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舍命救我,你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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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宴舟和二房的人沒怎麽接觸,隻去見過老祖宗兩回。
    但他見的人多,看人還是挺準的。
    “二房的人拎得清,知道與我們交惡沒什麽好處,不會主動挑事。”
    這個想法和葉初棠的一樣。
    “如今,我已經和雲飛鸞、秋華交惡,她們一個背靠你二叔,一個背靠你祖母,這兩人的耳根子都很軟,怕是要被利用。”
    這兩個女人在得勢後,肯定從沒吃過這麽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
    祁宴舟放置好衣裳,關上衣櫃的門。
    “她們不論靠誰,都不過是附庸,二叔和祖母不會為了她們,和大房對著幹。”
    葉初棠點頭,“這話沒錯,而且她們也算計不到我,但總被人惦記著,也不是個事。”
    就像蚊帳之外的蒼蠅,吸不到血,卻能吵得人心煩。
    祁宴舟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放心,事不過三,到時候誰也護不住她們。”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古代人重孝道,葉初棠不希望祁家大房被扣上“不孝”的帽子。
    就算要“不孝”,也一定是事出有因!
    讓道理和百姓,都站在大房這邊。
    祁宴舟知道葉初棠的顧慮,笑著道:“阿棠,你不用覺得夾雜中間為難,想做什麽就大膽去做。”
    若連一點家事都處理不好,他要怎麽管理千軍萬馬?
    靠坐在床頭的葉初棠躺了下去。
    “你們對我好,我自然要投桃報李,也對你們好。
    我知道爹沒能侍奉在祖母身邊,心有愧疚。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並不希望大房和祖母撕破臉。”
    祁宴舟也是考慮到這點,才沒將事情做得太絕。
    不然雲飛鸞不隻是傷膝蓋,秋華也不隻是被打腫臉。
    “阿棠,在大房,你就是規矩!”
    言外之意,隻要葉初棠想,就可以去做。
    不分好壞,不論對錯。
    無論她做了什麽,祁家大房都會無條件站在她身邊。
    葉初棠心情愉悅地閉上眼睛。
    “祁宴舟,這輩子,我應該都不會與你和離了。”
    這麽好的婆家,世間難尋。
    聽到這話,祁宴舟性感的薄唇上揚。
    “阿棠,從簽下婚書的那一刻,我就沒想與你分開。”
    葉初棠往裏挪了挪,掀開被子。
    “祁宴舟,我想抱抱你,過來陪我躺一會。”
    雖然巫族的賜福已經讓她感受不到孕晚期的痛苦,但抱著祁宴舟睡,更舒服,更好眠。
    “我去洗個腳,馬上來。”
    天寒地凍,他趕車的一路並未出汗,但洗一洗更幹淨。
    葉初棠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躺在了身側。
    她立刻湊過去,將頭枕在男人的胸口,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快睡了過去。
    孕肚緊緊地貼在祁宴舟的腰身,讓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胎動。
    最近,兩個孩子的胎動很是頻繁,動作也很大。
    感受著鮮活的生命力,他輕柔地撫摸著,滿眼溫柔。
    想到再過一兩個月,孩子就能來到這世上,他就充滿了期待。
    葉初棠和祁宴舟睡了半個時辰左右就醒了。
    西北的天黑得早。
    還不到酉時,天就徹底黑了下來。
    兩人起床出門。
    細碎的雪花洋洋灑灑,在燈籠的照映下,別有一番意境。
    金枝拿來披風,給葉初棠披上。
    “小姐,雖然房間燒著地龍,但外麵還是挺冷的,多穿點,小心著涼。”
    “金姨,你和單兒在房間等我,吃完晚飯,我來找你們,商量接下來的計劃。”
    “是,小姐。”
    葉初棠和祁宴舟單獨住一個小院子。
    丫鬟就是金枝和單兒。
    小廝是之前在辰王府照顧祁宴舟的青平和青安。
    每個院子都有小廚房。
    除了家族聚餐,其他時間都可以用自行用膳。
    葉初棠覺得這個安排挺好。
    “要是能有個菜園子,那就更好了。”
    西北的冬天太冷了,除了地窖裏存儲的白菜、蘿卜和土豆這些,壓根吃不上綠菜。
    她想做一個大棚,地下再燒上火龍,種各種蔬菜。
    空間裏雖然有蔬菜,能用“鬼盜”的借口拿出來,但終歸沒有自己種的方便。
    而且多出的菜還能供應給酒樓。
    要知道西北的冬日,青菜可比牛羊肉貴多了。
    祁宴舟了解過宅子的布局,大房這邊總共六個院子。
    每個院子沿用了辰王府的院名。
    麵積最大的主院是棠舟院,他和葉初棠住。
    其次是長樂院,兩老住。
    青雲院是祁書硯的。
    浮光院住的是許姨娘和祁鶴安。
    沁芳院是給祁靜瑤準備的。
    但她沒去住,而是和兩老住在了一個院子,方便盡孝道。
    祁卿玉是外嫁的女兒,帶著夫君和孩子住祁府,會惹人閑話。
    所以祁書硯在這條巷子的巷尾,給陳少平另置了一間不大的宅子。
    高姨娘和祁雲安分家出去了,沒資格住祁府。
    還是老祖宗看母子倆無處可去,就收了他們當下人。
    如今住在小廝和丫鬟住的耳房。
    所以,還剩一個西北角的院子沒人住。
    葉初棠聽完後,覺得這個院子可用。
    雖然這院子處在整個府裏最差的位置,但光線是充足的。
    “如果這院子沒人住,就將裏麵清空,做成菜園子。”
    祁宴舟沒意見,“好,我稍後和管家說一聲,讓他安排人去休整。不過冬日的土都凍硬了,想要種菜,得開春之後了。”
    “我要的就是冬日的蔬菜,春日大家都有,就沒意思了。”
    葉初棠說完,將自己蓋“大棚”的想法說了。
    當然,不是真正的大棚,而是琉璃房。
    琉璃就是玻璃,高溫熔石英砂再除雜,便能得到幹淨的琉璃。
    至於燒紙的容器,用熔鐵的就行。
    雖說石英砂的熔點是1700攝氏度,而鐵的熔點是1538攝氏度,但隻要在石英砂裏加入生石灰或草木灰,便能降低熔點。
    祁宴舟聽完葉初棠的想法,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娘子太厲害,讓他倍有壓力。
    “阿棠,你需要什麽,列個單子給我,我會幫你準備好。”
    “行,若真能做成琉璃房,以後就能財源廣進!”
    祁宴舟很想說,若用琉璃杯那樣的工藝去蓋一間透光的琉璃房,其造價不可估量。
    用這筆錢財去買菜,怕是幾輩子都吃不完。
    但娘子高興就好,值不值不重要。
    葉初棠當然知道古代透明琉璃的價值。
    她也的確不會做玻璃。
    但她的空間有一本古法工匠的書,腦子裏還有古代人不具備的化學知識。
    做出高透琉璃對她而言,不算很難的事。
    兩人剛聊完,就到了前院。
    祁家人基本都到了,在聊天。
    大約是葉初棠出手對付了雲飛鸞和秋華,二房的人對她很殷勤。
    葉初棠從容應對。
    沒多久,飯菜就做好了。
    當飯菜被擺上桌,老祖宗和郭婷婷才姍姍來遲。
    祁文華、雲飛鸞和秋華都沒出現。
    沒了愛挑事的人,這頓飯吃得還不錯。
    但葉初棠發現了一個問題。
    郭婷婷對祁書硯格外地殷勤,哪怕沒得到好臉色,也樂此不疲。
    晚飯結束後,祁家人喝茶聊天。
    祁書硯親自給老祖宗添了杯茶後,說道:“祖母,我打算明年開春後,向夏家提親,迎娶姝兒。”
    夏姝和祁書硯的事,並不是什麽秘密,祁家人都知道。
    大房的人不必說,都支持兩人的婚事。
    二房的人就有點瞧不上夏姝了。
    覺得她家境普通,還有過婚史,更是在外拋頭露麵,哪哪都配不上祁書硯。
    若是納妾,倒也沒什麽。
    可他偏偏要娶妻!
    祁家嫡長子的發妻,絕對不能是這樣一個拿不出手的女人!
    剛接了茶的老祖宗立刻將杯子放下。
    “硯兒,你年紀不小了,祖母很高興你要成婚了,但發妻的人選不能這麽草率。
    祖母知道你心悅夏姝,她也是個好姑娘,但門不當戶不對,你隻能納她為妾。”
    這個答案在祁書硯的意料之中。
    畢竟二房的人第一次見夏姝的時候,就表現出了不喜。
    他薄唇上揚,笑容讓人如沐春風,說的話卻充滿了殺氣。
    “祖母,孫兒不是和您商量,而是通知您。”
    “我要娶誰,由我決定,若您不滿意,我可以不當您的孫兒。”
    “畢竟大房和二房分開這麽久,我們之間並沒有祖孫情分。”
    夏姝是他的逆鱗,誰碰誰死!
    若不是夏姝冒著生命危險去懸崖邊采雪蓮救他,他的墳頭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老祖宗看著態度強硬的祁書硯,再次被氣到。
    她憤怒地看向祁文嶽,“老大,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祁文嶽起身,走到老祖宗的身後,幫她順氣。
    “娘,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想做什麽就放手讓他們去做,管得太多,容易離心。
    我們隻需要告訴他們,做事之前需要考慮的後果,將來他們後悔也怨不到我們頭上。”
    這話聽著有道理,其實全是將忤逆長輩合理化。
    是歪理!
    老祖宗並沒有被祁文嶽的話帶偏。
    但此刻的她已經冷靜下來,在沉思祁書硯的話。
    他的話很有道理。
    在沒有祖孫情分的前提下,是沒辦法用輩分去壓人的。
    不論是祁書硯還是祁宴舟,他們將來定然會比二房的人站得高。
    關係鬧僵,於二房不利。
    想到這,老祖宗的語氣緩和下來。
    “硯兒,祖母知道夏姝是個好姑娘,但她的過去容易讓人詬病,於你的發展不利。
    如果你真心想娶她,祖母沒意見,但祖母建議你,再娶一個身份相當的平妻。”
    祁書硯並沒有因這話而動怒,臉上的笑容更甚。
    他看向老祖宗身旁的郭婷婷,直白地問道:“平妻是誰?您的侄外孫女?”
    老祖宗並不了解祁書硯。
    不知道他這話是試探,是妥協,還是嘲諷。
    她委婉地說道:“你若對婷婷有意,娶她自然是可以的,你若有別的人選,祖母也沒意見。”
    這話一出,郭婷婷先急了。
    她立刻毛遂自薦,“大表哥,我是姑祖母帶大的,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之前在濱城,在女子中,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這話沒錯,她在粗獷的東北女人堆裏,的確是文靜秀雅的才女。
    祁書硯笑得見牙不見眼。
    “你引以為傲的,我比你擅長,你的才情,在我眼裏什麽也不是。”
    “知道我為何非夏姝不可嗎?她能舍命救我,你能嗎?”
    郭婷婷不服氣地說道:“救人乃醫者本分,救你是她應該做的。大表哥,若你有危險,我一定救你。”
    她敢說這話,是因為她覺得天山郡已經被祁家控製,祁書硯不可能有危險。
    祁書硯當然知道郭婷婷的小心思。
    他看向祁宴舟,“阿舟,幫我一個忙。”
    “兄長,你說。”
    “殺我。”
    祁宴舟點了點頭,“好。”
    祁書硯朝郭婷婷招了招手,“過來,到我身前來,隻要你不躲開阿舟的劍,我便考慮娶你當平妻。”
    郭婷婷知道祁書硯在試探她,立馬答應。
    “好!”
    她來到祁書硯麵前,心髒撲通撲通狂跳,臉上泛起嬌羞的紅暈。
    祁宴舟看著自以為是的郭婷婷,問老祖宗。
    “祖母,我隻出一劍,但這劍會正中郭姑娘的心口,讓她去鬼門關走一遭,能不能活過來,看她造化,您答應嗎?”
    這話將郭婷婷的臉都嚇白了。
    “二表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夏姑娘去鬼門關走了一遭,得到了我兄長的心。
    你若也想得到他的心,就替他死上一回,這交易很公平。”
    郭婷婷嘴唇顫抖,“危機時刻,我可以為了大表哥豁出命去,但平白受這一劍,完全沒必要。”
    “既然如此,那就等你替他死上一回,再自薦枕席吧。”
    “自薦枕席”四個字猶如響亮的巴掌抽在郭婷婷的臉上,讓她難堪得無地自容。
    一轉身,一扭腰,啜泣著跑了。
    老祖宗最是心疼郭婷婷,不悅地看著祁宴舟。
    “舟兒,你的話太過分了!”
    “她敢做,為何怕人說?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又當又立。”
    “舟兒!”
    祁宴舟笑著道:“祖母,聽大哥說,您最是和善講道理,今日一見,孫兒很失望,原來您的好,隻是對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