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普通鬼神，不敢與李信為難，但其它的可就不好說了。
    “若是和連呢？若是這名長生天子呢？”李信心中疑惑，對於二世和連，恨的可謂是咬牙切齒。
    黃河中的那頭惡虎，帶給他的壓力，亦如此前的鮮卑聯軍...
    同樣的高不可攀，惶惶大勢，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連覺都睡不安穩...
    “和連！”聽到這個名字，賈詡眉頭微皺，感覺有些棘手。
    亦如人有三六九等，墓穴有三六九等，哪怕死了也有三六九等。
    而和連畢竟是得到過草原單於，獲得過長生天認可的草原正統。
    其死後，化作某種不可名狀之態，騷擾李信也不無可能...
    李信壓力山大，沒有心思兜圈子，直言道：“吾本不在意鬼神報應之說，然這些時日的遭遇，卻讓吾寢食難安...”
    “時長於睡夢中夜半驚起，至今仍然曆曆在目，冷汗未幹....”
    李信言語焦慮聲音低沉，緩緩將這段時間的遭遇，和頻頻出現的噩夢道出。
    他自認體魄過人意誌堅韌，尋常噩夢從未放在眼裏，然那詭異的夢境和詭異的凶獸，接二連三的出現。
    特別是當他靠近河套，靠近黃河中上遊的陰山地區之時，那股隱隱的忌憚與威脅之感，便愈發強烈。
    這讓他心神深處，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感，卻又摸不著頭腦。
    鬼神之說，既然源遠流長，乃至流傳上萬年之久，並伴隨著人類文明，從始至終。
    乃至世界各地，無論是愚昧落後的原始部落，還是中原正統的天朝上國，都有鬼神之說流傳。
    這些東西，既然能廣泛流傳，便必然有著某種常人難以理解的東西在裏麵。
    套用太祖之言，存在即合理，哪怕是李信這名人主，也不敢否定祂們的存在。
    而且自身這一夢千古，穿越千年的事情，本就神秘莫測，他更加不敢大意。
    甚至李信這段時間，也經常在反思，是不是夏軍殺戮過甚，導致黃河內的那百萬冤魂在找自己索命。
    但轉念一想又感覺不通，中原混戰動輒戮村屠城，死的百姓沒有億萬也有九千萬，都沒有什麽異樣。
    太史慈隻是在北方，悄悄的處理了幾百萬胡人俘虜，沒道理會弄成現在副慘淡模樣。
    難道在上天眼裏，胡人的命就真的比中原子民的命，更珍貴嗎。
    野豬皮在中原屠戮億萬人，驚不起一絲波瀾，甚至能穩固統治三百年。
    而自己隻是在北方，悄悄處理了一批胡虜，上蒼便前來示警，這讓他心中便隱隱發寒。
    中原地區的百姓，曆朝曆代，在天皇老子的統治下，便天生的弱了北方蠻夷一頭...
    天朝的皇帝老子，穩固統治後，做的第一件事，往往是大殺漢人功臣，清算異姓王...
    除了他們本家本姓的可以有個王號外，其他姓氏但凡出現個王號，都會弄個九族消消樂...
    但對於漢人以外的族群，對於北方的蠻夷，卻可以忍受對方坐地稱王，乃至每年上貢大量的，金銀美人...
    對待長城以外的百姓，大漠以外的族群，格外的討好諂媚，乃至跪舔...
    哪怕是中原百姓，常常自引天朝上國，自飲自嗨，瞧不起所謂的化外蠻夷...
    但有些事，是能清晰的感受到的，天皇老子在中原壓榨盤剝，轉頭又與北方和親上貢，綏靖媾和...
    這是曆代王朝，施行的所謂，內王外聖，懷柔遠人，德行四海的一種策略。
    亦如中原王朝所謂的，雄才大略的隋煬帝，為了展現萬國來朝的盛世，專門為到洛陽的外方使節，舉辦了盛大的接待會。
    臨街鋪麵的小商販，都被要求穿上絲綢衣服，原本鋪在地上展示商品的草席，也按要求換成了高檔龍須席，哪怕是連沿街的樹木，也紛紛纏滿了絲綢錦緞。
    甚至為了取悅這些外使身心，調動了一萬八萬名樂師沿街獻唱，十萬多名中原歌姬，載歌載舞，規模大的讓外番使者都為之震撼。
    隋煬帝為了展示中原富庶，為了讓這些蠻夷使者身心愉悅，甚至在慶典期間，大包大攬。
    外番可以在洛陽的飯館酒店內大肆揮霍，所有花費都一律免單，所有美女可以隨意吟樂，總之一句話，中原地大物博。
    內王外聖，懷柔遠人，不止是一朝一家，而是所有的朝代都在做。
    再比如以不和親不納貢自稱的豬明時期，為了繼承蒙元的國際地位，展示天朝上國的度量，為了所謂的萬國來朝。
    直接包攬了，所謂域外朝貢使團的所有花費，而這些食宿花費自然是，由沿途的地方百姓承擔。
    對於這等行為，百姓還不能說什麽，因為這是關乎天朝上國的仁德，和天子的臉麵...
    甚至還要全程陪著笑臉，將自家姬女，獻給這些事所謂的蠻夷使者，諂媚取樂...
    哪怕是後來的野豬皮韃清，與前朝也別無二致，尤其是熱衷做天下共主的乾隆皇帝，也是采取的懷柔遠人之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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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一麵對長城關內的百姓，采取雙重壓榨，禁錮剝削，防止他們流竄到關外地區...
    一麵又對前來歸附的，所謂域外蠻夷，賜予牛羊美人，土地牧場，彰顯恩德...
    特別是乾隆在得知西方世界，頗有聲威的英吉利王國也願意來使訪問時，感到大喜過望。
    馬上命內務府欽差，前往英國船停靠的天津口岸，隆重接待。
    並送上二十頭牛、一百頭豬、兩百隻雞鴨、上千種瓜果蔬菜，和一萬兩千斤米麵，以及一些陶瓷玉盞等生活用品。
    僅有七八十人的英國使團，當然吃不完這麽多東西，就將一部分不合胃口的食物，直接倒進大海。
    公使的馬格爾尼還驚訝的看到，當地的許多百姓不顧危險跳進大海，隻是為了撈取他們扔掉的殘羹剩飯。
    而這些洋人吃剩下的殘羹冷炙，其實都是當地官府強取豪奪，從百姓家裏強行征收得來的...
    甚至，因為英吉利使者，在京都覲見時不願意下跪，韃清朝廷就謊稱洋人的膝蓋天生殘疾，不會彎曲等等...
    這些都是曆朝曆代統治者，施行的內王外聖，懷柔遠人的政策的縮影，都是愚民手段的一種體現罷了...
    在統治者眼裏，中原百姓也好，大臣也好，不但在物質上低了番外蠻夷一等...
    同樣在精神上，在膝蓋上，也低了域外蠻夷一等...
    而中原皇帝，自認天子，代表上天的意誌行事。
    無論是雄才大略的帝王，還是荒淫無度的昏君，都在施行著同一種策略，即懷柔遠人，內王外聖...
    對中原地區的百姓，稱王稱霸壓榨剝削，對長城以外的蠻夷，綏靖納貢諂媚討好...
    可能在上天眼裏，不同膚色的人，不同的族群，真的是有著三六九等之分吧...
    想想耶路撒冷地區，被上帝揀選的猶大族群，天然的便要高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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