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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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身後便轉出個灰袍老者。這老者身形枯瘦,鬢發如雪,可邁出的步子卻穩如磐石,每一步落下,大堂的地磚都隱隱發顫。
靈台境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枷鎖,瞬間鎖向蕭毅飛。
齊姓老者微微頷首,枯槁的手掌緩緩抬起,掌心縈繞著淡淡的灰霧,顯然是要下死手。
蕭毅飛握緊斷劍,指節發白,後背已被冷汗浸濕,卻依舊死死擋在陳晴亦身前。
就在齊供奉的掌風即將觸及蕭毅飛天靈蓋的刹那,一道淡漠的聲音陡然響起,像清泉滴落在寒冰上,清冽又刺骨:
“以靈台境的修為,欺淩一個生死境的小輩,白家的臉麵,就是這樣的嘛?”
九天青衣緩緩放下茶杯,杯沿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輕響,竟壓過了齊伯掌風的呼嘯。
他站起身,青衫在堂內氣流中微微晃動,目光越過白軒麟,落在齊供奉臉上,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仿佛在看一場拙劣的鬧劇。
齊伯的動作猛地頓住,掌風驟然潰散。他驚疑不定地轉頭,這才真正看清眼前的青衫男子,對方明明就坐在那裏,氣息卻與周遭的檀香、光影融在一起,若非此刻開口,竟像個不存在的影子!
“你是何人?” 齊伯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凝重,指尖悄悄凝聚起靈力。
白軒麟見狀,頓時惱羞成怒:“哪來的雜碎,也敢管我白家的事?齊供奉,連他一起收拾了!出了事我擔著!”
九天青衣懶得理會他的叫囂,隻是看著齊伯,指尖輕輕一撚。
“嗤 ——”
一縷細如發絲的赤金色劍意破空而出,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軌跡,精準地落在齊伯抬起的手腕上。
齊伯隻覺手腕一陣鑽心的刺痛,仿佛被燒紅的針狠狠紮了一下,凝聚的靈力瞬間潰散,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聖人?!” 齊伯臉色劇變,看向九天青衣的眼神徹底變了,這等年紀便有如此修為,背後定然有大勢力撐腰!
九天青衣撣了撣衣袖,淡淡道:“帶著你的人,滾。”
一個 “滾” 字,輕描淡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讓齊伯呼吸一滯。他看了眼臉色鐵青的白軒麟,又看了眼氣定神閑的九天青衣,最終咬了咬牙,拽著還想放狠話的白軒麟就往外走。
直到白家一行人狼狽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陳暉庭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太師椅上,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看向九天青衣的眼神裏,既有敬畏,又有幾分複雜的感激。
蕭毅飛這才鬆了口氣,抹了把額頭的汗,對九天青衣咧嘴一笑:“師尊,還是您厲害。”
九天青衣瞥了他一眼:“下次再這麽衝動,我可不會插手。” 話雖如此,眼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端坐主位的陳暉庭剛要開口,想說些感謝又帶著顧慮的話,卻被一旁的陳榮信打斷。
陳榮信癱坐在椅子上,麵如死灰,嘴裏喃喃自語:“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白家最是記仇,連他們的護道者都折了麵子,定然會舉全族之力來報複,我們陳家…… 我們陳家要亡了啊!”
九天青衣沒理會這一個愁一個慌的父子倆,轉頭看向蕭毅飛和陳晴亦,似笑非笑地挑眉:“你這小子,就沒什麽想跟為師坦白的?”
蕭毅飛的臉 “騰” 地一下紅透了,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頸,他撓著後腦勺,眼神躲閃,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師、師尊都看出來了?”
“哼,為師又不是瞎子。” 九天青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語氣卻軟了下來,“回去再跟你算賬。”
說罷,他將目光轉向陳晴亦,眼神溫和了許多,緩緩道:“既然毅飛這臭小子難得這麽上心護著你,白家的事,我不會坐視不管。”
隨即,他看向麵色複雜的陳暉庭和唉聲歎氣的陳榮信,聲音斬釘截鐵:“白家那邊,我自會處理,此事與你們陳家再無瓜葛。”
陳暉庭眉頭緊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他既盼著有人能擋下白家的壓力,又怕因此徹底得罪白家,更怕牽連這位深不可測的九天道友。但最終,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裏,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終究沒再開口。
然而,下一秒,一道蒼老得仿佛從棺材裏爬出來的聲音突然在大堂深處響起,帶著濃濃的死氣:
“道友好大的口氣。區區聖人一重,也敢揚言與我白羽城白家爭鋒?”
九天青衣循聲望去,隻見後堂的陰影裏,一個身形佝僂、滿臉枯槁的老者緩緩走了出來。
他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舊道袍,皮膚幹癟得像樹皮,眼窩深陷,周身彌漫著濃鬱的死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潰散,想來,這便是陳家那位壽元無多的聖人老祖了。
“老祖!”“老祖宗!”
陳暉庭和陳榮信見狀,連忙起身行禮,神色又驚又喜。
九天青衣看著這位行將就木的陳家老祖,眼神冷淡,毫不客氣地開口:“身為一族聖人老祖,不想著護佑族中後輩,反倒做出逼孫女嫁給惡少的勾當,當真是丟盡了聖人的臉麵。”
這話如同利刃,狠狠紮在陳家老祖心上。他幹癟的臉頰微微抽搐,深陷的眼窩裏閃過一絲羞憤,卻強自鎮定道:“道友不知我陳家難處,莫要妄下斷語。老夫此舉,也是為了保全陳家上下……”
“保全?” 九天青衣嗤笑一聲,“靠犧牲一個女子換來的苟活,也配叫保全?”
他向前踏出一步,七重劍意悄然彌漫,雖未刻意釋放威壓,卻讓這位瀕死的聖人老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眼中閃過一絲驚悸。
“今日這事,我管定了。” 九天青衣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至於白家…… 他們還沒資格讓我掂量。”
大堂內瞬間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被九天青衣這份狂傲震懾住了。
“哦?區區聖人一重,也敢在我白羽城口出狂言?”
一道冷冽的嗤笑自陳家上空炸響,如同驚雷滾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