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葉白並不知道，在霍去病出兵之時，衛青專門對他耳提麵命了一番，除了葉白之外，也就隻有這位能夠讓霍去病心服口服了，其他人都不行，就連韓信這位前輩都未必能夠做到，能夠做出射殺李敢這種事情來的人，想想就知道他到底有多麽的驕傲。
    隻是此刻的霍去病，還不需要去考慮什麽控製規模的問題，才剛剛消滅了一個小型部落，還遠遠達不到他出兵的目的和要求。
    在草原上尋找草場和水源地，對於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來說，總是有著足夠經驗的，霍去病也有這樣的天賦，在關羽、張飛等人那佩服的眼神之中，僅僅在三天之後，他們又成功找到了一個草原部落。
    看似漫無目的的行軍，但部隊每一次改變前進方向，都是霍去病的意誌，沒有人知曉這等天賦是如何而來，反正這就是霍去病的能力。
    新發現的這個草原部落與之前的那個差不多規模，所有牧民大約有萬人左右，也許人數要更多一點，但也不過多出一兩千人而已。
    兩個同等規模的小型部落，人口、實力都沒有什麽差距，但運氣就截然不同了。
    這個新部落所選擇停留的草場，明顯要稍微差了一些，牧草的分布有些稀稀拉拉，大量的牲畜無法在一個較為集中的地方進行放牧，而是需要被分成多個隊伍。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霍去病一行人，竟然被一支放牧的隊伍給發現了，雖然軍中斥候、哨騎很快就將這些放牧的牧民給擊殺了，可受到刺激的大量牲畜四處奔逃，卻是將他們的存在給徹底暴露了。
    本來還打算故技重施，先休整大半天，等到了淩晨時分再度發起襲擊，從四麵包圍這個小型部落，確保不會有一人漏網，繼續將他們的消息和存在掩蓋下去。
    霍去病這支偏師的任務，是在草原上掀起殺戮，擾亂局勢，吸引那些大中型部落的注意力，甚至組成聯軍圍追堵截他們，從而給衛青的主力部隊創造戰機。
    消息泄露，部隊的行蹤被暴露，自然也是符合計劃的，可霍去病想要的更多一些，他們是誘餌，但也不是單純的誘餌，在暴露自身存在之前，盡可能多地摧毀一些部落，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也能夠更好地支援後續的戰鬥。
    在霍去病的計劃之中，至少他要重創一個中型部落，才會將自身存在暴露出去，眼下可不是最好的時機。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個意外事件，讓部隊徹底暴露，霍去病也是沒有任何辦法，根本就不帶猶豫的，當即就下令強攻。
    雖然部隊長途跋涉，有些疲憊，可人人都擁有34匹戰馬代步，體力、精力都保存得較好，足夠應付一場中等烈度的戰鬥。
    既然已經暴露了，那就幹脆改變計劃，打得狠一點，讓這些草原上的蠻子感覺到害怕乃至恐懼，如此才能夠促使那幾個中型部落盡快出兵。
    特意被收起來的旗幟被高高舉起，一麵麵繡著【秦】、【霍】、【關】、【張】、【賈】的旌旗，在風中飛舞，但凡認識秦國文字的人，都能夠通過這些旗幟辨認出這支部隊的身份、來曆。
    得到了提前示警的草原部落，慌裏慌張地集結了部落裏麵的戰士，隻是知道有大批騎兵靠近，卻不知道具體的規模，部落的首領並沒有集結全部牧民，隻是將青壯集結了起來。
    大約5000多名部落戰士，騎乘著各自的戰馬從部落中衝了出來，一邊呼嘯著駕馭胯下戰馬，一邊取出了各自的弓箭，準備給予對方致命的攻擊。
    盡管他們都不知道來者的身份還有規模，可他們並沒有畏懼戰爭，草原上的每一個部落，都是從大小戰爭中幸存下來的，對於戰爭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等到雙方靠近之後，那些草原騎兵們才驚訝地發現，來襲者竟然不是他們所以為的其他部落的戰士，而是秦國的軍隊，心情頓時更加放鬆了。
    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雖然並沒有統一，而是分裂成大大小小的部落，各自為政，但卻有著共同的信仰、統一的文字，與各國所用文字是完全不一樣的。
    除了某些貴族或者經常與各國商隊打交道的人之外，也沒有人會去學習和掌握各國文字，但是曾經參與過入侵各國的牧民們，卻能夠認識一些簡單的文字，最熟悉的自然是各國衛軍旗幟上的那些文字。
    隻是簡單的辨認，就讓他們知曉了來者的身份，而且根據對方衝鋒之時，馬蹄聲和地麵震動感，就大致清楚了來襲者的規模，至少超過了2萬之眾。
    5000對2萬，牧民們一方自然是落於下風的，但沒有一個牧民畏戰不前，反倒是狠狠地給了胯下戰馬幾鞭子，使得戰馬奔馳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壓著各國衛軍打了數百年，一直都是勝多敗少，不管有沒有與各國衛軍交過手，草原上的蠻子們早就已經建立起了強大的信心，自認為各國的衛軍並不是他們的對手，尤其是在騎兵作戰方麵。
    哪怕兵力處於劣勢，他們也有足夠的信心戰而勝之，這樣的戰例，在曾經的戰爭之中，幾乎可以說是比比皆是，玩騎兵，他們這些從小生活在馬背上的漢子，才是最強的。
    兩支都有著強烈信心的騎兵部隊，如同兩股洪流一般，在遼闊無邊的草原上迎頭撞在一起。
    剛剛接戰，龍武衛就給了草原上的這些蠻子們一個下馬威。
    雙方騎兵還沒有撞上之前，牧民們就率先發動了自己最為擅長的、也是吃飯的本事——騎射，想要先聲奪人，先擊殺一部分龍武衛的騎兵。
    可打頭的牧民們才剛剛將手中的長弓舉起來，從箭袋中取出了一枚箭矢，還沒有來得及搭上去呢，就聽到了一陣陣“嗡嗡嗡”的響聲。
    這樣的聲音，這些從小與弓箭為伴的牧民們實在是太熟悉不過，那是弓弦被釋放，顫動之時所發出的聲音。
    再一抬頭，就看見一片黑影劃過天空，從天而降，很多牧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身體一痛，渾身的力氣快速消失，再也無力控製住手裏的韁繩和胯下戰馬，身體從疾馳的戰馬背上跌落下去。
    在狂奔的騎兵群中，跌落馬下，這些人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不管他們有沒有死，被無數的馬蹄踩踏過後，能夠留下一具相對全乎的屍體，就已經算得上是極度幸運了，更多的隻會留下一灘灘肉泥。
    這些見識淺薄的牧民們，從來沒有與龍武衛交過手，對於他們的認知，依舊停留在幾年前入侵秦國疆土的時候，或者說從老輩以及同伴們的口口相傳之中。
    在他們看來，大陸各國所謂的騎兵，不過隻是會騎馬的步兵而已，不但騎術遠遠比不上他們，對於騎射更是沒有什麽建樹，比起他們這些長生天的寵兒可差遠了。
    隻是眼下發生的一切，卻是讓他們的固有印象被徹底打破，萬萬沒有想到，一支打著【秦】字戰旗的騎兵隊伍竟然會如此強大。
    騎術什麽的暫且不提，在騎射方麵，卻是碾壓了他們這些自詡騎射一流的草原漢子。
    對方能夠先一步發動騎射攻擊，起碼也說明了對方的弓箭射程比他們更遠，比他們所使用的自製弓箭可要強了許多。
    光是如此也就罷了，畢竟大陸各國的裝備的確比他們要精良，可再一看前方掉落馬下的同伴，打眼一掃就能夠看到少了數百人，這說明對方不但射程更遠，準頭也不低。
    或許在騎射的精準度方麵，還比不上他們，可卻已經相差不遠了，完全與他們印象中的各國衛軍截然不同，就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
    如果不是對方打出來的旗幟，還有身上那精良的鎧甲，讓他們意識到對方不是連皮甲都少得可憐的部落戰士，他們真的要懷疑這是某個大部落的精銳戰士，偽裝而成的部隊。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大量的箭矢在空中交錯而過，彼此相撞，從空中掉落下去的不在少數，可大部分的箭矢都飛到了彼此的隊伍頭上，落入到了人群之中。
    看似雙方都發動了騎射攻擊，但結果卻是天差地別，缺乏甲胄防護的草原騎兵，一旦被箭矢命中，就算不死也會負傷，中箭部位不在要害處的還要好一點，起碼可以憑借自身騎術和意誌力穩住身形，沒有從戰馬上跌落下去。
    可那些要害部位中箭，卻又僥幸未死的，那就相當倒黴了，劇烈的疼痛之下，哪怕意誌力再強，也難免會出現一些細小的失誤。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在此刻的戰場上，一旦出現失誤，那就是致命的。
    大量的草原牧民從戰馬上掉落下去，就這麽一會工夫，竟然就少了一千餘人，看得隊伍中的首領還有所謂的勇士們，頭皮一陣發麻。
    更讓他們感覺到恐懼的是，明明他們親眼看見對麵的騎兵，同樣被部落戰士們的箭矢射中，可從戰馬上跌落下來的卻是寥寥無幾，很多人，竟然身上紮著箭矢，依舊保持著全速衝鋒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