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 九天青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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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白軒麒雖是白家少主,但修為卻是十分普通,平日裏更是仗著家族勢力欺男霸女,名聲在白羽城爛得流膿,光是被他強搶的民女就不下十人。
    “今日…… 便是白家給的最後期限。” 陳暉庭說到這裏微微歎了一口氣。
    “所以您就甘心…… 甘心把晴亦往火坑裏推?” 蕭毅飛猛地站起來,胸口劇烈起伏,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的憤怒,“這跟賣孫女有什麽區別?!”
    “毅飛!” 陳榮信猛地拍案而起,眼眶通紅,“你以為我們願意嗎?可我陳家上下數千口人,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被人屠戮?晴亦…… 她是為了家族啊!”
    陳暉庭閉了閉眼,老淚從眼角滑落:“是,我就是在賣孫女。” 他聲音嘶啞,帶著無盡的屈辱與無奈,“可我陳家萬年基業,絕不能斷送在我手上!犧牲一個人,能保一族平安,這買賣…… 我不得不做!”
    “放屁!” 蕭毅飛怒吼出聲,指著門外,“那白軒麒是什麽貨色?晴亦嫁過去,不出三月就得被折磨死!到時候白家翻臉不認人,陳家照樣保不住!”
    此時一臉慘白的陳晴亦來到了大堂,嘴唇咬得出血,卻始終沒說一句話,隻是那雙清澈的眼睛裏,最後一點光亮正在一點點熄滅。
    九天青衣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看向陳暉庭的眼神多了幾分冷意。他活了這麽久,見過為家族犧牲的,卻沒見過這般窩囊的,為了苟活,竟將族中明珠推入泥沼,還美其名曰 “不得已而為之”。
    “咚!咚!咚!”
    沉重的撞門聲響起,伴隨著囂張的叫喊:“陳老頭!考慮得怎麽樣了?我家少主還等著喝喜酒呢!再不開門,別怪我們拆了你這破院子!”
    陳暉庭渾身一顫,臉上複雜神色盡顯。
    蕭毅飛猛地拔出背後的佩劍,劍尖直指門外,對陳晴亦沉聲道:“晴亦別怕,有我在!”
    陳晴亦看著他染血的衣袖和倔強的側臉,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哽咽道:“毅飛,你別管……”
    “我不管誰管?” 蕭毅飛回頭看她,眼神堅定如鐵,“我說過,要護著你。”
    九天青衣看著蕭毅飛擋在陳晴亦身前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眼底的冷意漸漸褪去,看向陳晴亦的目光也柔和了幾分,這姑娘能得毅飛如此維護,品性想必不差。
    就在這時,“哐當” 一聲巨響,陳府大堂的朱門被人一腳踹開,一群身著白袍的修士簇擁著一個錦袍青年走了進來。
    那青年麵白無須,眼神陰鷙,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正是白家少主白軒麟。
    他一進門,目光便像毒蛇般纏在陳晴亦身上,貪婪與侵略性毫不掩飾,仿佛在打量一件即將到手的玩物。
    當看到陳晴亦身旁的蕭毅飛時,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哪來的野狗,也敢在陳府撒野?” 一個瘦高個狗腿子最是眼尖,立刻跳出來指著蕭毅飛喝罵,“識相的趕緊滾,別汙了我家少主的眼!”
    蕭毅飛向前踏出一步,擋在陳晴亦身前,斷劍斜指地麵,冷冷地盯著白軒麟:“蕭毅飛,晴亦的朋友。”
    那狗腿子還想放狠話,白軒麟卻抬手製止了他,慢悠悠地踱著步子上前,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蕭毅飛:“朋友?你可知她是我白家定下的未婚妻?”
    “未婚妻?” 蕭毅飛嗤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不過是仗著家族勢力強搶民女罷了,就你這獐頭鼠目的模樣,晴亦會看上你?”
    白軒麟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在這白羽城,敢這麽跟他說話的人,墳頭草都快有人高了!他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狗腿子,眼神陰惻惻的。
    那狗腿子立刻心領神會,獰笑著撲了上來:“小子找死!” 他周身靈力暴漲,赫然是生死境五重的修為,掌風帶著淩厲的破空聲,直取蕭毅飛麵門。
    蕭毅飛不慌不忙,體內四重劍意驟然爆發,赤金色的劍影在斷劍上流轉,竟硬生生以劍意凝成一道屏障,穩穩接下了對方的掌力。
    “有點意思。” 九天青衣緩步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端起剛沏好的靈茶,饒有興致地看著場中,這徒弟這些年沒白練,劍意雖隻四重,卻凝練得很,比當年的自己還要穩些。
    “鐺!”
    斷劍與肉掌碰撞,發出金鐵交鳴般的脆響。那狗腿子隻覺一股鋒銳的劍意順著手臂蔓延,震得他氣血翻湧,連忙後退。
    蕭毅飛卻得勢不饒人,腳尖一點地麵,身形如箭般竄出,斷劍帶著四重劍意橫掃而出,角度刁鑽至極。
    “啊!”
    那狗腿子慘叫一聲,被劍光掃中肩頭,整個人橫飛出去,撞在廊柱上滑落在地,捂著流血的肩膀哀嚎不止。
    不過三招,便勝負已分。
    九天青衣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毅飛的劍意裏多了股狠勁,顯然是在生死曆練中磨出來的,進步確實不小。
    蕭毅飛手持斷劍,劍尖直指白軒麟,冷聲道:“還有誰?”
    白軒麟看著地上哀嚎的手下,臉色鐵青,眼神陰得能滴出水來。他沒想到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小子,竟有這般實力!
    “很好,很好。” 白軒麟拍著巴掌,指節泛白,那雙陰鷙的眼睛掃過主位上的陳暉庭,語氣像淬了冰碴子:“陳老爺子,這是你們陳家的意思?還是說,隨便來個野路子,就能替你們陳家拿主意了?”
    陳暉庭望著蕭毅飛挺直的脊梁,又瞥了眼堂下垂首的族人,喉結滾動了兩下,最終還是垂下眼瞼,聲音帶著幾分佝僂的疲憊:“白公子說笑了,不過是場誤會,小孩子家不知輕重,白公子莫要往心裏去。”
    “誤會?” 白軒麟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突然冷笑出聲,“打了我的人,折了我的臉麵,一句誤會就想揭過去?”
    他猛地轉頭,對身後沉喝:“齊供奉!把這不知死活的小子拖下去,打斷四肢,廢了修為!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在我白家麵前充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