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抬眸，瞳孔微縮。
    真的是她嗎……
    她難道不應該在家裏開開心心地和斯內普準備過節嗎？
    艾薇拉踉蹌一步，扶著壁爐搖了搖頭，等到暈眩感過去，搓搓手臂後揮手給自己施了個暖身咒，又順手點燃了壁爐裏的爐火。
    艾薇拉左右環視兩圈，在客廳那邊確認了小巴蒂的位置“你這是要過節的氣氛嗎？怎麽覺得你要在這裏造鬼屋啊……”
    小巴蒂聽著女生絮絮叨叨的話，垂眸考慮著要不要再喝一口杯中的酒，卻又怕此時的幻覺消失——
    那樣，他會再次陷入孤寂。
    “啪”
    艾薇拉一巴掌拍在了小巴蒂麵前的桌子上，單手叉腰“喂，怎麽不理我？”
    直到聞到艾薇拉周身的草木味，小巴蒂才確信不是幻覺，終於敢抬眸看向眼前人。
    她今日穿著一身黑色巫師袍，脖子上裹了一條毛茸茸的圍脖，那一頭烏黑長發被鬆鬆垮垮地隨手挽在腦後，幾縷碎發順著肩膀垂在鬢邊。
    艾薇拉見小巴蒂不說話，一把搶走他手中的酒杯，彎下腰湊到了小巴蒂麵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喝醉啦？”
    “過節前宿醉？你真奇怪。”
    小巴蒂看著艾薇拉，眨了眨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艾薇拉了然地點點頭“行吧，一喝多就變成小孩了。”
    想起上次小巴蒂喝醉後的表現，艾薇拉秉著看笑話的心態捏了捏他的臉，又狠狠揉了揉他的腦袋。
    小巴蒂隻是抬眸，眨著眼注視著艾薇拉，眼底收了平日裏的冷漠算計，隻剩一抹認真的專注——格外像一隻小狗。
    艾薇拉“你的臉好涼——說句實話，我還挺想當麵見見你小時候的樣子的。”
    她隻見過他幼時的照片，小小一隻站的筆直，抿著唇角，強裝嚴肅，看著又乖又懂事。
    艾薇拉的指尖很暖，觸碰到他的臉時甚至算的上有些燙，小巴蒂微微皺眉，猶豫幾瞬後還是偏頭躲開了她蹂躪著他頭發的手。
    艾薇拉也沒在意，舉杯想嚐嚐小巴蒂的酒，可剛咽了一口就差點被嗆死。
    “梅林啊！你怎麽老是喝這麽苦的酒。”
    艾薇拉看著手裏的高度酒，無奈又塞回了小巴蒂手裏“算了，你還是自己喝完吧，反正已經醉了，也不差這兩口。”
    暖身咒效果太好，艾薇拉有些熱，她走到沙發邊脫下外袍，露出裏麵的內襯——一身高領酒紅色絲絨襯裙，領口袖口綴著黑色蕾絲邊。
    小巴蒂歎了口氣，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找我什麽事？”
    艾薇拉聞言手中動作一頓，她把風衣搭在沙發靠背上又走回小巴蒂麵前，湊上去仔細看了看——
    男人琥珀色的眼睛裏一片清明，雖眼尾有些紅，但也不明顯。
    艾薇拉“你沒醉啊？”
    小巴蒂淡淡點頭。
    艾薇拉皺眉“嘖，那你聽我在這自言自語半天也不說話。”
    小巴蒂隻是再問了一遍“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他早已習慣艾薇拉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估計又是有事要他幫忙，不然她根本不會在和斯內普過節的時候想到他。
    意料之中罷了。
    隻是難免有些煩悶……
    艾薇拉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鄭重其事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
    “親愛的克勞奇先生，請問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嗎？不知道迷人優秀聰明機智的我，可不可以邀請你一起度過聖誕節呢？”
    艾薇拉歪頭，把紙遞到了小巴蒂麵前，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等待答複。
    小巴蒂看著艾薇拉，眼底的情緒更加複雜，他張了張嘴，咬牙艱難出聲——
    “……你可憐我？”
    艾薇拉懵了“什麽？”
    “吱——”
    椅子拖拽的聲音響起。
    小巴蒂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間擋住了艾薇拉身前的幾縷燭光，他的陰影投映在她的身上，仿佛形成某種若有似無的纏繞。
    小巴蒂垂下眼睫“你可憐我沒有家人，所以來對我施舍一分同情，對嗎？”
    艾薇拉……
    “你有病吧。”
    她好心好意來找小巴蒂玩，這人咋開始內耗起來了。
    小巴蒂抿了抿唇，眼底帶著一抹自嘲，說話也是不饒人“對不起，壞了你的心情。但我不會接受——”
    “聖誕節不應該和朋友家人一起過嗎？”艾薇拉搭上小巴蒂的胳膊，打斷了他的話。
    小巴蒂眸光一頓，又說不出話來了。
    艾薇拉想了想繼續開口“而且，按我們認識的時間來算，說是半個家人也不為過吧？”
    她晃了晃紙條，微抬下巴“嗯？”
    小巴蒂的視線終於落在了艾薇拉遞來的那張紙上，他順著艾薇拉的手緩緩上移，最終停在了她的臉上。
    他總是，很喜歡望著那雙黑眼睛。
    那雙眼睛，也總是格外明亮漂亮。
    艾薇拉回望著小巴蒂，她總覺得那雙琥珀眸子似乎比剛才更紅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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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小巴蒂緩緩點頭，從喉嚨中逼出一聲回應——
    “嗯。”
    他看著不太好，但艾薇拉沒打算放過他。
    她笑著把小巴蒂扒拉到自己身前，開玩笑道“怎麽？感動到要哭啦？”
    小巴蒂輕輕推開了麵前的小腦袋“嘁，誰感動了。”
    他順手取走艾薇拉捏在兩指間的邀請紙條，動作自然地放進了口袋中“隻是勉強同意某位小姐的邀請而已。”
    小巴蒂頓了頓，又看向艾薇拉。
    他抬手，一點一點，輕輕抹去了她臉上沾染的飛路粉，專注的目光中藏著一抹艾薇拉都沒發現的柔和。
    小巴蒂的聲音有些啞“我晚上會去的，你可以回去了。”
    艾薇拉拂開小巴蒂的手，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壁爐裏走“別等晚上了，現在就走，我們那缺人手。”
    小巴蒂眸光閃了閃“人手——我就知道你找我絕對是有——”
    艾薇拉“要在聖誕節前裝扮完一整個大莊園，我當然缺人手，你過去要幫我掛彩帶的。”
    小巴蒂疑惑“你不是……應該在蜘蛛尾巷嗎？”
    艾薇拉“嚴格來說，我現在在馬爾福莊園。”
    ——————
    十幾分鍾前的馬爾福莊園。
    目送阿戈爾拿著清單離開後，艾薇拉又看向德拉科“我覺得如果真要裝飾整個城堡，隻靠阿戈爾似乎人手有些不夠。”
    德拉科眨眨眼“所以呢？”
    艾薇拉“我把我的家養小精靈喊過來。”
    德拉科“？等等，你什麽時候有家養小精靈的？”
    艾薇拉“嗯——半個，算半個我家的。”
    除了克勞奇，閃閃最聽她的話了，說是半個也不為過。
    艾薇拉寫了一封傳信符寄了出去，隨後她又摘下手套和耳暖。
    看著艾薇拉走向壁爐，德拉科歪了歪頭“你要去哪？”
    艾薇拉貼唇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秘密，等我回來。”
    艾薇拉在德拉科更加疑惑的目光中消失在了壁爐中。
    ——————
    艾薇拉攤開手“就這樣，所以我就來啦。”
    “不過你還要自己跟盧修斯·馬爾福寫封信說明情況，貿然拜訪總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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