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拿祁書硯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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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初棠知道達裏州信奉薩滿巫師,經常會進行一些古老的儀式。
    或殺人,或救人。
    她不知道女子的慘叫是哪種,也不感興趣。
    宗教信仰的力量是可怕的,也有客觀存在的必要性。
    她可沒興趣挑戰,更沒興趣將其破除!
    祁宴舟也沒有多管閑事,和葉初棠一起回驛站。
    路上。
    很多百姓都在議論賈員外請薩滿巫師給獨女驅邪的事。
    “賈小姐竟然要跟窮書生私奔,真是瘋了!”
    “聽說是書生給賈小姐下了咒術,將她變成了聽話的傀儡。”
    “是啊,不然賈小姐怎麽可能偷走家裏的十萬兩銀票。”
    “幸好書生被抓了,別說,那模樣真好看,尤其是眼角的那顆痣。”
    “真是可惜,我當時在忙家裏的活計,沒看著。”
    “祭天那日也能看……”
    祁宴舟在聽到“眼角的那顆痣”時,腳步微頓。
    葉初棠察覺到之後,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嗎?”
    “沒什麽,先回驛站。”
    話雖如此,但葉初棠明顯感覺祁宴舟有心事。
    但他不想說,她也就沒有多問。
    兩人回到驛站,祁宴舟將買的菜交給許姨娘後,去找祁老爺子了。
    葉初棠將買的小玩意和首飾放在桌上,讓祁老夫人、許姨娘和祁卿玉選一些自己喜歡的。
    “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比較有特色,喜歡就拿。”
    說完,她將兩個銀鐲子遞給祁卿玉。
    “這是阿舟特意給兩個孩子買的,據說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長姐一定要收下。”
    銀製的桌子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看起來精致又神秘。
    鐲子的寓意好,祁卿玉便沒有推辭。
    “弟妹,我替孩子們謝謝你。”
    “長姐不用客氣,挑幾件首飾吧,樣式還不錯。”
    祁卿玉推脫不掉,便選了兩件。
    葉初棠隨手遞了一根發簪給祁靜瑤。
    “賞你的。”
    對於乖順的人,她不介意給點蠅頭小利,讓她幹活更賣力。
    祁靜瑤有些意外,伸手接過。
    “多謝夫人。”
    她已經和祁家分了家,認得清自己的身份和處境。
    葉初棠沒什麽情緒地點了下頭。
    她扭頭問祁老夫人,“娘,您見過眼角有顆痣的人嗎?”
    這話問得老夫人愣了一下。
    她的腦海裏浮現出長子祁書硯的模樣,點了點頭。
    “阿舟大哥的眼角有顆黑痣,棠兒,你問這麽做什麽?”
    這話讓葉初棠理解了祁宴舟的心不在焉。
    但不確定的事,她自然不會和祁老夫人說,以免她擔心。
    於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剛才回來的時候,聽到有人提這個特征,阿舟愣了一下,我以為他想起了不能說的故人。”
    祁老夫人聽懂了葉初棠話裏的意思。
    她笑著道:“棠兒,你放心,舟兒沒有青梅竹馬,也沒心儀過誰,他認定了你,便會對你一心一意,你別多心。”
    哪怕是之前追著祁宴舟跑的安平郡主,和他也隻是相熟的關係。
    壓根算不上青梅竹馬。
    葉初棠往祁老夫人的頭上插了一根比較素的銀簪。
    “娘,我知道了。”
    說完,她將桌上的小玩意和首飾收拾好。
    “我的腿有點疼,上樓休息一會,一會阿舟回來,您讓他上樓幫我捏捏腿,去去浮腫。”
    祁老夫人立刻起身,“棠兒,娘幫你吧。”
    “不用,我喜歡阿舟的力度。”
    “行,我去找他。”
    葉初棠剛回房沒多久,祁宴舟來了。
    她開門見山地問道:“阿舟,你是不是擔心那個眼角有痣的書生,是大哥?”
    祁宴舟沒想到葉初棠已經猜出來了。
    他坐在床邊,將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不輕不重地揉捏著。
    “嗯,我讓南驍去打探了,很快就會有確切消息。”
    既然不少人都見過那書生,問清樣貌不算難事。
    “如果那書生是大哥,你打算怎麽辦?”
    祁宴舟笑著道:“若是他,什麽都不用做,等消息就好。”
    祁書硯的武功雖然不如祁宴舟,但他多智近妖,從來都隻有他算計別人的份。
    若他被抓,一定是以身入局。
    葉初棠見祁宴舟一點也不擔心,也就不瞎操心了。
    “你去打探消息吧,別給我按了,我睡會。”
    “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葉初棠拗不過祁宴舟,任由他給自己按腿助眠。
    很快,她的呼吸變得平穩。
    祁宴舟沒有離開,繼續給她浮腫的腿按摩。
    直到南驍傳來消息。
    那個被抓的書生就是祁書硯。
    “主子,要不要去府衙救大公子?”
    “大哥肯定有自己的計劃,我們別瞎摻和,以免弄巧成拙,派人盯著府衙就好。”
    “是,主子。”
    南驍應了一聲後,問道:“主子,祭天是在後日,可流放隊伍明日就得走,怎麽辦?”
    祁宴舟不答反問,“查到我哥和那個賈小姐是怎麽回事了嗎?”
    他哥絕對不會幹出私奔的事。
    南驍搖頭,“沒有打探出有用的消息,百姓知道的消息都是賈府傳出來的。”
    “祭天一事,是怎麽來的?”
    正常來說,誘拐良家婦女私奔被抓,也不過是被打一頓而已。
    當然,若碰到心狠手辣的,會被直接打死。
    但怎麽都和祭天扯不上關係。
    因為祭天是神聖的儀式,講究非常之多,不可能隨便用在一個宵小之徒身上。
    這裏麵一定有某種不為人知的事情。
    南驍再次搖頭。
    “祭天的消息依舊是從賈府傳出來的,百姓對此也很納悶。”
    薩滿每年都會在二月初二舉行祭天儀式,祈禱風調雨順,信徒平安。
    其他時間不會開祭壇,除非出了大事。
    “達裏州已經有將近十年,沒出現過活人祭了。”
    祁宴舟聽到南驍的話,越發覺得這突如其來的祭天不簡單。
    “得想辦法和我哥見上一麵。”
    活人祭可不是開玩笑的,他擔心祁書硯擔不住。
    南驍有些為難地蹙眉。
    “主子,府衙的監牢怕是不好進。”
    祁宴舟當然知道監牢不好進,但他想去試試。
    “這件事你別管,我自己處理。”
    “是,主子,關於祭天一事,我再去打探消息。”
    “去吧,小心點。”
    南驍離開後,祁宴舟去府衙周圍轉了一圈。
    守衛森嚴,靠近就會被發現,隻能夜裏再來一趟。
    他回驛站的時候,刻意途經了賈府。
    女子的慘叫聲已經沒了。
    賈府的護院雖然也不少,卻沒有府衙森嚴。
    祁宴舟溜進賈府,準備去找賈小姐了解一下情況。
    結果發現她所在的院子滿是護衛。
    裏三層外三層的,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他隻好先回驛站,等夜幕降臨。
    葉初棠睡了一覺醒來,太陽已經下山。
    她起身下床,站在窗邊伸了個懶腰。
    街道上的行人和下午相比,明顯少了很多。
    等天黑下來,這座城便會沒有一點光亮和聲音。
    她進空間簡單地梳洗了一下,下樓。
    祁家人坐在驛站的大堂聊著天,說著聽來的奇聞異事。
    達裏州因信奉薩滿,離奇的詭事還挺多的。
    祁鶴安膽子小,想聽又不敢聽,畏畏縮縮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祁家人見葉初棠下樓,連忙止住話題,以免嚇到孩子。
    祁老夫人問道:“棠兒,你餓不餓?過來吃些葡萄和糕點。”
    葡萄是達裏州的特色水果,品種很多,顏色各異,堆放在一起,看起來格外有食欲。
    糕點是由十多種幹果做成的切糕。
    葉初棠看到後,腦海裏立刻浮現出“天價”二字。
    她以前在街邊買過一次,也被狠宰了一刀,味道卻一般。
    這次吃本土的切糕,卻覺得味道不錯。
    “一會去多買點,留著在路上吃。”
    最近的氣溫越發寒涼,就連中午也不覺得熱,吃食能存放很久的時間。
    祁卿玉連忙起身,“我現在去買,一會就該閉市了。”
    孫少平將懷裏的孩子遞給祁老爺子。
    “嶽丈,您幫我看一下誌兒,我陪卿玉去買瑪仁糖。”
    “行,你們去吧,天馬上就黑了,早去早回。”
    孫少平應了一聲後,和祁卿玉一起出門。
    葉初棠叫住兩人,遞了一張銀票過去,卻被拒絕。
    祁卿玉打趣道:“弟妹,我若接了這銀票,是不是也該將你送我的那些首飾,折算成銀子給你?”
    祁老夫人笑著開了口。
    “一家人不必分得如此清楚,卿玉,你和少平趕緊去買吧,一會閉市就買不到了。”
    夫妻倆應了一聲後,離開客棧上了街。
    許姨娘和祁老夫人去後廚做晚飯,祁鶴安和祁靜瑤去幫忙。
    葉初棠在桌邊坐下,教祁卿玉的大兒子背三字經。
    她沒見到祁宴舟,問祁老爺子。
    “爹,阿舟怎麽不在?”
    祁老爺子搖著撥浪鼓,逗弄小外孫。
    “你下樓之前,阿舟說出去走走,會在天黑前回來。”
    葉初棠直覺祁宴舟有事。
    她站起身,“爹,我也出去轉轉,順便去找阿舟,稍後就回來。”
    “行,你小心點,舟兒往城外的方向去了。”
    “我知道了,會小心的。”
    葉初棠剛出驛站沒多久,就碰到了回來的祁宴舟。
    “阿棠,我帶你去看聖湖美景。”
    說完,他拉著葉初棠的手,帶著她出了城。
    達裏湖邊站滿了圍觀的百姓和遊客。
    晚霞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麵,被水波切割成絢爛的碎片。
    北風吹過,卷起土坡上的沙塵。
    猶如紗衣飄蕩,如夢似幻。
    “咚!”
    有魚奮力躍出湖麵,再隨之掉落下來,砸出晶瑩的水花。
    大家都在歡呼看到了鯉魚躍龍門的吉兆。
    葉初棠想的卻是水氧飽和度不夠,魚無法呼吸,才會跳起來自救。
    她靠近祁宴舟,問道:“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在擔心大哥?”
    祁宴舟不想葉初棠擔心,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
    “放心,我能解決。”
    “你是不是想去監牢見大哥?他現在是祭天的貢品,你怕是很難見到他。”
    “見他很難,但見那個賈小姐很容易。”
    祁宴舟覺得,隻要找到突破口,事情就會變的簡單。
    “能不能搞到監牢的地圖?我有‘鬼盜’幫助,見大哥並不難。”
    “阿棠,你現在身子重,不要做冒險的事,一切有我。”
    葉初棠並不覺得有多冒險。
    “放心,沒把握的事,我不會去做。”
    說完,她伸出手。
    “地圖給我。”
    祁宴舟的確有府衙監牢的地圖。
    這地圖並不難弄,找個進去過的人,便能畫出來。
    但他沒有給葉初棠。
    “晚上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也別亂跑。”
    “監牢我是一定會去的,若是沒有地圖,暴露的風險就大了許多。”
    祁宴舟看著威脅他的葉初棠,無奈地從懷裏取出地圖,遞給她。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不能。”
    拒絕的話,在他的意料之中。
    “阿棠,你一定要小心,別逞強,達裏州不在我的控製之內。”
    葉初棠收下地圖,承諾道:“沒人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包括你。”
    祁宴舟看著一本正經的葉初棠,笑著道:“你能這麽想,最好不過,一定要說到做到!”
    “放心,我一定做到。”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絢爛的湖麵變得黑沉沉的。
    駐守湖邊的官差開始驅散觀景的眾人。
    祁宴舟和葉初棠剛準備轉身回城,就聽到撲通一聲,有人落水了。
    掉入聖湖,汙染聖水,對達裏州的人而言,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場麵頓時亂作一團。
    你推我攘,導致更多的人落湖。
    葉初棠察覺到背後有危險,迅速轉身避開。
    下一瞬,迎麵飄過來一陣藥粉。
    祁宴舟第一時間將她護在懷裏,用後背擋住飄來的藥粉。
    葉初棠屏住呼吸之前,吸入了一點點。
    她立馬就聞出了是落胎藥的藥粉。
    葉思音!
    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這三個字。
    可她沒有找到葉思音的身影,想來是她收買了人。
    祁宴舟確定沒有危險後,立刻擔憂地問道:“阿棠,你沒事吧?”
    直覺告訴他,那藥粉不簡單,是針對她而來!
    葉初棠搖了搖頭,“我沒事,快走。”
    她隻是吸入了一點點,對孩子不會有任何影響。
    結果兩人還是沒走成,被守護聖湖的官兵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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