怒吼與巨獸的咆哮中，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陳昊的耳朵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隻能看到戰友們不斷倒下，又不斷站起。
    他不知道這場戰鬥還會持續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回去，但此刻，他隻知道手中的重機槍不能停，因為在這巨獸陰影下，人類最後的倔強，正在鋼鐵與血肉的碰撞中，綻放出最悲壯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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