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驚見鞅難,變革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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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338年,秦國櫟陽被愁雲慘霧重重包裹,空氣中都透著一股壓抑與沉重,仿佛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街邊的攤販有一搭沒一搭地叫賣著,行人神色匆匆,腳步慌亂,似乎都在刻意避開即將到來的那場風暴。
    秦軒這些日子正為改革籌備忙得焦頭爛額,每日穿梭於城中各個角落,收集各方意見,完善改革方案。這天,他如往常一樣路過熱鬧的集市,卻發現平日裏嘈雜有序的集市亂成了一鍋粥。人群像沒頭的蒼蠅般,朝著同一個方向拚命湧動,臉上寫滿了驚恐、好奇,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
    “出什麽事了?”秦軒一把拉住一位神色慌張、腳步匆匆的路人,焦急地問道。路人一邊奮力掙脫,一邊氣喘籲籲地喊道:“你居然不知道?商鞅要被車裂了,馬上就行刑,大家都趕著去看呢!”說完,便像逃命似的鑽進人群,不見了蹤影。
    秦軒聞言,隻覺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呆住了。商鞅,那個以雷霆手段推動秦國變法,讓秦國從弱國一步步走向富強的傳奇人物,怎麽會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一種強烈的不安與憤懣瞬間湧上心頭,他不假思索,拔腿就隨著人群朝著刑場的方向奔去。
    刑場周圍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秦軒心急如焚,拚了命地在人群中擠來擠去,衣服被扯得皺巴巴,帽子也險些掉落。他的額頭布滿了汗珠,心急如鼓,每往前擠一步,都在心中默默祈禱能快些看到刑場的情況。
    終於,他擠到了人群的前排。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的悲憤如洶湧的潮水般幾乎要將他淹沒。商鞅被粗大的繩索緊緊綁在五輛馬車之間,頭發蓬亂如枯草,臉上滿是憔悴與疲憊,破舊的衣衫上血跡斑斑,一道道鞭笞的傷痕觸目驚心。可他的眼神,卻依舊堅定如鐵,透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決絕與不屈,仿佛在向這殘酷的命運、向那些妄圖將他打倒的舊勢力宣告,他對變法的信念從未有過一絲動搖。
    旁邊站著監斬官公子虔,他身著華服,麵色冷峻如霜,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和眼中閃爍的得意光芒,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暢快。公子虔曾因觸犯商鞅變法,被處以劓刑,多年來,仇恨的種子在他心底生根發芽,如今終於等到了複仇的時刻,這份扭曲的快感讓他的麵容都顯得有些猙獰。
    “時辰已到,行刑!”監斬官那冰冷的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打破了短暫的寂靜。隨著這一聲令下,五輛馬車的車夫同時揚起手中的長鞭,狠狠抽在馬背上。馬匹吃痛,嘶鳴著朝著不同方向猛地發力。
    秦軒隻覺心髒猛地一縮,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雙手緊緊握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周圍人群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驚呼,那聲音中,有對血腥刑罰的恐懼,有對生命消逝的惋惜,也有一些人抱著看熱鬧的冷漠。
    當秦軒再次緩緩睜開眼睛時,眼前已是一片慘烈。商鞅的身體被無情地撕裂,鮮血四濺,灑在冰冷的土地上。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秦軒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胃裏翻江倒海,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這到底是為什麽?商鞅變法讓秦國強大,讓百姓過上了好日子,為什麽會落得如此下場?”秦軒喃喃自語,滿心的悲憤與疑惑如亂麻般糾纏,讓他幾乎窒息。他失魂落魄地在街頭遊蕩,像個迷失方向的孤魂。突然,他想起了一位曾經在商鞅變法時期擔任小吏的老人,或許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秦軒四處打聽,終於在一條偏僻的小巷中找到了老人的住所。他上前叩門,門緩緩打開,一位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老人出現在眼前。秦軒說明來意後,老人長歎一聲,眼中滿是滄桑與無奈,緩緩說道:“商鞅變法,觸動了太多貴族的利益。這些年,他們表麵上隱忍不發,可心裏的怨恨早就堆積如山。如今秦孝公駕崩,秦惠文王即位,公子虔等人便趁機進讒言,誣陷商鞅謀反。惠文王剛登基,根基不穩,為了安撫那些舊貴族,穩固自己的地位,便下令處死商鞅。而且商鞅推行的連坐法,讓許多無辜百姓受牽連,百姓敢怒不敢言;重農抑商的政策,也讓不少商人利益受損,所以他落難時,竟沒多少人願意為他求情。”
    秦軒靜靜地聽著,腦海中浮現出秦惠文王的麵容。這位新君即位時,秦國朝堂局勢錯綜複雜,貴族勢力蠢蠢欲動,各方利益交織碰撞。秦惠文王為了盡快掌控局麵,選擇犧牲商鞅來換取貴族們的支持,穩固自己的統治。
    還有那些朝堂上的大臣,甘龍,這位秦國的老臣,平日裏總是一副和善謙遜的模樣,可實際上老謀深算,內心頑固守舊。他為了維護貴族們世襲的特權和奢靡的生活,不惜一切代價,明裏暗裏給變法使絆子。杜摯則言辭犀利,處處與變法作對,在朝堂上慷慨陳詞,以祖宗之法不可變為由,多次提出反對意見,試圖將變法扼殺在搖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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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處,秦軒像丟了魂一般,癱坐在椅子上。商鞅的死,如同一場噩夢,讓他久久無法回神。他想到自己正在籌備的改革,同樣是對舊製度的挑戰,同樣會觸動那些貴族的利益。商鞅的悲慘結局,會不會也成為自己的宿命?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他狠狠甩到腦後。“不,我不能因為害怕就退縮!秦國需要變革,百姓渴望安寧,哪怕前方荊棘叢生,危機四伏,我也絕不放棄!”他猛地站起身,望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絕。
    深夜,萬籟俱寂,秦軒坐在案幾前,昏黃的燭光搖曳不定,映照著他疲憊卻堅毅的麵龐。他緩緩鋪開竹簡,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汁,繼續完善改革方案。毛筆在竹簡上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響,每一筆都寫得無比沉重,仿佛承載著秦國的未來和萬千百姓的期望。
    他仔細思考著每一項改革措施可能引發的反應,腦海中不斷模擬著各種場景。那些貴族們得知改革方案後的憤怒與阻撓,百姓們的疑惑與期待,朝堂上激烈的爭辯……他設想了無數種應對方案,力求將改革的風險降到最低,讓改革之路走得更穩、更遠。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寂靜。秦軒起身開門,隻見趙虎滿臉焦急地站在門口,額頭上滿是汗珠,顯然是一路飛奔而來。
    “秦公子,商鞅死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咱們接下來的改革,可得千萬小心啊!”趙虎氣喘籲籲地說道,眼神中滿是擔憂,既為秦軒的安危,也為秦國的未來感到憂心忡忡。
    秦軒微微點頭,神色凝重:“我明白,可我們不能因為危險就停下腳步。商鞅雖死,但他的變法成果還在,秦國的強大有目共睹。我們要做的,是從他的遭遇中吸取教訓,讓我們的改革更加周全。”
    兩人相對而坐,一直商議到東方泛起魚肚白。他們製定了一係列周密的應對策略,決定一方麵繼續爭取朝堂上有識之士的支持,壯大改革派的力量。他們計劃逐一拜訪那些對秦國現狀憂心忡忡、渴望變革的大臣,與他們促膝長談,用真誠的態度和詳實的改革規劃打動他們。另一方麵,深入民間,廣泛宣傳改革的意義和好處,贏得百姓的擁護。他們打算組織一批口才出眾、了解百姓疾苦的人,深入到各個村落和城鎮,向百姓宣講改革政策,耐心解答百姓的疑問,讓百姓真正認識到改革是為了他們的幸福生活,是秦國走向繁榮昌盛的必由之路。
    因為他們深知,隻有得到百姓的衷心支持,改革才能擁有堅實的根基,才能在這波譎雲詭、充滿暗礁險灘的朝堂鬥爭中,為秦國開辟出一條光明大道,實現秦國的長治久安和百姓的安居樂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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