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尚未完全展露鋒芒，可那炙熱的陽光已迫不及待地透過斑駁的樹葉，星星點點地灑落在院裏。光斑在地麵上跳躍著，隨著樹葉的晃動而忽明忽暗。原本清涼的院子，此刻也被這陽光帶來了陣陣熱意。
    偶爾有一陣風匆匆掠過，帶著清晨特有的涼意，輕輕拂過人們的臉龐，稍稍驅散了些許暑氣。
    “曉娥姐，這幾瓶罐頭你帶上，回去讓伯父伯母嚐嚐，還有這西瓜也帶一個。” 何雨水一邊熱情地說著，一邊拿起幾瓶罐頭，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容。
    婁曉娥如今也算是從那段失敗的婚姻中慢慢走了出來，心情也漸漸平複。打算回娘家和父母好好訴說一番。
    一大早，何雨水就忙前忙後地幫她準備東西，趁著早晨天氣涼爽的時候，騎車也不受罪。
    “雨水，不用了，家裏都有，這些都留給圓圓吃吧。” 婁曉娥眼中滿是感激，她抬起手輕輕擺了擺，試圖拒絕何雨水的好意。
    何雨水是真沒把她當外人，這份真摯的情誼讓婁曉娥感動得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露出一抹溫暖的笑意。
    “曉娥姐，家裏還有，哪有空手回家的道理呀，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何雨水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向儲藏室。從儲藏室內又抱了一個西瓜出來，用布袋裹了一下放在了自行車車筐裏。
    婁曉娥看著這一幕，眼眶漸漸紅了，心中滿是感動，她實在推脫不了，隻好輕輕點頭接受。
    囑咐好弟弟妹妹後，劉正三人便一同出了門。劉正和何雨水去上班，而婁曉娥回娘家，作為資本家的大小姐可是從小就學會了騎自行車，這次正好騎著何雨水的自行車回家，通常何雨水上班都是讓劉正帶著她的，自行車放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
    路過中院的時候，許母又在洗東西，這次洗的是床單。那床單在水中被揉搓著，泛起層層白色的泡沫，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婁曉娥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許母，身形明顯地頓了一下，腳步也不由自主地放慢，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猶豫，有感慨，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不過，最終她還是抿著嘴唇，沒有停留，也沒有打招呼，繼續向前走去。
    許母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抬起頭，看著婁曉娥遠去的背影，手中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她微微眯起眼睛，臉上的神色愈發複雜，有慶幸，有歎息，還有一抹淡淡的惆悵，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直到婁曉娥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媽，看啥呢？”
    許大茂走了過來，手裏又抱著一堆衣服。他這架勢，真就把自己的母親當成了免費傭人。
    許母直起腰，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抬手指了指婁曉娥離去的方向，“我看到婁曉娥了。”
    說著，她又瞥了一眼許大茂新抱來的那堆衣服，眉頭緊緊皺起，臉色愈發難看。此刻，她心裏越發覺得還是婁曉娥好了。要是懷孕的是婁曉娥，哪會讓她天天蹲在這破水池邊洗衣服啊。這幾年，她可沒少動不動就給婁曉娥臉色看，可婁曉娥從來都沒頂撞過她。
    “怎麽？您老還舍不得了？” 許大茂瞧出了老娘臉色不對。
    許母無奈地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懊悔，“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這人啊，就是這樣，隻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總覺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許大茂摸著自己那兩撇小胡子得意的說道：“媽，不能為咱們家傳宗接代的媳婦，再好咱們也不要。”
    “大茂，媽是擔心，婁家會不會報複咱家。” 許母停下手中的動作，臉上寫滿了擔憂。
    “應該不會，我們可是和平離婚的，不至於。” 許大茂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也有些沒底，眼神不自覺地飄忽起來。雖說現在婁家看似沒落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真要是報複他，他還真沒轍。
    “大茂，你真不擔心？” 許母緊盯著兒子，眼中滿是疑惑。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婁曉娥不是那種人，再說了不是還有小正嗎？真要到了那時候，小正會幫我的。” 許大茂拍了拍胸脯，故作鎮定地說道。
    “你就這麽相信劉家那小子會幫你？還有他怎麽和婁曉娥關係那麽好，他們之間會不會有那種關係？” 許母眯起眼睛，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媽，你可別瞎說，被小正聽到，可不得了。” 許大茂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差點沒被自己老媽這話給嚇死，下意識地左右張望了一下，生怕被別人聽到。
    “咋？你堂堂軋鋼廠放映員還會怕一個管倉庫的？” 許母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一邊說一邊繼續用力搓著衣服，濺起的水花弄濕了她的褲腳。
    “媽，你不懂。” 許大茂急得那兩撇小胡子抖得更厲害了，他跺了跺腳，顯得有些煩躁。
    “是，我不懂，我確實不懂，自己的兒子會把我當成長工使喚。” 許母越說越氣，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嘴裏不停地嘟囔著，滿是牢騷。
    “媽，你說什麽呢？這不是暫時的嗎？等巧雲生了後，就好了。” 許大茂臉色有些難看，眼神裏閃過一絲尷尬。
    “生了後？哼！到時候還有洗不完的尿布等著我呢。” 許母冷哼一聲，眼神中透露著無奈，有孫子自然好，想到每天都有洗不完的東西，頓時就沒有好心情了。
    “媽，到時候，巧雲肯定會幫忙搭把手的。您就別操心啦，等孩子一生下來，咱們家就熱鬧起來咯。” 許大茂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唉，希望吧。” 許母無奈地歎了口氣，用手緩緩捶了錘那因為長時間彎腰而酸疼不已的腰，又繼續彎下身子，用力地搓洗起衣物來。
    過了一會，許母費力地把床單從洗衣盆裏撈出來，許大茂見狀，趕緊上前幫忙，兩人一起將床單擰幹。
    之後，許大茂就離開了，他要準備辦酒席的事，雖說不能大辦，擺上兩桌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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