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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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下,張晨軒抽棍的動作剛結束,根本來不及回手,無奈之下隻能抬手去擋。
    結果,當即就被黑蛇一口咬在胳膊上。
    那感覺,就像有兩根鋼釘猛地紮進胳膊的血肉之中,劇烈的疼痛讓張晨軒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驚恐地大叫起來,手中的棍子也顧不上拿,瘋狂地甩動著手臂,妄圖掙脫黑蛇的撕咬。
    然而黑蛇哪會輕易鬆口。它那彎鉤般的獠牙深深嵌入張晨軒右手手臂的血肉裏,死死咬住不放,隨後身子一縮,便朝著他纏繞過來。
    咬住獵物後用身體纏繞,通過不斷收縮讓獵物窒息而死,這是蛇類與生俱來的本能,也是它們捕獵的拿手絕招。
    張晨軒心裏很清楚,要是被這麽一條大蛇纏住,自己幾乎沒有掙脫的可能。
    這可不僅僅是窒息那麽簡單,那強大的擠壓力甚至可能生生擠碎他的肋骨。
    此時此刻,張晨軒真切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來的時候,他滿心歡喜,覺得捕蛇這事輕而易舉,這筆錢簡直就是唾手可得。
    可現實卻殘酷地擺在眼前,剛與黑蛇照麵,他就已然被咬。
    墓室裏一片黑暗,即便手中拿著手電筒,看到的東西與在光天化日之下相比,也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這條黑色的蛇,他根本分辨不出是什麽品種,也不確定是否有毒。
    他徹底慌了神,滿心都是對小命不保的恐懼。
    為了不被蛇纏住身體,他隻能伸著手,一邊連連後退,一邊用左手拿著的手電筒一下又一下地朝著黑蛇的腦袋砸去,希望能讓黑蛇鬆口。
    但他這般猛砸猛打,似乎不僅沒起到作用,反而徹底激怒了黑蛇。
    連續砸了幾下後,黑蛇不僅沒有鬆口的跡象,反而蛇尾突然掃來,一下子纏住了他的小腿。
    胳膊還沒擺脫黑蛇的撕咬,小腿又被纏住……張晨軒頓時陷入了顧此失彼的困境。
    他試圖往後退,卻發現被纏住的小腿仿佛掛了個沉重的沙袋,身體變得極為不協調,“撲通”一聲,一下子跌坐在墓裏的泥水中。
    緊接著,蛇身靈活地一扭,已然搭在了他的腰腹位置,並且快速朝著後腰穿插過去。
    張晨軒心裏明白,一旦被蛇完成纏繞,那他就再也沒有掙脫的機會了。
    他心裏慌到了極點,但尚存一絲理智,深知情況危急,於是不斷挪動身體,努力躲避,想要讓蛇身從自己身上滑落。
    右手被咬,挎在肩膀上的火槍根本取不下來。
    隨後,他伸手去摸腰後的開山斧,一探之下,才發現斧頭已經掉落在跌倒的地方。
    伸手根本夠不著,想過去拿,可黑蛇正與他角力,讓他根本無法挪動。
    而且,他越是掙紮,黑蛇的動作就越發迅速。
    蛇身的鱗片摩擦在腰間皮帶的鐵扣上,發出“喀喀”的聲響。
    僅僅短短幾秒,他的右手就被蛇身緊緊卷住,完全掙脫不出來。無奈之下,他隻能扔掉左手的手電筒,伸手去抓冰涼的蛇身,想要把它推開。
    可他這才發現,鼓足了氣的黑蛇身體裹滿了泥水,滑溜溜的,根本抓不住,使不上一點力氣。他
    又嚐試著去掰開蛇嘴,想讓右手解脫出來,結果,用力掰了兩下,蛇口倒是鬆開了他的右手,可緊接著,黑蛇閃電般一口咬在了他左手手掌上。
    突如其來的鑽心疼痛,讓張晨軒忍不住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
    緊接著,隨著蛇身不斷往他腰身上纏繞,黑蛇終於鬆開了卷著他小腿的尾巴。
    可下一秒,張晨軒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感覺蛇尾“啪”的一下抽在了他的胯間。命根子被這一下抽得劇痛難忍,他又忍不住怪叫了一聲。
    緊接著,他便察覺到,蛇尾繞過他的屁股溝,與搭在腰腹的蛇身完成了纏繞。
    蛇身一邊不斷蠕動,一邊持續鼓脹,他的腰腹感受到越來越強的擠壓力,仿佛要將他活生生勒成兩段。
    一人一蛇在泥水中激烈扭打翻滾,情況萬分凶險,更確切地說,張晨軒毫無還手之力,完全處於被蹂躪的境地。
    這一下,張晨軒徹底崩潰了。他滿心懊悔,可此時後悔又有什麽用呢?
    他終於意識到,捕蛇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麽簡單容易的事。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條蛇竟凶猛至此,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遠遠超出了他的應對能力。
    在蜀地的山裏,每年都有人命喪蛇口。
    熟知的蛇類中,也就寥寥兩三樣無毒,其他的大多有毒,這連攆山的老手都感到頭疼。
    此刻,張晨軒胸腹間像是被什麽東西緊緊束縛住,每呼出一口氣,都感覺少了一口氣,連深吸一口氣都做不到,悶得難受,呼吸也愈發困難。
    整個身體被蛇緊緊纏住,如同被不斷收緊的鋼索束縛,好不容易抽出來的右手,似乎也失去了作用。
    “今天怕是要命喪這古墓裏了,就為了貪圖那點錢,大老遠跑到這鬼地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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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裏一陣悲涼,直到此刻,他才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問題。
    總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一味貪圖小便宜,還總愛耍些小心眼,真是又慫又讓人厭惡。
    就在跟著宋陽一起回去的路上,他心裏還對之前的事耿耿於懷。
    自己好心帶著宋陽來山裏收了那麽大一群蜂,割了那麽多蜜,得了不少好處,結果就因為一點小事,宋陽就能在他胸口來上重重一腳。
    他覺得宋陽一點情麵都不講。
    但現在,他終於明白,自己那根本就是愚蠢至極,這種愚蠢真的可能會害死人。
    他開始反思自己活過的這二十多年,究竟做了多少糊塗事。
    真的是活該啊!徹徹底底的活該!
    蛇身已經穿過他右手的咯吱窩,連同左手和胸腔一起緊緊纏住。
    它還在持續收縮,每一次他呼吸時胸腔收縮,蛇身就會跟著勒得更緊。
    他甚至都聽到了自己骨頭發出的聲響,整個人完全動彈不得。
    蛇頭終於鬆開了咬著的左手,在黑暗中,他感覺到有冰涼的東西在臉上劃過,他知道,那是蛇信。
    緊接著,蛇頭一下子咬在他腦袋上,一點點蠕動著,嘴巴不斷張大,似乎想要把整個吞下去。
    蛇的獠牙勾著他的頭皮,每移動一下,便是一陣鑽心的刺痛。
    他用唯一能活動的右手去推,換來的卻是黑蛇咬得更緊,頭皮上傳來更強烈的疼痛。
    完了!這次真的要葬身蛇腹了。
    然後被消化得連渣都不剩,說不定最後隻會吐出些衣物和骨頭的殘渣。
    連死在哪裏都不會有人知道……
    這實在是太可悲了!
    他徹底放棄了抵抗,渾身沒了力氣。右手鬆開抓著的蛇頭,軟綿綿地滑落,掉進泥水裏。
    嗯……這是什麽?
    他手掌突然摸到了什麽東西。
    好像是……開山斧!
    那把在他後退時掉落,被墓室青磚地板撐著把子,早已從腰帶上滑落出來,掉在泥水裏的斧頭。
    刹那間,他心中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隻要能砍破蛇身,讓它無法凝聚力量,自己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那一刻,求生的強烈欲望驅使他猛地攥緊開山斧的木把,拚盡全力朝著自己左肩和腦袋之間的蛇身狠狠劈砍下去。
    ……
    吃過麵條後,宋陽稍作休息,便先去看了看石崖上的蜜蜂,隨後又來到撒了杜仲種子的地塊。
    為防止天氣可能突然轉冷,他往種子上覆蓋了一層鬆毛,既能保濕又能保暖。
    此時,已經能看到冒出的小苗,長得十分茁壯且均勻,宋陽見狀,心裏感到一絲欣慰。
    再回頭看看那群倉蜂,還有不少在外麵亂飛。
    不過,當他揭開倉口的木板時,看到蜜蜂已經將籽粉脾護住了,這讓他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想著明天要在這裏搭個棚子給倉櫃遮雨,思索片刻後,便提著開山斧和鋸子前往竹林,準備砍些竹子回來。
    搭棚子對他這個篾匠來說輕而易舉,直接用竹子做柱子,破開的竹子當瓦就行。
    對了,還得防著那兩隻愛吃蜂蜜的大熊貓。
    要是任由它們鑽進去搗亂,可就麻煩了。
    得用竹牆圍起來,留一個蜜蜂能進出但熊貓夠不著的窗口就好。
    宋陽提著斧頭徑直走向對麵的竹林。
    他先去看了看那兩隻正在竹林裏嚼竹筍的熊貓,隨後開始尋找竹林裏年份夠久、較為粗大的竹子砍伐。
    兩隻熊貓聽到動靜,見是宋陽,便跑過來湊熱鬧。
    它們撿食著宋陽剔下來的竹葉,絲毫不怕竹子倒下時發出的嘩啦聲。
    就這樣,宋陽一直忙到傍晚。宋建國和王靜雅收工回來時,他已經在門前堆了一大堆竹子。
    “砍這麽多竹子幹啥呀?是打算編篾器嗎?用不了這麽多吧?”王靜雅疑惑地問道。
    宋陽伸手朝著靠近山坡圍牆邊的倉櫃一指:“我收了一群蜂回來,用倉櫃養著,準備在那兒搭個棚子遮雨。”
    “你這孩子真是的,怎麽能把倉櫃拿去當蜂箱呢!”王靜雅顯得有些不高興,“做個倉櫃可花不少錢呢,都還沒用過,嶄新的。”
    宋陽笑著解釋道:“這可是一群一年能產四五十斤蜜的蜂,一個倉櫃算得了什麽,就單這次割回來的蜂蜜拿去賣的錢,都夠做兩三個倉櫃了,我覺得挺值的。”
    “一年能產四五十斤……這是什麽神蜂啊,快帶我去看看!”宋建國同樣不太讚同宋陽的做法,但聽到蜂蜜產量後,也不禁好奇起來。
    宋陽也不囉嗦,領著領著老兩口徑直朝倉櫃走去。
    當宋陽稍稍掀開倉蓋木板時,老兩口湊近一看,看到裏麵那一大團密密麻麻的蜜蜂,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滿臉的震驚。
    “這下相信了吧?”宋陽笑著問道。
    “怎麽會有這麽大一群蜂啊!”宋建國難以置信地說道,隨即又想到什麽,接著說,“這麽大一群蜂,一般的箱子確實養不了,是張晨軒帶你找到的那群嗎?”
    “沒錯!蜜還在家裏呢,我答應分他一半。”
    “走走走,回去吃蜂蜜!”老兩口不再多說,趕忙往屋裏走去。
    進了屋子,看到馮曉萱已經過濾出滿滿一盆蜂蜜,還有些老蜜。
    按照宋陽的交代,她把連著蜜脾切成小塊,裝在小瓦盆裏,十分方便。老兩口一人拿起一塊,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飯菜馮曉萱早就做好了,就等著老兩口回來開飯。
    蜂蜜很甜膩,老兩口一人吃了一點就覺得有些膩了。
    招呼著吃完飯,王靜雅敲著盆子,喚回在外麵覓食的四隻豬,喂過豬食後,又叫回跳跳和團團,喂了瓶瓶奶,把雞仔關進圈裏,給獵狗喂了玉米糊,不知不覺,夜幕已經降臨。
    就在一家子圍坐在壁爐前烤火,閑聊家常的時候,吳巧花卻突然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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