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寧州城的駐軍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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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衝的話讓祁宴舟和葉初棠的臉色皆變。
    要這麽多人過去,顯然是出事了。
    而且事不小。
    葉初棠立刻從祁宴舟的腿上站起身,“阿舟,你快去看看。”
    祁宴舟回應了韓衝一聲後,帶了護國軍離開。
    孫楚立刻上樹,登高遠望。
    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之後,他的臉色變得凝重,從樹上跳了下來。
    他看向正要開口詢問的葉初棠,吐出兩個字。
    “兵匪。”
    雖然那些官兵沒有穿官服,但配合默契,行動有素,一定就不是普通山匪。
    葉初棠知道亂世時,經常會有官兵冒充山匪燒殺搶掠。
    膽子大點還會擁兵自重,圈地稱王。
    可她沒想到旱災的後果才剛顯露出來,就有官兵當土匪了。
    “兔子不吃窩邊草,這些兵匪應該不是附近縣鎮的。”
    孫楚讚同地點頭,“縣鎮的官兵沒這個膽子,是州郡的駐軍,而且他們應該不是海西郡的駐軍,而是寧州的。”
    流放隊伍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海西郡,再走兩天便能進入寧州的地界。
    一百二三十裏的路程,騎普通的馬,需三四個時辰。
    一天跑個來回,再搶一些錢財,時間綽綽有餘。
    葉初棠眺望著出事的方向,說道:“看來這寧州城,不好過。”
    孫楚讚同地點頭,“寧州城的東西兩邊是高聳陡峭的群山,壓根就翻不過去,若想繼續北上,就繞不開寧州城。”
    “你在寧州有產業嗎?”
    “有啊,京城以北的州郡,或多或少都有我的產業,賭坊和酒樓是必備。”
    葉初棠收回目光,看向孫楚。
    “你先行一步去寧州城,摸清楚城內的動向。”
    孫楚挑眉,“這個任務算不算積分?”
    “這麽簡單的事,還要算一分?”
    “如今的寧州城肯定已經戒嚴了,入城就得受盤查,想要打聽到有用的消息,可不簡單。”
    葉初棠沒接這話,而是提到了她交給孫楚的第一個任務。
    “我將‘夜煞’給你也有一月有餘了,拿下並州駐軍了嗎?”
    “咳咳,快了快了。”
    孫楚沒想到並州駐軍會如此冥頑不靈。
    軟硬兼施,威逼利誘都用盡了,駐軍統領的態度才有所鬆動。
    當然,這其中也有祁宴舟的威名越來越盛的原因。
    葉初棠看著一臉窘迫的孫楚,給出好處。
    “我不懂賭錢,但懂做菜,十個藥膳的配方,如何?”
    孫楚的雙眸浮現亮光,點頭如搗蒜。
    “當然可以,等祁宴舟解決這幫兵匪,我立刻出發去寧州城。”
    葉初棠再次拋出一個誘餌。
    “我還會做藥妝。”
    孫楚看葉初棠就像在看金元寶,眼睛都快笑沒了。
    “我們合夥做生意,一定能掌控北辰國的經濟命脈。”
    “不合作,我自己也可以。”
    “看在是老鄉的份上,讓我參一股唄。”
    “看你表現。”
    孫連忙保證,“放心,我一定積極表現,你說東我絕不往西。”
    相比於帶兵打仗,他更喜歡搞錢!
    此時。
    祁宴舟已經帶著護國軍去支援韓衝了。
    韓衝叫祁宴舟過去,並不是為了向他求救,而是讓他攔截並抓人。
    兵匪有上百人,他隻帶了十個手下過去,實在忙不過來。
    官兵壓根就不是護國軍的對手。
    一炷香的時間還沒到,就全部被俘。
    被官差攔路搶劫的是一戶有二十多人的富商之家。
    富商還請了鏢師護送。
    但二十個鏢師哪裏是上百官兵的對手。
    韓衝帶手下趕來的時候,鏢師已全部遭毒手。
    官兵不僅搶了富商的錢財,還欲對年輕漂亮的女眷行不軌之事。
    如今危險解除。
    女眷努力用被扯爛的衣裳遮擋自己,哭成一團。
    韓衝來到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麵前,一把扯掉了他的偽裝。
    胡子黏得緊,帶走了臉上的皮肉,鮮血淋漓。
    “啊!”
    慘叫聲剛喊出口,一把染血的劍就橫在了他的脖頸處。
    “你是誰的兵?”
    男人嚇得忘了疼,連忙反駁。
    “什麽兵?老子是山匪!”
    話音剛落,祁宴舟就撿起地上的刀,將男人的右手給砍斷了。
    鮮血從斷手腕處噴湧而出,慘叫聲再次響起。
    “有……有本事殺了老子!”
    祁宴舟看著慘叫連連,卻小心避讓著頸間利劍的男人,冷笑了一聲。
    “想死很容易,你隻需要將脖子往左邊用力就好。”
    男人若有勇氣去死,早在被抓之前就自戕了。
    祁宴舟撥弄了一下地上的斷手,讓掌心朝上,以便觀察。
    他看著因失血而臉色蒼白的男人,說道:“掌心和虎口處有經年累月的厚繭,是在軍營裏每日操練形成的,說吧,你是誰的兵?”
    男人依舊不吭聲。
    祁宴舟沒了耐心,對著被俘的所有官兵說道:“最先坦白的人,我放他一條活路,其他人,就地斬殺!”
    說完,他給了個時限。
    “我隻給你們十息的考慮時間,十,九……”
    隨著數字的減少,所有人都緊張起來,臉上充滿了掙紮。
    誰都想要當唯一能活著的人。
    但誰也不敢賭祁宴舟會殺了其他人,隻留自己一命。
    萬一背叛的事被將軍知道,會累及全家!
    祁宴舟很快就數到了“一”,卻沒人鬆口。
    他朝韓衝遞了個眼色。
    韓衝會意,直接抹了偽裝男人的脖子。
    殺完人,他說道:“護國軍聽令,每數三下,殺一人!”
    “是,大人!”
    “三,二,一。”
    話音落下的一瞬,頭頸分離。
    隨著滾落在地的腦袋越來越多,空氣裏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等死的官差臉色蒼白如紙,身體越抖越厲害。
    終於有人受不住恐懼的折磨,開了口。
    “我說!我們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其他人搶了先。
    “寧州駐軍反了!”
    大家爭先恐後地說著自己知道的消息,想要成為唯一活下來的幸運兒。
    若隻有自己活著,蘇將軍就不會知道他叛變!
    他就能隱姓埋名地活下去。
    然後靜待合適的時機,和家人團聚。
    祁宴舟在鬧哄哄的聲音中,捕捉到了想要的信息。
    然後讓韓衝將所有官差都殺了。
    最後一個被殺的官兵怒視祁宴舟,“你竟然出爾反爾!”
    祁宴舟冷笑,“我從不對敗類講誠信!”
    官兵還沒聽完,腦袋就搬了家。
    祁宴舟看著滿地的屍體,對韓衝說道:“將屍體拖到樹林掩埋,清理現場。”
    如今天氣還很炎熱,成堆的屍體暴露在空氣中,容易引發疫病。
    韓衝立刻安排手下處理官差的屍體。
    他問祁宴舟,“祁公子,這些被殺的鏢師,該如何處理?”
    祁宴舟看向被扒得隻剩裏衣的中年男子。
    “你們是哪裏人?準備去往何處?”
    家主還處在驚恐之中,壓根沒聽到祁宴舟說什麽,隻覺得他氣勢駭人。
    他身旁的婦人稍微鎮定一些,連忙跪下回話。
    “回大人,我們自塔州城而來,準備去京城投靠族親。”
    寧州城過去是烏魯郡,然後是塔州城。
    過了塔州城,便到了天山郡。
    祁宴舟想著海西郡離塔城甚遠,無法帶著鏢師的屍體回家鄉落葉歸根,便讓韓衝將鏢師另行合葬。
    吩咐完,他的視線落在婦人身上。
    “將這些鏢師的信息寫下來,待我途經塔城,便去鏢行報個信。”
    婦人連忙讓貼身丫鬟準備筆墨紙硯。
    她寫完鏢師相關的信息後,從地上撿起裝著金元寶的匣子,用衣袖擦幹淨血跡,連同紙張一起遞給祁宴舟。
    “大人的救命之恩,我們一家人沒齒難忘,一點小心意,請收下。”
    祁宴舟沒有客氣,讓韓衝收下了。
    “若不想招惹殺身之禍,今日的所聽所見,都爛在肚子裏!”
    寧州駐軍不僅反了,還變成了兵匪。
    這事太過嚴重,不宜宣揚出去。
    若被人知道蘇成宗反了,和他有同樣能力和地位的駐軍,也可能會反。
    一而再,再而三,北辰國就徹底亂了!
    婦人拉著全家一起以自己的性命和九族起誓,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發完誓,她從衣襟的下擺處拿出兩張五百兩的銀票。
    “大人,這些是給鏢師的安葬費,勞煩您代為轉交給鏢行。”
    祁宴舟收下銀票,好奇地問道:“你們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為何會離開塔州城?”
    一般來說,背井離鄉的,都是活不下去的窮苦百姓。
    富貴人家一般是所待的地方亂了,家產和安全都無法保障,才會逃離。
    婦人不敢有所隱瞞,坦誠地說道:“塔州城開始缺水,又毗鄰天山郡,很可能會打仗,所以我們全家才會離開。”
    “你們為何會覺得要打仗了?”
    婦人雖然不認識祁宴舟,但從韓衝對他的稱呼中,猜到了一二。
    她抿了抿唇,告訴了祁宴舟一個不太靠譜的消息。
    “聽聞鄰國會在冬日大舉進攻北辰國。”
    這是他們舉家遷移的真正原因。
    如今北辰國內亂不止。
    若鄰國一舉進攻,就算不能讓北辰亡國,也能攻破邊城。
    那時候,防守最嚴的京城,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祁宴舟問道:“消息是哪裏來的?”
    “草民不清楚,是道聽途說。”
    “你們趕緊收拾一下離開。”
    說完,祁宴舟就回了流放隊伍休息的地方。
    他特意站在下風口,以免身上的血腥味熏到葉初棠。
    但葉初棠的鼻子敏銳,被熏得微微蹙眉。
    她往後退了一步,問道:“那些兵匪是不是寧州城駐軍?”
    祁宴舟看到葉初棠動作後,也往後退了一步。
    “是,寧州城的駐軍反了。”
    葉初棠一點也不意外,“反了的意思是圈地為王?”
    祁宴舟點頭,“對。”
    他將剛才聽到的消息說給葉初棠聽。
    寧州城的駐軍是在七日前反的。
    將軍蘇成宗暗中控製了知州和刺史的家人和族親,逼兩人聽話。
    所以,寧州城表麵看起來沒什麽異樣。
    蘇成宗控製寧州城後,讓手下的兵冒充山匪,不僅搶周邊的州郡,還搶自己地盤的百姓。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將謀反擺在明麵上後,有足夠的銀子招兵買馬。
    至高無上的那個位置,誰不想要呢?
    當然,蘇成宗也不是蠢的。
    他特意叮囑了來海西郡的手下,讓他們避開流放的路線,以免和祁宴舟遇上。
    隻要不打草驚蛇,他就能坐等流放隊伍進寧州城,將其一舉拿下!
    結果剛才那隊士兵在搶劫的時候,意外聽到了“肥羊”的消息。
    然後被金銀財帛迷了眼,將蘇成宗的叮囑拋諸腦後。
    結果撞上流放隊伍,全軍覆沒!
    葉初棠聽完寧州城的消息,感慨道:“幸好西澤和阿蠻離開得早。”
    不然就算能離開寧州城,也得費一番功夫。
    祁宴舟看向寧州城的方向,劍眉微蹙。
    “蘇成宗對我們已經有了防備,想要拿下寧州城並不容易。”
    “雖然不容易,但能拿下!”
    “這是自然,隻不過又得耽擱前往天山郡的進度了。”
    葉初棠不甚在意地說道:“反正我們又不趕時間,穩紮穩打比較重要。”
    收服的兵馬越多,將來起事的時候會越容易。
    祁宴舟讚同地點頭。
    “阿棠說得對,但僅靠我們這一百多人,是沒辦法贏過蘇成宗的。”
    “搬救兵?”
    “嗯,搬救兵。”
    祁宴舟說完,對韓衝說道:“今日不趕路,在此休息一晚。”
    韓衝知道祁宴舟有安排,什麽都沒問就同意了。
    “好!”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祁宴舟去找南驍。
    南驍和之前一樣,帶著人不近不遠地跟著流放隊伍。
    之前兵匪搶劫富商,他也看到了。
    隻不過護國軍能處理,他便沒有露麵。
    南驍看到祁宴舟快步而來,便知有任務。
    “主子,是不是那些兵匪有問題?”
    祁宴舟長話短說,隻對南驍講了最重要的消息。
    南驍驚訝。
    他沒想到隻擁有六萬兵馬的蘇成宗,竟然敢圈地為王!
    “主子,蘇成宗很快就會知道你殺了他的人,寧州城怕是不好過。”
    兵匪搶劫富商的時候,還有其他流民看到。
    流民隻看到山匪被押送流放犯人的官差殺了,卻不知道這些匪徒是士兵的偽裝。
    他們一定會大肆宣揚主子為民除害。
    祁宴舟看著一臉憂愁的南驍,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日不走了,你親自去海西郡一趟,將蘇成宗反了的消息告訴給秦將軍,看他是否願意出兵鎮壓逆賊。”
    他們之前途經海西郡,隻住了一夜就走了,沒怎麽和當地的官員打交道。
    但他知道海西郡的駐軍首領秦軻,和冀州城的張將軍一樣,不站隊,隻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所以,他沒有把握秦軻會出兵。
    南驍擔憂地問道:“主子,秦將軍若是知道蘇成宗反了,會不會也跟著擁兵自重?”
    “不會,秦軻很清楚冀州城已經被我拿下了,而且他沒有野心。”
    祁宴舟說完,讓南驍準備筆墨紙硯,寫了兩封信。
    一封是給秦軻的,另一封給馬維遠。
    馬維遠是祁家軍的親信後代。
    有一次,皇帝派祁宴舟去剿一幫到處流竄作案的山匪。
    馬維遠剛好也在追擊這幫山匪。
    他被伏受傷之際,祁宴舟救了他的命。
    “辰王,若將來你有需要我的一天,我定攜命來報!”
    兩人鮮少聯係,唯有年關會書信一封,簡單問候。
    馬維遠用了將近五年的時間,從八品校尉做到了四品副將,有將軍頭銜。
    如今在烏海郡任職。
    烏海郡北辰國的正北偏東,離寧州城有將近五百裏。
    騎兵三日能到,步兵五日能到。
    祁宴舟將信交給南驍,“讓海東青去給馬維遠送信。”
    “是,主子。”
    “原地休養三日,再出發。”
    從這裏到寧州城得兩日,足夠馬維遠的先遣部隊趕過來。
    南驍知道祁宴舟和馬維遠的關係,但還是有些擔心。
    “主子,馬將軍會出兵嗎?”
    他相信,若讓馬維遠自己來寧州城,他會毫不猶豫,哪怕會因此丟命。
    但私自帶兵,不好說。
    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祁宴舟肯定地說道:“他會來的,皇帝也不會怪罪於他。”
    因為相比於私自出兵,謀反稱王的性質更嚴重。
    南驍見祁宴舟十分篤定,放了心。
    “屬下立馬去辦。”
    祁宴舟回到流放隊伍,叫來吳成剛。
    “附近有沒有適合落腳的地方?”
    吳成剛拿出地圖看了又看,搖頭,“祁公子,附近沒有村子也沒有水源,不適合落腳。”
    “三十裏之內呢?”
    “有。”
    吳成剛指著地圖說道:“這裏有個村子,沒幾戶人家,村民以采藥為生,都很友善,我之前押送犯人的時候,突遇暴雨,去這個村子躲過雨。”
    但這個村子並不在流放的路線上。
    一來一去得一天時間。
    祁宴舟沒有過多猶豫,說道:“去這裏落腳兩日。”
    吳成剛雖然不理解祁宴舟為何要停留,但他立刻吩咐下去,稍後啟程去村子。
    祁宴舟讓南驍的手下留下一人,等他回來。
    流放隊伍休息到申時過半,準備出發。
    孫楚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向葉初棠告別。
    “寧州城見!”
    葉初棠給了孫楚一瓶毒藥,“萬事小心,注意安全。”
    “放心,逃跑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說完,孫楚翻身上馬,很快走沒了蹤影。
    流放隊伍出發去村子。
    祁宴舟想著最近不太平,便讓韓衝派人去村子打探情況。
    騎馬前往,速度很快。
    隊伍才走了小半個時辰,打聽消息的人就折返了。
    那人的臉色不太好。
    韓衝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村子被屠了,老弱婦孺都沒放過。”
    “村民死了多久?有沒有看出是何人所為?”
    “村民應該是昨日死的,因氣溫高,屍體已經開始腐壞,傷口整齊平滑,基本都是被大刀一擊斃命,家裏也被翻得亂糟糟的。”
    韓衝聽到手下的描述,猜到是蘇成宗的手下所為。
    草菅人命的敗類,必除之!
    他將手下探來的消息告訴祁宴舟。
    “祁公子,還去嗎?”
    祁宴舟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臉色陰沉得厲害。
    他沒有回答,看向葉初棠。
    “阿棠,你來決定。”
    葉初棠想著村民的人數不多,他們也沒別的地方歇腳,便說道:“讓人先去將村民埋了,再將村子簡單收拾一下”
    “是,祁夫人。”
    韓衝領命離開,派了五十個手下去村子。
    三十人收拾,二十人去找水源。
    流放隊伍一直走到太陽落山,才走到村口。
    原本該炊煙嫋嫋的村子,此刻充斥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讓葉初棠的心沉甸甸的。
    她對因爭鬥而產生的死亡無感,對單方麵的屠殺深惡痛絕。
    韓衝的人已經讓村民入土為安,並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各家各戶。
    這個村子隻有八戶人家。
    為了方便曬藥材,和存放藥材,房子都修得很大。
    但每家每戶都沒什麽像樣的家什,可見他們過得並不是很好。
    葉初棠猜測,兵匪來屠村,是為了藥材!
    祁宴舟見她心情不好,說道:“蘇成宗,必死無疑!”
    葉初棠點頭,“希望別出什麽意外。”
    祁家分到了一家最大的農舍。
    推門進去,能清楚地看到被泥土吸收的暗沉血跡。
    血腥味被草藥的殘留的香味衝淡。
    曬草藥的架子和大簸箕被毀壞了,被護國軍堆在了牆角。
    祁宴舟將農舍巡視了一圈後,分配好了房間。
    “我去找韓衝問問水源的事。”
    若沒有水源,就不能做飯,隻能吃幹糧配鹹菜。
    很快,他去而複返。
    “村子的後山有汪泉眼,村民用竹子當管道,將泉引進了村尾。”
    雖然水量不大,但日常生活用,還是夠的。
    祁宴舟說完,就從廚房裏拿出兩個桶,去打水。
    許姨娘見葉初棠的臉色不太好,問道:“夫人,您想吃什麽菜?”
    因用水不夠充裕,流放的路上很少做菜。
    所以,儲備的菜並不多。
    葉初棠朝菜籃子裏看了眼,說道:“姨娘,簡單點,做一鍋肉湯,煮麵吃。”
    “行,我和鶴兒去準備。”
    其他人去放行李,收拾屋子和院子。
    葉初棠去後院看了眼。
    整齊的菜園子被無情踐踏,沒剩下幾棵好菜。
    她挑好的摘了一些。
    “吃了你們的菜,我會替你們報仇。”
    在心裏說完,她回到前院,幫許姨娘一起做飯。
    當肉湯麵做好,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吃完飯,大家爭先恐後地去村尾提水衝澡。
    除了葉初棠可以偷偷進空間洗漱,其他人這兩天都隻是簡單地擦了擦,身上粘膩得很。
    葉初棠衝完涼,躺在梆硬的木板床上休息。
    祁宴舟進來的時候,見她翻來覆去的,連忙上前詢問。
    “阿棠,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葉初棠坐起身,蹙眉說道:“心裏莫名有點慌,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