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葉初棠出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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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密,水霧模糊了視線,能見度越來越低。
    葉初棠的心裏的不安逐漸加劇。
    她沒有給祁宴舟一個答案,而是問道:“京城那邊有沒有什麽異動?”
    他們下江南的事,肯定瞞不住狗皇帝。
    說不定狗皇帝頭腦一熱,趁此機會做點蠢事。
    祁宴舟也擔心皇帝會下黑手。
    這些年,南方澇,北方旱,災民遍地。
    德公公隻給了口吃的,就征了將近五萬的兵。
    這些兵訓練的時間太短了,雖然比普通人強上不少,可上陣殺敵隻會送人頭。
    但隻要給這些人足夠的誘餌,他們就能豁出命去。
    祁宴舟想到這,說道:“我一直都有關注京城的動向,表麵上沒什麽問題,但皇帝和德公公不是毫無手段的人,凡事小心為上。”
    葉初棠不想安安和樂樂涉險,點了點頭。
    “進退都可能出問題,我們就原地安頓,我一會讓孫楚去廣陵縣打探情況。”
    “我的武功最高,我去吧。”
    葉初棠有能力保護兩個孩子,同意了。
    “也行,你去和大家說一聲,讓車夫都離開。”
    她可不想有危險的時候,還得分神保護幾個累贅。
    祁宴舟應了一聲後,合上車簾。
    很快,三個車夫拿著工錢離開了。
    三個男人將車趕得聚集在一起,方便說事。
    宋景寧得知祁宴舟要隻身前往廣陵縣,說道:“我去吧,你留下來照顧孩子。”
    葉初棠聽到這話,連忙反對。
    “我照顧安安和樂樂就好,阿舟的輕功好,一來一回更快。”
    祁宴舟也是這麽想的,不等宋景寧再說什麽,就飛身上橋,消失在雨霧裏。
    孫楚劍眉微蹙,覺得祁宴舟和葉初棠的擔心有些多餘。
    “皇帝現在隻有個虛名,沒有實權,他應該沒膽子對祁兄動手吧?”
    換作是他,躲還來不及,絕不會主動往槍口上撞。
    葉初棠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蠢貨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聽到這話,宋景寧笑著道:“的確,若皇帝不蠢,北辰國也不會氣數將盡。”
    孫楚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推翻北辰的新帝,何時現身?”
    “快了。”
    宋景寧剛說完,另外兩輛馬車的窗簾同時掀開。
    葉初棠好奇地問道:“兄長何出此言?”
    “我和秦公子一直都有聯係,離開天山郡之前,恰好收到了他的信。”
    孫楚趕忙問道:“信上寫了什麽?”
    “星盤大動,新帝將現。”
    “你之前怎麽不說?我們都跑江南來了,若是攻打皇城,豈不是連主帥都沒有?”
    宋景寧漫不經心地輕笑一聲。
    “秦公子沒說具體時間,我們總不能因他一封信,一直被困在天山郡。”
    “這話倒也沒錯,反正我們已經到了江山,既來之則安之。”
    葉初棠敏銳地察覺到了宋景寧的異樣。
    但她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兄長,你說我們此行會不會有危險?”
    宋景寧立馬就從這話裏聽出了葉初棠的試探。
    他臉上的笑容不變,“以皇帝的本事,不論他做什麽,都威脅不到我們。”
    除非,這個“危險”是他製造的!
    葉初棠想想也是,就算狗皇帝犯蠢,要趁機對付他們,也不會派很多人來。
    因為人數一多,定會被發現。
    若來的人少,暗中保護他們的護國軍就會出手解決。
    她感受著從馬車外滲透進來的濕冷,喊道:“韓大哥!”
    韓衝很快出現,頭上堆滿了細碎的小雨珠,衣裳都濕了。
    “夫人,有何事?”
    “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可以擋雨歇腳的地方,陰雨寒涼,容易受涼。”
    “是,夫人稍等,屬下去去就來。”
    韓衝離開後,陸陸續續有行人過橋。
    有本地人,也有來做生意,或者探親的。
    葉初棠從這些人的嘴裏了解到眼前這座橋的真實情況。
    和車夫說得大差不離。
    這橋之所以到現在都沒修,是因為各種意外碰撞到了一起。
    而且這座橋之前是能過馬車的。
    但好巧不巧,昨日來了一個商隊,貨物太多太重,將橋給徹底壓毀了。
    江南雨多,最近是汛期,好幾車貨物掉進河裏被衝走。
    那些走貨的。
    知道橋被毀的,早早就換了條路走。
    不知道橋被毀的,到了橋跟前,也會換路。
    車夫之所以不換路去廣陵縣,主要是因為下雨起霧,天也要黑了,危險。
    雖然橋被毀看起來是巧合,但葉初棠並沒有掉以輕心。
    沒一會,韓衝就回來了。
    他的衣裳被雨水濕透,臉色被凍得發白。
    “夫人,西南方向有個破廟,可以避雨,可以生火驅寒。”
    葉初棠點了點頭,“你留幾個人下來等阿舟,我們先去破廟。”
    “是,夫人。”
    韓衝留下四個親信在此等祁宴舟。
    然後帶著葉初棠幾人去破廟。
    破廟有些遠,馬車晃晃悠悠走了兩刻鍾才到。
    廟雖破,但並不髒亂。
    從佛前的香爐可以看出,時常有人來上香。
    韓衝一邊安排人收拾破廟,一邊讓人去撿枯木來生火。
    牆角堆了兩張壞掉的桌子,拆了可以引火。
    但木材不多,燒不了多久。
    宋景寧說道:“我去外麵撿點潮木回來,耐燒一些。”。
    揚州最近多雨,但之前晴了幾日,木頭半幹半濕,耐燒且煙不大。
    葉初棠提醒道:“兄長,帶上雨披,這會的雨更密了。”
    “好,我順便去附近的山林看看,能不能打點野貨。”
    韓衝連忙說道:“宋大人,林子都被雨淋濕了,你別去,我讓手下去就好,反正他們的衣裳已經濕了。”
    說完,他不等宋景寧拒絕,就安排手下去打獵。
    宋景寧穿上雨披,去廟外撿木材。
    很快,火堆就燃了起來,驅散了春雨帶來的寒意。
    葉初棠對韓衝說道:“韓大哥,多點幾堆火,讓大家將衣裳烤幹,不然會染風寒。”
    韓衝想著破廟周圍有樹林,並不缺木材,便點了點頭。
    他對手下說道:“你們去多撿一些木材回來。”
    一部分護國軍去打獵,一部分護國軍去撿木材,破廟頓時空曠了不少。
    葉初棠去馬車拿安安和樂樂沒吃完的點心,又從空間拿了些水果和幹糧,分給大家吃。
    宋景寧帶著兩捆木材回來時,火已經燒得很旺了。
    他往幾個火堆裏添了一些半濕的木頭,脫下滴水的雨披。
    葉初棠遞給他一個肉餅,好奇地問道:“江南富庶,人口眾多,怎麽我們一路過來都沒有看見農戶?”
    宋景寧解釋道:“兩郡交界之地,一般屬於兩不管地帶,路不好,水利也不行,所以沒農戶再次種地。”
    “原來如此。”
    葉初棠剛說完,樂樂就困倦地說道:“娘,我想睡覺。”
    她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軟軟地靠在了葉初棠的胳膊上。
    安安也覺得有些困意,最愛吃的桃子也不香了。
    他打了個哈欠,“娘,我也困。”
    兩個孩子同時發困,讓葉初棠警惕起來。
    因為安安午休過,就算下午的路有些顛簸,也不該困成這樣。
    她連忙給安安把脈。
    指腹剛觸碰到他的肌膚,廟外就響起了打鬥聲。
    韓衝臉色微變,立刻對手下說道:“你們留下保護,你們隨我出去看看。”
    宋景寧將手裏一口沒吃的肉餅遞給陳若雲。
    “我也去看看。”
    孫楚連忙起身,“一起。”
    破廟外。
    兩百護龍衛在圍攻二十多個護國軍。
    人數上的差距讓護國軍被單方麵碾壓,鮮血四濺,偶有死傷。
    宋景寧和孫楚臉色大變,一邊上前幫忙,一邊對廟內喊話。
    “初兒,趕緊帶孩子走!”
    這話落在葉初棠耳裏,她便知形勢不容樂觀。
    於是,她將快要睡過去的安安和樂樂交給陳若雲。
    “保護好他們,我去幫忙,很快回來。”
    陳若雲還沒反應過來,葉初棠就出了破廟。
    同時還給護國軍留下一句話。
    “不管外麵發生什麽事,都不準出來,好好保護他們。”
    護國軍異口同聲:“祁夫人放心,我們定以命相護。”
    葉初棠剛出破廟,就看到宋景寧的肩頭被刺傷。
    她立刻腳尖點地飛身而起,想要去救人。
    結果剛騰空,她就覺得身體一陣無力,不受控製地往下墜。
    完了!
    中招了!
    葉初棠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連忙穩住身形,以免落地的時候跌倒,被圍攻。
    宋景寧見藥效發作了,大喊:“初兒,別管我,走!”
    他吼得聲嘶力竭,葉初棠聽得眼眶泛紅。
    “兄長,你放心,我一定會救……”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她就一陣眩暈,視線變得模糊。
    一柄泛著寒光的利劍朝葉初棠襲來。
    “祁夫人,束手就擒吧!”
    孫楚走路都走不穩了,卻沒有任何猶豫地奔向葉初棠。
    宋景寧也一樣,完全無視危險,去救葉初棠。
    “噗噗!”
    本就不敵護龍衛的兩人,身體被利劍刺穿。
    倒在了葉初棠麵前。
    葉初棠看得睚眥欲裂,想要用土係異能救兩人。
    結果破廟裏傳來陳若雲的尖叫聲。
    “別傷害孩子,要殺就殺我!”
    這話讓身為母親的葉初棠顧不上宋景寧和孫楚,立刻消失在原地,進了破廟。
    她的突然消失,將所有人都嚇住了。
    就連拚盡全力做戲的護龍衛和護國軍也停止了動作。
    好在葉初棠的意識已經潰散,心思又都在安安和樂樂身上,並沒發現異常。
    受傷的宋景寧一腳踢在染血的劍身上,提醒大家繼續。
    打鬥聲再次響起。
    破廟內。
    護國軍倒了一地,各個身上都被鮮血染紅,生死不知。
    林歲歡也倒了。
    而陳若雲為了保持清醒,咬破了舌尖,撐著最後一絲意識,將兩個早就昏睡過去的孩子護在身後。
    看到葉初棠出現,她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然後再也堅持不住,轟然倒地。
    皇帝的護龍衛一半去抓安安和樂樂,一半去對付葉初棠。
    他們看出葉初棠在強撐,隻要再堅持一會,計劃就能圓滿完成。
    葉初棠很清楚自己的情況。
    眼皮沉重得撐不開,隨時都會暈厥。
    她瞬移到安安和樂樂的身邊,將他們帶進了空間。
    葉初棠和兩個孩子的消失,讓護龍衛驚恐地瞪大眼睛,四處搜尋。
    結果將破廟挖地三尺,也一無所獲。
    護龍衛找不到人,隻能先看守破廟,再派一人出破廟匯報情況。
    宋景寧、孫楚和護國軍都已經暈了。
    護龍衛的首領韓良立刻喂宋景寧吃下解藥。
    昏迷的宋景寧很快醒來。
    他身上的傷不是做戲,是真的。
    起身的時候,他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意識更清醒了。
    “現在什麽情況?計劃順利嗎?”
    韓良將現狀告知宋景寧。
    宋景寧早就猜到葉初棠有自保的本事,卻沒想到她能帶著兩個孩子憑空消失。
    他連忙說道:“祁宴舟快回來了,趕緊撤。”
    韓良問道:“要不要留人給祁宴舟通風報信?”
    “不用,我妹妹就是最好的人選。”
    宋景寧原本想帶走安安和樂樂,逼祁宴舟和葉初棠盡快出兵攻打京城。
    雖然沒能完成計劃,但也大差不離。
    因為對葉初棠而言,狗皇帝不論是抓走她的孩子,還是抓走她的兄長,都不可原諒。
    而且解羿除了走劫人這步棋,還給祁宴舟準備了一份聖旨!
    不消片刻,護龍衛就帶走了所有受傷的護國軍。
    以及孫楚、陳若雲和林歲歡。
    他們剛走沒多久,祁宴舟和韓良的四個親信就來了破廟。
    滿地的鮮血讓五人臉色大變,呼吸急促。
    他們衝進破廟,看到的依舊是鮮血,以及牆上和柱子上的刀劍劃痕。
    破廟被翻找得亂七八糟,就連地板都被撬了起來。
    祁宴舟看著空蕩蕩的破廟,臉色變得慘白。
    “阿棠!”
    帶著內力的呼喊響徹方圓十裏。
    急速撤離的護龍衛聽到後,腳步更快了。
    他們必須盡快趕到和解羿的約定地點,北上。
    不然以祁宴舟的本事,很可能還沒等他們進京,就被攔下了。
    破廟裏的祁宴舟沒有得到葉初棠的回應,都要急瘋了。
    在他看來,誰都可能會出事,唯有葉初棠不會。
    可如今,她也不見了!
    恐慌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讓他渾身冰涼,無法呼吸。
    他忍受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檢查了馬車和破廟四周。
    卻什麽都沒找到。
    韓衝的親信跑得更遠一些,發現了不遠處的樹林也有打鬥的痕跡。
    “祁公子,你快過來看看,或許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