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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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無奈地搖頭歎息道:“那楊華德躺在床上,起不來咯。”
宋陽一家聽到這話,臉上的神色都變得有些古怪。
周宇接著說道:“昨天晚上,你們從大村子離開後,楊華德家就鬧翻了天。一開始是他兩個兒媳把楊華德罵了個狗血淋頭。
到了半夜,楊華德的老婆聽說他還給吳巧花家送了五塊錢,心裏不樂意了。
忍不住數落了楊華德幾句,說他還有閑錢去幹這種挑撥離間的事兒,還質問他是不是跟吳巧花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關係。
結果,本來就一肚子火的楊華德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在床上就對他老婆動了手。
這動靜鬧得可不小,隔壁兩個兒子家的人都被驚動了。
起來一看,自家老媽被打得鼻青臉腫,這下可忍不住了,直接把隻穿著條褲衩的楊華德拖起來一頓揍,從屋裏打到屋外。
在推搡過程中,楊華德不小心摔了一跤,右大腿骨頭都給摔斷了。今天我到他家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疼得直叫喚呢。
後來還是我出麵,他大兒子才去村子裏找了個草醫,幫忙包紮固定了一下。”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宋陽聽到這個結果,心裏暗自高興。
他怎麽也沒想到,他們爺倆還沒去找楊華德的麻煩,楊華德反倒先被家裏人給收拾了。
“我跟楊華德和他兩個兒子都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事兒確實是楊華德做得不地道。
楊華德一聲不吭,但他兩個兒子還挺明事理的,都說這老東西確實太坑人了,對楊華德做的那些事兒都很不屑。
人都傷成那樣了,我也不好再讓他到場子上公開道歉。
隻能敲鍾把村裏人都召集起來,也把吳巧花叫來了,念了張晨軒說的那些話,跟在場的人都講清楚了,這事兒不怪你們家,純粹是楊華德他們做得不對。
哎喲,你們是沒看到,當場就有好多人指著吳巧花罵,罵得她都不敢還嘴……事情隻能這樣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不是你們家的問題。”
周宇說完事情的經過,轉頭問道:“宋叔、兄弟,這事兒就這麽算了,你們沒意見吧?”
宋建國向來大度,說道:“那吳巧花,那張嘴啊,這些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被罵得不敢還口也是她活該……得饒人處且饒人,事情都這樣了,也就隻能這樣了。”
周宇又看向宋陽。
宋陽強調道:“這次就算了,但我把話撂這兒,以後他要是再敢對我們家使這種陰招,我可不管他年紀多大,非得狠狠揍他一頓不可。他要是為老不尊,就別怪我不講情麵。”
周宇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宋建國和宋陽陪著周宇聊天的時候,馮曉萱和耿玉蓮就去廚房準備待會的火鍋了。
地裏的豌豆尖經過霜雪的洗禮,正是一年中最美味的時候。
那些綠葉菜也是如此,隻要往鍋裏一放,稍微燙一下就熟了,而且沒有平時那種青澀味,吃起來格外爽口。馮曉萱摘了不少回來。
宋陽還特地從倉房割了些麂子肉和香獐子肉,清洗幹淨後切成薄片,準備用來涮火鍋,當然也沒忘了昨天剛弄回來的野狸子肉。
這頓飯大家吃得十分盡興,周宇尤其喜歡吃麂子肉。等他回去的時候,宋陽特意給他包了兩隻麂子腿帶回去。
這場鬧劇,就此算是落下了帷幕。
接下來的日子,宋陽沒有再進山,而是帶著馮曉萱,在自家旁邊山坡上開墾出的台地裏,挖起了種植杜仲和金銀花的坑。
趁著天氣還會下雪,早點把坑挖好,坑裏積攢的積雪融化後,就可以直接把樹苗栽上,這樣就省得澆水了。這是林場在山上栽樹苗時常用的方法。
宋建國建議宋陽把杜仲和金銀花混種,畢竟杜仲會長成大樹,栽種時得留出株距行距,樹與樹之間的空地正好可以利用起來。
但宋陽心裏明白,金銀花和杜仲的生長習性不一樣。金銀花喜歡陽光充足的環境,而杜仲則偏好陰涼。
二者混種,對金銀花沒什麽益處。
而且,宋陽對杜仲樹之間的空地還有其他打算,無論是用來種天麻,還是培育茯苓、豬茯苓,都是很不錯的選擇,用來培育木耳之類的也挺好。
這些空閑的地方,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所以宋陽堅持自己的想法。
就這樣,時間一晃就過了一個多月。
這段時間裏,林曉雨生了孩子,王嶽一直在家裏照顧。接著又聽說張晨軒也回到了石河子村。
張春貴從林場借了些錢,讓他在醫院養了十天,就把他接回來了,看樣子還得養上好些日子。
甄應全家的房子也蓋好了,辦了搬家喜酒,宋陽一家自然少不了去幫忙,也湊了個熱鬧吃喜酒。
緊接著,王嶽家又給孩子辦滿月酒。他家生了個男娃,取名叫王鴻宇。
宋陽花了三天時間,幫忙準備肉,又幫著操辦了喜酒。
就在這兩件喜事過後,楊華德的大兒子卻上門了,披麻戴孝地來請宋建國主持喪事,也邀請宋陽和馮曉萱去幫忙做飯。
原來,楊華德腿斷之後,不小心染上了風寒。
以他家的情況,也就是隨便應付了一下,沒怎麽好好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楊華德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差,最終沒能扛過去,去世了。
雖說和楊華德有過節,但宋建國作為隊長,向來是主持這類事情的最佳人選,這事兒推脫不掉。
宋陽和馮曉萱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這是山裏的規矩,無論生前有多大的仇怨,人一死,恩怨也就一筆勾銷了。
該幫忙的還是得幫忙,畢竟每個人都有去世的一天,每家都可能會辦喪事,保不準哪天自己家也需要別人幫忙,這種事是不能推脫的。
也就在這場喪事的酒席上,宋陽見到了許久未曾露麵的張晨軒。
吳巧花之前說的倒沒錯,沒被黑娃子抓傷之前,張晨軒長得確實周正,不了解他品性的人,第一眼看過去,肯定會覺得他一表人才。
可現在呢,他原本挺拔的鼻子沒了,隻剩下兩個大小不一的鼻孔,陷在兩腮中間。
那隻被弄瞎的眼睛,換上了一顆毫無生氣的瓷眼珠子。
宋陽看到他拿著個酒精瓶子,把眼珠子從眼眶裏取出來,泡在酒精裏,然後又拿出來塞回眼眶,嚇得旁邊的小孩滿臉驚恐。
還有他的頭發,缺了好大一片,全是扭曲在一起的傷痕,紅一塊白一塊的……整個人變得麵目全非,簡直成了村裏小孩止哭的“神器”。
酒席上碰到的時候,他也隻是簡單地跟宋陽打了個招呼,沒再多說什麽。
從那以後,張晨軒算是安分了,經常能看到他一個人在地裏幹活,再也沒上過山。
在宋陽看來,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總比他在山裏丟了性命要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