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重逢,班主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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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終於回到我日思夜想的地方了,還是在咚鏘鎮最舒服呀!”
霧被日頭曬得薄了層,青石板路被曬得發暖,踩上去時連爪墊都透著溫乎。
“哎呀,等會就能見到班主婆婆了呢,時候我該怎麽說呢?說見到他的妹妹陰婆婆了……”
“那道身影不就是婆婆嗎!”
白糖往前跑了兩步,忽然頓住腳——前頭老槐樹的影子落在地上,枝椏比他走時密了不少,樹下竹凳上坐著的人,銀白的發絲被風拂得輕輕晃,正是班主婆婆。
“婆婆,我好想你啊……”
他喉嚨發緊,剛要喊出聲,就見婆婆手裏的針線“啪嗒”掉在布上。
婆婆抬頭望過來時,眼裏先是愣,跟著就漫了層濕意,卻沒像從前那樣笑著應,隻顫著聲音問:
“……是白糖?”
“是我呀婆婆。”
白糖撲過去蹲在凳邊,仰著頭看她眼角的皺紋,跟記裏的模樣分毫不差,
“我回來了。”
婆婆伸手摸他的頭,指尖觸到他軟乎乎的絨毛時,指節忽然抖了抖。
“……”
她沒像從前那樣揉他的毛,隻是輕輕碰了碰,半晌才歎口氣: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你有沒有聽到傳來什麽聲音啊?”
屋裏“咚”地響了聲,接著是兩道小身影撞開木門衝出來。
豆腐舉著擦了一半的陶罐,湯圓攥著塊抹布,瞧見他時眼睛亮得跳:
“白糖!”
“白糖你回來啦!”
倆小家夥一左一右扒住他胳膊,豆腐把陶罐往牆根一放,急著問:
“你去哪啦?前陣子墨韻哥總蹲在元初鑼那兒,我們喊他都不應。”
湯圓也跟著點頭,小嗓門脆生生的:
“婆婆說讓我們別吵,我們就天天幫著掃院子,還把你以前愛啃的米糕藏在缸裏呢。”
“等等,你們前陣子知道我在哪裏呀?,你們來到元初鑼的地方,看到我了?”
此刻,墨韻聽到豆腐和湯圓的聲音,腦海中也感到了一陣怪異,此刻的他,居然連時間過去多久了都不知道……
白糖心裏暖烘烘的,拍了拍他倆的背:
“我去了些地方,現在回來了。”
他轉頭看班主婆婆,見她正低頭撿針線,鬢角的白發沾著點槐花瓣,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輕聲說:
“婆婆,我知道小青姐在身宗呢,武崧回打宗了,大飛也回唱宗了——墨韻哥路上跟我說的,他們都好好的。”
婆婆撿針線的手頓了頓,沒抬頭,隻“嗯”了一聲:
“他們都回了自家宗門,前些日子還托人帶了信來,說一切都好。”
她把針線穿進布眼裏,縫了兩針才又說,
“你……身子好些了?”
“好多啦!”
白糖晃了晃尾巴,想起墨韻路上叮囑的話,趕緊補充,
“就是之前被混沌纏得緊,睡了陣子,現在醒了就沒事啦。”
他沒說自己“死過一次”——墨韻哥說婆婆知道,卻沒點破,大約是怕他心裏堵。
“這樣真是太好了呢……”
方才在路上他還琢磨,回來該怎麽笑才自然,可真蹲在婆婆跟前,聞著她身上熟悉的皂角味,倒覺得不用裝,心裏頭那點慌早散了。
“回來就歇著。”
婆婆終於抬頭笑了笑,眼角的皺紋彎起來,
“灶上溫著米糕,讓豆腐湯圓給你端來。”
“我去我去!”
豆腐拉著湯圓就往灶房跑,倆小家夥的腳步聲在院裏噔噔響。
“嗯?這個東西……好像沒有見婆婆之前做過呀?”
白糖挨著竹凳坐下,看婆婆縫手裏的布——是塊白絨布,針腳細細的,瞧著像要做個小墊子。
“婆婆還在做這個呀?”
他記得以前自己總磨破爪墊,婆婆就愛縫這種軟乎乎的墊子。
“閑著也是閑著。”
婆婆縫了兩針,忽然輕聲說,
“前陣子……墨韻總守在元初鑼那兒,不肯走。”
“?”
白糖愣了愣,沒接話。
他知道墨韻哥難受——那天在元初鑼旁醒過來,瞧見墨韻哥眼下的青黑,還有他攥著自己爪子時發顫的指尖,就隱約猜著了。
“他不說話,就蹲在鑼邊守著。”
婆婆的聲音很輕,像怕被灶房的倆小家夥聽見,
“我知道他心裏頭熬,卻沒敢點破——有些事,得他自己想通才行。”
“沒想到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天了,到那個地方有什麽能影響我對貓土的感知嗎?”
正說著,墨韻從院門口走進來。
他大約是剛去鎮口轉了圈,衣角沾著點槐花香,瞧見院裏的情形,腳步頓了頓,沒說話,隻往槐樹旁的石墩上坐了。
“墨韻哥!”
白糖衝他招招手,
“豆腐湯圓去拿米糕啦,等會兒一起吃。”
墨韻“嗯”了一聲,目光落在他身上,頓了頓才移開,看向院牆上爬著的牽牛花——之前和豆腐湯圓種的,今年爬得更高了,紫瑩瑩的花吹著小喇叭。
白糖忽然想起路上的事。
墨韻哥帶他往回走時,路過鎮外那座舊樓,墨韻哥停了停,望著樓影出神。他那時還問“墨韻哥怎麽了”,墨韻哥隻搖搖頭,說“沒事,逛逛”。
現在想來,大約是那幾日心裏太沉,才會繞到那兒去待著。
“米糕來啦!”
豆腐端著個粗瓷碗跑出來,碗裏的米糕還冒著熱氣,甜香飄了滿院。
湯圓跟在後麵,手裏攥著雙幹淨的木筷。
白糖接過碗,咬了口米糕——還是從前的味道,甜津津的,帶著點米香。他往墨韻哥身邊挪了挪,把碗遞過去:
“墨韻哥你也吃。”
墨韻沒接,隻說:
“你吃吧。”
“一起吃嘛。”
白糖挑了塊小的遞到他嘴邊,
“婆婆做的米糕最好吃了,你以前還說比身宗的魚幹甜呢。”
墨韻頓了頓,低頭咬了一小口。
米糕的甜在舌尖散開時,他忽然想起前幾日守在元初鑼旁的模樣——那時鑼麵是涼的,白糖的爪子也是涼的,他攥著那隻爪子,總怕一鬆手,連這點涼都留不住。是班主婆婆遞來件厚衣時輕聲說“他要是知道你這樣,定不依”,他才沒垮下去。
“對了白糖,”
豆腐忽然湊過來,指著院角的竹筐,
“我們給你留了槐花!前幾日槐花開得旺,我們撿了一筐,曬在竹筐裏呢,等曬好了讓婆婆給你蒸槐花糕。”
“真的?”
白糖眼睛亮了,
“我最愛吃槐花糕了!”
湯圓拍著小手笑:
“等曬好了就做!到時候讓墨韻哥也嚐嚐。”
班主婆婆在一旁縫著布,聽著院裏的笑鬧聲,嘴角悄悄彎了彎。
陽光落在她銀白的發絲上,又落在白糖毛茸茸的頭頂,暖得像化了的糖。
墨韻看著白糖捧著碗吃米糕的模樣,尾巴尖還在輕輕晃,眼裏的光比日頭還亮。
他忽然覺得,前幾日那些沉在心裏的堵,好像被這陣甜香和笑鬧聲衝散了——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風從槐樹葉間漏下來,帶著米糕的甜。
白糖咬著米糕笑,忽然想起墨韻哥路上說的話:
“等你好了,想去哪就去哪。”
他抬頭看向墨韻哥,見對方正望著自己,眼裏軟乎乎的。他嚼著米糕含糊地說:
“墨韻哥,等吃完米糕,咱們去鎮口看看吧?我記得那兒有個糖畫攤,以前總蹲那兒看王大爺畫糖貓……”
墨韻看著他沾了點米糕渣的嘴角,輕輕“嗯”了一聲,眼裏慢慢漫開點笑。
院裏的牽牛花吹著小喇叭,豆腐和湯圓正追著蝴蝶跑,班主婆婆的針線在布上輕輕跳。
白糖捧著碗往墨韻哥身邊又挪了挪,覺得這日子呀,就像手裏的米糕,甜得心裏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