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小巴蒂又走了神。
    “穆迪教授，你要來跟小香腸嗎？”海格衝著身邊發呆的小巴蒂友好地開口詢問。
    小巴蒂回過神來：“哦，不用，我已經吃飽了。”
    他收回了看著艾薇拉的視線，起身離開了禮堂。
    斯萊特林長桌上，艾薇拉垂著視線，小巴蒂現在應該已經挺慌的。
    殺又殺不了她，想跟她聊一聊，偏偏又不能自曝身份。
    ——————
    下午。
    艾薇拉抱著自己的一本《陣法研究》，依照慣例準備去社團裏坐坐。
    走到社團門口，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穆迪”彎著腰，透過東交社的大門不知道在看什麽。
    艾薇拉走過去禮貌開口：“教授？”
    聽到聲音，小巴蒂直起腰轉過身看向艾薇拉，語氣平靜：“嗯。”
    艾薇拉：“呃——教授，您是來？”
    小巴蒂：“來看看你們社團的活動，怎麽說也是霍格沃茨唯一一個官方社團，我來見識一下。”
    艾薇拉眉頭一挑，小巴蒂這是知道自己暴露了，索性就直接來跟她多接觸了？
    艾薇拉麵上仍舊帶著溫和的笑容：“當然，您有什麽感興趣的嗎？我可以帶著您四處看看的。”
    小巴蒂自然同意。
    艾薇拉帶著小巴蒂最先來到了社團的美食區，那裏長久飄蕩著一些調味料的味道。
    艾薇拉：“這是社團的廚房，平常有些社員會在這裏研究新菜式——最近小廚房做出來的爆炒牛肉，就是我給他們出的點子。”
    “我去年還教他們做了一道紅糖糍粑，挺受歡迎的。”
    “哦對，還有曼德拉草根參雞湯，味道也不錯，就是補身體的效果太好了，許多學生受不了，隻好淘汰掉了。”
    小巴蒂看著艾薇拉，眼裏閃過一瞬間的無語——
    怎麽幾年不見，這人還是這麽饞，建社團也不忘研究吃的。
    艾薇拉沒注意到小巴蒂的眼神，她還在想下次要不直接把餃子也教給那些小精靈算了。
    艾薇拉收回思緒，又帶著小巴蒂去了圖書區。
    這次不需要艾薇拉介紹，小巴蒂便隨手拿了幾本書看了起來。
    他指著一本《太極圖冊》，語氣嚴肅：“這是你們華夏的秘法？”
    艾薇拉：“……這隻是一套體操，教授。”
    小巴蒂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裏的書，他也明白艾薇拉絕對不會把她那些神奇魔法拿出來公然放在這裏，隻是剛剛看到那麽多華夏的書，一瞬間有些激動而已。
    在社團裏轉了一圈後，艾薇拉帶著小巴蒂從北側的大門處走了出來。
    北側的大門對著一大片空曠的草地，種著艾薇拉的那些植物。
    “那是你種的？”小巴蒂衝著不遠處的草坪方向抬了抬下巴。
    艾薇拉點頭：“是的，先生，那裏種了很多種類的植物。”
    “那幾株——”小巴蒂頓了頓，銳利的視線掃向艾薇拉，“是無盡夏？”
    他的語氣裏帶著意味深長。
    艾薇拉：“啊，對，我一年級的時候養了一盆無盡夏，這幾年下來攢了不少種子，我就在社團這邊隨便種了一些，平常都是我的幾個社員負責照顧的，養的還不錯呢。”
    艾薇拉莞爾一笑，語氣自然又無辜，她那雙大眼睛裏噙著笑意毫不躲避，直視著小巴蒂的眼睛。
    小巴蒂卻能從那雙眼睛裏看出艾薇拉的意思——
    “我就是不承認。”
    他咬了咬牙，差點就要被氣笑。
    眼見小巴蒂眯起了眼睛，顯然被氣的不輕，艾薇拉率先收回視線，看向了自己的那幾株無盡夏。
    艾薇拉：“可惜，天氣漸冷，它們都已經凋零了。”
    小巴蒂勾起嘴角：“是啊，我倒是覺得你也可以種植一些別的花，比如——”
    “曼陀羅。”
    艾薇拉：“可是教授，曼陀羅的花期也就到十月。”
    小巴蒂：“你難道不會一些延長花期的魔法嗎？”
    艾薇拉：“沒學過。”
    佩雷納爾研究了許多年的花卉魔法，其中就包括延長花期和將花朵起死回生的魔法，隻是一年級暑假的時間太緊張，艾薇拉必須抓緊時間學習煉金術，沒來得及請教這些花卉魔咒。
    如今想來，倒是還有些遺憾。
    艾薇拉側首：“教授會嗎？”
    小巴蒂微微搖頭：“我沒研究過這方麵的魔咒。”
    艾薇拉笑了一下：“沒關係，將來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研究——教授喜歡曼陀羅是嗎？”
    “您可以把種子拿來種在這裏的，白色的曼陀羅和藍色的無盡夏搭配起來一定很好看。”
    小巴蒂沒說話。
    艾薇拉繼續開口：“您可以在這附近轉一轉，東交社今天要開個小會，我先進社團了。”
    “回見，教授。”
    目送艾薇拉離去，小巴蒂收回視線繼續看向那幾株無盡夏，眼裏劃過幾抹思緒。
    當年，
    艾薇拉挑選花朵的時候詢問他喜歡哪種花，他說是曼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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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眯眯地誇他眼光好，說白色曼陀羅的花語很不錯。
    她誤會了，他選中的花一點也不好。
    白色曼陀羅的花語的確很不錯，
    可他選中的，是黑色曼陀羅……
    黑色曼陀羅，代表無盡的愛與複仇。
    從阿茲卡班出來的那天起，他活下去的念頭隻有兩個：
    向伏地魔獻出他最後的價值，與伏地魔成為真正親近的父子；
    以及，向巴蒂·克勞奇複仇，親手斬斷他過去的所有憧憬和期待。
    他選中的花，無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
    都隻是黑色曼陀羅。
    ——————
    小巴蒂對艾薇拉的觀感很複雜。
    他防備她，算計她，估計著她的價值，謀劃著她能帶來的助力。
    他嫉妒她，怨恨她，針對她——
    卻偏偏還有一絲他至今都不想承認的依賴……
    王沐，艾薇拉——
    是他在那暗無天日的囚禁生涯裏唯一接觸到的屬於外麵世界的陽光。
    即便，
    這陽光很冷。
    比起毀滅這份陽光，他還是想盡力將這份力量為自己所用，無論用任何方法。
    當然，如果艾薇拉要阻攔他——
    他也絲毫不會手軟。
    就像如果哪天艾薇拉發現他損害了她的利益，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解決掉他。
    他們兩個，都太了解對方了。
    麵對別人時，艾薇拉總是習慣先用人設鋪墊自己的性格。可他們兩個不一樣，意外的相遇使他們初見時，就是以本性相待——
    她知道他的扭曲癲狂。
    他知道她的冷漠算計。
    所以，即便他們相識十幾年，仍舊不敢向對方報以一絲真心。
    他們兩個，始終——
    各取所需，互相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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