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園區的夜幕被血色浸染，破碎的廠房殘骸在變異水牛的踐踏下發出瀕死的呻吟。扭曲的鋼筋如同枯骨般刺向天空，斷裂的管道汩汩湧出暗褐色的油汙，與流淌的血水在焦土上交織成詭異的紋路。
    燃燒的卡車殘骸騰起滾滾濃煙，將月光切割成細碎的銀芒，時而照亮變異水牛猙獰的麵孔，時而又將戰場重新拖入陰影之中。
    "轟！"又一輛坦克在巨蹄下化作廢鐵，爆炸產生的氣浪掀飛了附近的碎石與殘肢。張師長被衝擊波震得撞在指揮車的鋼板上，嚐到了口中濃烈的血腥味。
    他抹去嘴角的血跡，看著戰術平板上不斷閃爍的紅點，怒吼道："所有炮組，調整射擊仰角15度！利用建築廢墟做掩護！"
    陳昊趴在裝甲車的殘骸後，重機槍的槍管早已燙得發紅，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焦糊味。四周的空氣仿佛被巨獸的咆哮煮沸，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滾燙的硝煙。
    他抬頭望去，變異水牛正甩動著沾滿碎肉的尾巴，將一根手臂粗的水泥柱掃成齏粉。飛揚的磚石中，他隱約看見林驍帶領的異能者小隊如鬼魅般穿梭，風係異能者製造的氣旋卷著砂礫，在巨獸的皮膚上劃出細密的血痕。
    "土係小隊，在它前方製造陷阱！"林驍的聲音在通訊器裏炸響。刹那間，地麵突然隆起尖銳的石刺，卻被水牛粗壯的四肢輕易踏碎。
    石屑飛濺中，陳昊注意到巨獸後腿的傷口處不斷湧出黑紫色的血液，將附近的土地染成詭異的墨色。
    "機會來了！"張師長盯著平板上的數據，"所有坦克，三發連射！目標後腿關節！"二十輛坦克同時轟鳴，穿甲彈拖著橙紅色的尾焰劃破煙霧。
    第一發擦著水牛的皮毛飛過，在牆麵炸出巨大的缺口；第二發命中關節，濺起的血花如同暴雨般灑落；第三發直接貫穿肌肉，帶出一條血肉模糊的深洞。
    變異水牛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聲音中帶著痛苦與憤怒。它突然低下頭，兩隻尖銳的牛角泛著森冷的寒光，朝著坦克集群衝來。地麵在它的踐踏下劇烈震顫，裂縫如同蛛網般向四周蔓延，陳昊感覺自己仿佛站在隨時會崩塌的懸崖邊緣。
    "風係異能者，製造強風！"林驍大喊，"火係，準備火牆！"淡青色的能量場與熾熱的火焰同時升起，卻在巨獸的蠻力下瞬間崩解。
    陳昊看著林驍被衝擊波掀飛，重重撞在變形的塔吊上，心中湧起一陣絕望。
    "不能放棄！"張師長的聲音突然在通訊器裏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所有人，聽我指揮！坦克分散吸引注意力，異能者尋找弱點，重機槍封鎖它的行動！我們要把它困在這裏！"
    陳昊重新握緊重機槍，看著戰友們在硝煙與火光中浴血奮戰。
    遠處，變異水牛的身軀在燃燒的廢墟中若隱若現，宛如來自地獄的魔神。但他知道，他們不能退縮，因為他們已經激起了這隻變異水牛的仇恨，如果擊殺不了的話，人類最後的防線，絕對會在此刻崩塌。
    滾燙的金屬壁將坦克艙室烘烤成蒸籠，車長周正的戰術目鏡蒙著層水霧，混雜著機油與血腥氣的熱浪撲麵而來。
    他死死盯著瞄準鏡裏變異水牛晃動的身影，指節在操縱杆上壓出青白痕跡：“裝填手，換穿甲彈！二炮手，計算提前量修正值！”
    “明白！”裝填手趙虎扯掉防護手套，粗糲的手掌被彈殼燙得通紅。直徑125的炮彈足有半米長，他嘶吼著將其推進炮膛，金屬碰撞聲在密閉艙室裏炸響，“這畜生前胸肌肉太厚，得打關節！”汗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在作戰靴旁匯成深色水痕。
    炮管突然劇烈震顫，二炮手李明被後坐力撞得撞上艙壁，鼻梁在瞄準鏡上擦出血痕。“左側偏移3度！”他的聲音帶著鼻音，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那怪物的步伐又加快了！”顯示屏上，變異水牛的移動軌跡被紅色虛線勾勒，如同隨時會撕碎屏幕的巨爪。
    坦克猛地傾斜，駕駛員王磊的太陽穴重重磕在操縱盤上，鮮血順著眉骨流進眼睛。
    “右側履帶受損！”他抹去血水，腳下油門踩到底，履帶碾過碎磚的聲響震得人牙齒發酸，“它衝過來了！快規避！” 周正的戰術目鏡突然紅光閃爍，警報聲尖銳刺耳。
    “右前方黑豹群！”他抓起對講機，“請求異能者支援！我們要——”話音未落，坦克突然劇烈搖晃，一隻黑豹的利爪穿透車頂，距離他咽喉僅剩半米。
    “媽的！”趙虎抄起維修扳手狠狠砸去，金屬碰撞聲中，黑豹發出慘叫縮了回去。但更多利爪開始抓撓車身，鋼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車長，車頂裝甲還能撐三次攻擊！”李明的聲音帶著顫抖，額頭上青筋暴起。
    “不管那些黑豹！”周正將激光測距儀對準變異水牛後腿，瞳孔裏倒映著跳動的數字，“主炮充能完畢就開火！我們必須在它衝到跟前——”
    “穿甲彈裝填完畢！”趙虎的怒吼打斷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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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射！” 炮管噴出橘紅色火舌，巨大的後坐力讓整個坦克後退半米。
    周正透過觀察窗，看見貧鈾穿甲彈精準命中水牛膝關節，黑色血液如噴泉般炸開。但巨獸隻是微微一晃，隨即用牛角挑起一輛裝甲車，朝著他們的方向狠狠擲來。
    “規避！快！”王磊猛打方向盤，坦克在碎石堆裏打滑。飛馳的裝甲車擦著炮塔飛過，爆炸的氣浪震得所有人耳鳴。
    李明的耳麥線被扯斷，鮮血從耳道流出，卻仍死死盯著儀表盤：“右履帶徹底報廢！我們動不了了！”
    “保持射擊！”周正的聲音被坦克外的嘶吼淹沒，“異能者正在接近，我們要——”通訊器突然爆出刺啦聲響，頻道裏傳來張師長模糊的指令：“所有坦克...集火...後腿...”
    趙虎已經在裝填下一發炮彈，他的虎口被震裂，鮮血順著炮彈滑落：“這發要是還打不穿，老子就出去和它拚了！”
    李明抹去臉上的血，重新校準瞄準鏡：“來了！它轉身的瞬間...三、二、一——” 炮聲轟鳴中，周正看見穿甲彈再次命中同一位置。
    變異水牛的後腿終於支撐不住，龐大的身軀轟然跪倒，揚起的積雪遮蔽了整個視野。但他知道，戰鬥還遠未結束——彌散的雪霧中，憤怒的咆哮正在醞釀新一輪的死亡風暴。
    變異水牛跪倒的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地麵劇烈震顫。它碩大的頭顱低垂，渾濁的獸瞳裏燃燒著近乎實質的仇恨，濃稠如瀝青的黑血從後腿傷口處汩汩湧出，在焦土上蜿蜒成猙獰的紋路。
    突然，它猛地揚起脖頸，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聲波所過之處，破碎的玻璃、鐵皮碎片紛紛懸浮而起，化作致命的暗器。
    “不好，它要發動聲波攻擊！”張師長的警告聲通過通訊器傳來。
    陳昊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看到變異水牛的喉間泛起詭異的紫光。緊接著，一道肉眼可見的音波震蕩開來，最近的兩輛坦克瞬間被掀翻，金屬外殼在音波的衝擊下扭曲變形。
    坦克內傳來慘烈的哀嚎，很快就被淹沒在音波的轟鳴聲中。
    “全體注意，分散躲避！”張師長聲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變異水牛並未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它強撐著受傷的後腿，以驚人的速度衝向最近的坦克集群。每踏出一步，地麵都會留下深深的蹄印，濺起的碎石如同子彈般四處飛射。
    它的尾巴瘋狂甩動，尾端的骨錘將一輛裝甲車攔腰掃斷，金屬斷裂的刺耳聲響徹整個工業園區。在坦克內，周正等人被震得七葷八素。
    “穩住！準備迎敵！”周正抹去嘴角的血跡，艱難地爬回指揮位。 “車長，主炮再發射的話就要報廢了！”
    李明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恐懼。 “不管了，先把它的眼睛打瞎！”
    周正嘶吼道。 趙虎咬緊牙關，強忍著眩暈裝填炮彈。此時，坦克外傳來令人牙酸的刮擦聲——變異水牛的牛角已經抵住了坦克的側麵。
    巨大的力量讓坦克緩緩傾斜，隨時都有被掀翻的危險。
    “發射！” 炮管噴出火舌，炮彈卻擦著水牛的臉頰飛過，在它的眼角劃出一道血痕。這徹底激怒了變異水牛，它發出一聲怒吼，猛地甩頭，將坦克甩飛出去。坦克在空中翻滾數圈後，重重地砸在地上。<重機槍的子彈如雨點般射向變異水牛。然而，這些攻擊對它來說不過是撓癢癢。
    水牛轉頭看向陳昊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龐大的身軀再次加速衝來。
    “快撤！”陳昊大喊著，跳下裝甲車。
    就在他跳離的瞬間，水牛的巨蹄將裝甲車踩成了廢鐵。 此時，張師長抓住時機，下令道：“所有坦克，集中火力攻擊它的腹部！那裏是它的弱點！”
    二十輛坦克同時轟鳴，貧鈾穿甲彈如雨點般射向變異水牛。第一發炮彈擊中它的腹部，炸開一個碗口大的血洞。水牛吃痛，動作微微一頓，但很快又繼續衝鋒。第二發、第三發炮彈接連命中，它的腹部已經即便如此，變異水牛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它的眼神愈發瘋狂，嘴角溢出帶著血絲的涎水，龐大的身軀仿佛不知疲倦，繼續在坦克集群中橫衝直撞。它用牛角挑起一輛坦克，高高拋向空中，隨後又用巨蹄將落地的坦克踩得粉碎。
    “這畜生怎麽還不死！”陳昊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滿了絕望。 而此時，林驍帶領的異能者小隊再次發動攻擊。土係異能者在水牛腳下製造出巨大的裂縫，試圖困住它的腳步；火係異能者則噴出熊熊烈火，灼燒著它的傷口。變異水牛憤怒地咆哮著，劇烈掙
    張師長看著戰術平板上的數據，眉頭緊皺：“它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流失，但我們也快撐不住了。所有部隊，準備發動最後一擊！”
    在硝煙彌漫、火光衝天的工業園區裏，人類與變異水牛的生死之戰進入了最殘酷的階段。每一秒，都可能是這場戰鬥的終結，也可能是人類防線的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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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異水牛搖晃著龐大的身軀，喉間發出的嘶吼逐漸變得嘶啞，卻仍如困獸般用巨角不斷撞擊身旁的廢棄建築。
    磚石崩塌的轟鳴中，它腹部外翻的傷口還在不斷滲血，可每一次甩動尾巴，仍能將半噸重的混凝土塊抽成齏粉。
    張師長盯著戰術平板上跳動的紅點，發現巨獸的移動軌跡開始出現明顯的偏移——那是失血過多導致的身體失衡。
    “各單位注意！它的體力已經見底！”張師長的聲音在通訊頻道裏帶著破音的沙啞，“坦克保持環形包圍，異能者準備致命一擊！”他抹了把臉上混合著硝煙與血水的汙漬，轉頭對副團長吼道：“把所有剩餘穿甲彈集中到東側！那裏是它轉身的死角！” 陳昊趴在燒焦的卡車殘骸後，重機槍的彈鏈已經見底。
    他看著不遠處，一頭黑豹被幾名風係異能者的氣旋卷上半空，利爪卻仍在拚命抓撓，在空氣中留下破空聲。
    “得想辦法牽製住這些雜兵！”他咬牙扯下腰間的高爆手雷，拉環的瞬間瞥見變異水牛突然前衝，三隻坦克如同玩具般被它頂飛，爆炸的火光映亮了它布滿血絲的豎瞳。
    坦克內部，周正的戰術目鏡已經碎裂，鏡片劃傷的額頭不斷滲血，卻死死盯著瞄準鏡。“裝填手！最後一發破甲彈！”他的聲音被坦克外的嘶吼聲撕扯得支離破碎。
    趙虎渾身是汗，顫抖著將炮彈推進炮膛，金屬碰撞的聲音在狹小艙室內格外刺耳：“車長，這要是再打不穿……”
    “沒有要是！”周正猛拍發射按鈕，炮管噴出的火舌照亮了他扭曲的麵孔。穿甲彈拖著尾焰精準命中水牛後腿的舊傷，黑色血液如噴泉般炸開，巨獸龐大的身軀轟然跪倒。
    但它竟用牛角支撐地麵，強行將上半身抬起，渾濁的眼球轉向發射炮彈的坦克，布滿獠牙的巨口張開，露出喉間閃爍的紫色光芒——它要發動最後的聲波攻擊！
    “林驍！就是現在！”張師長的嘶吼震得通訊器嗡嗡作響。七名異能者組成的錐形陣列如離弦之箭衝去，土係異能者在地麵豎起的石刺攔住了試圖幹擾的黑豹，火係異能者的火焰形成火牆封住水牛的視線。
    林驍忍著斷腿的劇痛，將全身異能注入長槍，在聲波即將爆發的瞬間，猛地刺入巨獸的咽喉。 紫色能量與藍色電光在水牛喉間炸開，血肉橫飛中，陳昊看到巨獸眼中的凶光漸漸黯淡。
    但它垂死掙紮的甩尾依舊威力驚人，尾錘掃過的地方，三輛坦克被攔腰砸成廢鐵。周正的坦克被氣浪掀翻，他在翻滾中抓住逃生艙拉杆，破艙而出的瞬間，正看見變異水牛的巨蹄重重落下，將剛才的坦克碾成扁平的鐵餅。
    “給我往死裏打！”張師長舉起手槍不斷射擊，盡管子彈打在水牛身上如同撓癢。所有坦克的炮管同時轉向，最後的穿甲彈如雨點般轟在巨獸身上。陳昊抓起最後一挺輕機槍，邊打邊朝著水牛靠近，彈殼叮叮當當落在焦土上。
    變異水牛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搖晃，它試圖抬頭，卻連眼皮都無法抬起。
    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哀嚎，它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震起的氣浪將所有人掀翻在地。陳昊掙紮著爬起來，看著這頭肆虐許久的巨獸終於停止了呼吸，它的瞳孔逐漸失去光澤，鮮血正順著地麵的裂縫，匯入遠處早已染成黑色的海水。
    工業園區陷入詭異的寂靜，隻有火焰燃燒的劈啪聲和幸存者的喘息聲。張師長看著戰術平板上所有威脅標識終於熄滅，雙腿一軟，跌坐在變形的指揮車殘骸上。
    陳昊望著水牛巨大的屍體，突然發現自己的雙手還在不受控製地顫抖——這場幾乎要將人類防線碾碎的惡戰，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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