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將計就計，聲稱是自己的老毛病犯了，與艾薇拉無關，同時他還借著這個機會裝作在校醫室裏暈倒了三天。
    利用艾薇拉提供的這個契機，他成功擺脫了自己身上的嫌疑。
    畢竟，在校醫室裏連續暈倒了三天的教授，又怎麽可能會是別人假扮的呢，複方湯劑的藥效最長也就隻有十二個小時。
    經此一事，艾薇拉也的確不再懷疑他，反而主動提出要向他學習黑魔法。
    他當時瞬間便回想起了艾薇拉幾年前對傲羅的評價——
    “傲羅？”
    “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不太適合我。”
    “我還是喜歡一本萬利或者直接盈利的事情，傲羅既要抓捕黑巫師又不能使用黑魔法——那可太危險了。”
    “而且，我本人可是對黑魔法很感興趣的。”
    思緒回籠。
    十四歲的艾薇拉一臉正氣地站在小巴蒂麵前，他看著她裝模作樣、義正言辭地開口——
    “將來，我也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傲羅！”
    他的心裏是滿滿的諷刺。
    當時他確實差點沒忍住笑，連臉上的肌肉都抽搐了一下，好在艾薇拉並沒有多想。
    一時的憋笑讓他下意識做出來自己習慣的小動作——用小拇指敲擊桌麵。
    艾薇拉看到了，但她麵上毫無異色，看來校醫室那出戲的確很有用，她不會懷疑他。
    四年不見，第一場博弈他占上風。
    ——————
    其實，小巴蒂也看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態。
    為了確保計劃的準確性，決不能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的計劃。
    這也是為什麽他連伏地魔都沒告訴，甚至處處提防諾特。
    可似乎，他總有一點點的期待，期待艾薇拉能認出自己。
    沒人知道，他有多想拉著她一起為伏地魔效力。
    如果她發現了他的偽裝，猜到了他的計劃，會不會與他一同行事，會不會帶著她那滿身的陣法符篆——
    投靠他的主人。
    ——————
    小巴蒂對自己不會被發現的安心停留在了火焰杯報名那天。
    那天小巴蒂去找龐弗雷拿藥劑的時候，接過瓶蓋他下意識敲了敲瓶蓋，那是之前艾薇拉教給他的——
    說是會提高藥效。
    他記在了心裏，每次喝下藥劑前總會學著艾薇拉的動作敲一敲。
    他知道，她看見了。
    他不確定她會不會發現自己的身份，但以她的性格一定會起疑。
    他不得不多做一些準備。
    ——————
    三強爭霸賽報名的那天晚上，他變成了卡卡洛夫的模樣偷偷溜進了禮堂。
    他在三強杯裏投下了寫有哈利·波特和艾薇拉名字的字條。
    她現在的字跟之前不太一樣了，多了幾分飄逸自然，少了幾分規整，他對著作業本學了許久。
    揭示結果的時候，她卻一巴掌拍在了火焰杯上，震動的火焰杯瞬間安靜下來。
    他知道，她動用了華夏秘法。
    算計失敗，真可惜。
    在反複確認自己殺不了艾薇拉後，小巴蒂是真的挺想一箭雙雕，把艾薇拉和波特一起送到伏地魔麵前的。
    因為他知道，以艾薇拉對伏地魔和黑魔法的感興趣程度，她大概不會與伏地魔作對。
    但以她的性子來說，她絕對不會在伏地魔還沒複活前就成為伏地魔手下為他辦事，那樣風險太大。
    所以他想逼著她去見伏地魔。
    隻要他把艾薇拉送到了伏地魔麵前，他的主人自有辦法與艾薇拉合作。
    伏地魔如今手下的人手太少，他要盡力多為主人謀劃。
    艾薇拉成功壓下火焰杯的震動後抬頭恰好與他對視，他知道自己八成已經被懷疑了。
    可計劃還要繼續，直到確定哈利已經獲得參賽資格，他才回到房間，收拾好了一切。
    他迷迷糊糊地睡去，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的外表也恢複了自己的樣子。
    他明白，他已經暴露。
    因為他絕對不會忘記在晚上每隔一段時間醒來喝下複方湯劑。
    這就很棘手了。
    ——————
    但很奇怪，艾薇拉沒有任何動作，第二天還是照常和他笑眯眯地打招呼。
    她到底想做什麽？
    發現了自己這麽大一個秘密，不應該趁機向他提出條件脅迫他嗎？
    是因為猜到了他是在為伏地魔做事，擔心麻煩不想參與；還是因為——
    她正在權衡利弊，尚且沒決定自己的立場。
    以他對艾薇拉的了解，她大概會選擇中立，在他們和鄧布利多的對抗中兩敗俱傷的時候，她再出來搜刮利益。
    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如果艾薇拉不能為伏地魔做事，那麽他一定會布局逼她站隊的。
    一次不成，他便來第二次。
    ——————
    小巴蒂沒告訴過任何人，斯內普找過他。
    在小巴蒂的辦公室裏，斯內普一身黑衣，安靜又堅定。
    他說——
    “我知道你不太相信我的投誠，但那是我與你之間的事情，不要因此為難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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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沒有教授不喜歡她。”
    “你如果針對她，她會很敏銳地察覺到。”
    斯內普頓了頓，沒有把最後一句話說出口。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艾薇拉因此難過。
    從她來到這世界後，已經很少會遇見無故對她產生敵意的人了，他不想艾薇拉再回想起上輩子的事情。
    聽著這些話，小巴蒂悄然握緊了掌心。
    原來，她為自己找的家人真的這麽在意她。
    為什麽……
    她那樣一個多思多疑，滿心算計的人，為什麽真的為自己認了一個家人？
    憑什麽……
    她不需要拿出自己的價值，也不需要承諾為斯內普做什麽事，憑什麽就已經得到了斯內普發自內心的關心和在意？
    這不公平……
    那種少年時期目睹同學與家裏父親關係融洽所造成的不平衡感再次襲來，小巴蒂控製不住地關注著艾薇拉和斯內普的更多相處。
    他從無數個學生口中拚湊出了艾薇拉的過往三年。
    原來，她也為斯內普做了許多事情。
    他心裏的嫉妒與不平並沒有消散，反而更多了幾分——
    他羨慕艾薇拉找到了真心相護的家人。
    他更嫉恨斯內普、馬爾福這些背叛了主人、隻會兩邊倒的牆頭草，憑什麽一個比一個幸福。
    小巴蒂扭曲的心態再次失衡，多次咬緊舌尖才勉強壓下了心裏的怨恨。
    為什麽，一個個都選擇真心相待……
    為什麽，一個個都那麽幸福……
    為什麽，幸福的偏偏不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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