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鄴城風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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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非是不甘心這樣退去,而是忌憚馬超麾下的五萬鐵騎。
曹軍大多是步兵,隻有少量的騎兵,在河北平原地帶,與馬超的輕騎爭鋒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是曹軍之中也有能人啊。
曹軍被馬超擊潰之時,馬超沒有趁機追擊曹軍的潰兵。
荀攸就料到,定然是劉浪想要坐山觀虎鬥,所以不想曹軍損失太過。
於是諫言曹操:“如今朝廷雖然兵力大漲,可其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加之西涼初定,急需休養,劉浪恐無暇他顧。
所以他若想要留主公與袁紹兩虎相爭,必不會讓馬超趁機來攻。
如今我等大軍新敗,可先在此休整數日,一來救治傷員,二來招攬潰兵,三嘛,我等駐軍在此,或可離間袁紹和劉浪之間的關係,若能成功使他二人兩虎相爭,主公正好收漁翁之利。”
曹老板多奸詐啊,荀攸這麽一說,他胡子一捋,微微點頭道:“嗯~公達所言甚是,就依公達之見。”
凜冽的寒風裹挾著冰碴掠過冀州平原,十萬新征的青壯被長矛驅趕著,如同驅趕羊群般朝著曹軍營壘湧動。
他們中有人穿著單衣,凍得嘴唇發紫;有人攥著農具,那是他們唯一的"兵器"。
隊伍末尾,袁紹的親衛揮舞皮鞭,抽打聲與哭嚎聲交織成一曲絕望的哀歌。
曹操站在了望塔上,望著這支不成軍的隊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身後,荀攸輕撫胡須,眼神中透著憂慮:“袁紹此舉,恐怕是困獸猶鬥。”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震天動地的叫罵聲,夾雜著破鑼般的戰鼓響——袁紹竟親自擂鼓,催逼著這群烏合之眾衝鋒。
“公達,你前日說要離間袁紹和劉浪二人?”曹操摩挲著腰間佩劍:“現在看來,袁紹倒是先幫我們省了這番功夫啊。”
荀攸微微皺眉:“袁紹新敗後強征民夫,看似瘋狂,實則另有盤算。他料定馬超不會輕舉妄動,便想用這十萬血肉之軀試探我軍虛實,若能逼我軍主動出擊,說不定還能引動朝廷的援軍出手......”
曹老板可是個殺伐果決的人物,怎麽可能會被區區百姓捆住手腳?
既然你袁紹要讓這十萬百姓送死。
那他曹操就敢給他們來個“管殺不管埋”!
“哼!”曹操猛地轉身,眼中寒芒閃爍:“他以為用百姓當盾牌,我就不敢動手?傳令下去,弓弩手準備!”
頃刻間,曹軍陣營響起此起彼伏的弓弦震顫聲。
第一批衝至壕溝前的冀州壯丁,被如蝗箭矢射成了篩子。
有人驚恐地轉身,卻被後麵推搡的人群又擠了回來;有人跪在地上哭喊求饒,卻被親衛的長槍刺穿後背。
鮮血染紅了尚未結冰的壕溝,慘叫聲驚飛了棲息在枯樹上的寒鴉。
袁紹在後方看得雙目赤紅,手中鼓槌重重落下:“給我衝!衝上去!”
他身旁的審配臉色慘白,顫抖著勸道:“明公!這些都是冀州子弟......”
“冀州子弟?”袁紹突然狂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絕望與瘋狂:“曹阿瞞殺我子弟時,可曾手軟?今日,我便要用這十萬血肉,撕開他的防線!”
與此同時,馬超的營地內,斥候將前方戰報呈遞上來。
副將看著滿紙血腥的描述,義憤填膺:“將軍!袁紹這般草芥人命,我等豈能坐視?”
馬超卻望著遠處騰起的硝煙,神色冷峻:“太師早有嚴令,未得軍令不得妄動。曹操狡詐,這或許是引我們入局的圈套。”
夜幕降臨時,戰場上已屍橫遍野。
袁紹望著潰敗歸來的殘兵,踉蹌著扶住旗杆。
寒風卷起他的白發,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河北霸主,此刻宛如風中殘燭。
而曹操的營帳內,卻是另一番光景——荀攸展開新繪製的地形圖,燭光映照著他眼中的睿智:“袁紹此番折損兩萬餘人,此舉已經讓河北的百姓寒心。明日,我們便散播消息,說這些人命皆是袁紹不顧勸阻,執意送死......”
曹操撫掌大笑,笑聲中帶著算計:“好!好!袁本初啊袁本初,你親手點燃的這把火,遲早會燒到自己身上。”
他望著營帳外的夜色,仿佛已經看到了袁紹眾叛親離的模樣,也看到了劉浪與袁紹之間即將出現的裂痕。在這場亂世博弈中,每一個決策都可能成為扭轉局勢的關鍵,而曹操,正等待著那個最佳的時機。
可惜,曹操沒能等來那個機會。
卻等來了朝廷的聖旨。
袁紹想要借曹操之手,拉著整個河北陪葬,劉浪自然不會坐視袁紹如此瘋狂。
就在血腥屠戮愈演愈烈之時,西北方的地平線上突然騰起遮天蔽日的煙塵。
如赤色洪流般的鐵騎踏著碎冰疾馳而來,馬槊上的紅纓在風中獵獵作響,馬蹄聲由遠及近,宛如天邊滾過的悶雷。
曹操握令旗的手猛然收緊,荀攸的瞳孔劇烈收縮:“是大漢鐵騎!朝廷出兵了嗎......”
“聖旨到——大將軍袁紹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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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亢的傳令聲穿透戰場的廝殺,如驚雷炸響。
衝鋒的民夫們僵在原地,持戈的曹軍將士紛紛轉頭,連正在拉弦的弩手都忘了動作。
袁紹踉蹌著扶住旗杆,望著馬超手中那卷明黃色的詔書,喉結艱難地滾動——禦印上熟悉的“受命於天”四字,此刻卻像一把鋼刀抵住他的咽喉。
“袁本初聽詔!”馬超銀甲白馬立於陣前,聲如洪鍾。
他展開詔書,篆字在晨光中泛著金芒:“製詔禦史:朕承天序,統禦萬方。谘爾大將軍袁紹,昔年首倡義兵,討董勤王,此乃社稷之功;後綏靖河北,四州晏然,此為安邊之勳;更兼發兵許昌,誌在迎朕,雖戰有得失,然忠忱可鑒......今特赦封冀公,食邑三萬戶,賜九錫儀仗,劍履上殿......”
大概意思就是:你袁紹最先討伐董卓,對社稷是有功的,平定河北四州,也是有功的,最主要的是,你為了迎接我,發兵許昌,雖然敗了,但忠心可嘉,朕現在牛逼了,感念你的功績,封你為冀公。
要知道漢太祖曾經斬白馬盟誓,立下規定:非劉不王,非功不侯。
所以異姓大臣最高隻能封侯爵,公爵不在漢朝常規的爵位體係之內。
而曆史上,漢朝活著封公的隻有西漢的王莽和東漢的曹操。
後世稱二人為操莽之輩,借此指代那些想要謀權篡位之人。
為此,朝廷內部爭吵了許久,最後還是劉備力排眾議,大力支持劉浪。
在劉備看來,隻要能匡扶漢室,別說區區一個公爵了,就是異姓王,也不是不行。
畢竟,開國的時候,太祖他老人家不也封過異姓王嗎?
至於說太祖坐穩江山後,這些異姓王都沒了,那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此時的袁紹,很顯然不具備謀權篡位的資本,那為什麽劉浪還要封他為冀公呢?
原因很簡單。
因為曆史上,袁紹就是在接連敗北之後,內心一時承受不住病死了。
而病死的時間正是今年。
雖然曆史上在袁紹死後,曹操還花費了七年才平定河北,可那是因為當時的北方沒有能夠威脅到曹操的勢力存在。南方又在諸侯混戰,曹操有足夠的時間去耗。
現在有了朝廷這個大敵,袁紹要是這個時候死了,曹操恐怕沒有耐心等待七年之久。
而朝廷如今雖然兵力強盛,可終究自身的底蘊太薄弱,不足以跟曹操死磕到底。
所以袁紹活著的作用,遠遠大於他死了。
所謂心病還得心藥醫。
在劉浪看來,袁紹就是太好麵子了,他認為敗在昔日的小弟手下,讓自己顏麵大失,才最終抑鬱而死。
那這就好辦了,你不是要麵子嗎?
那我就給你麵子,我不但給你麵子,我連裏子都給你。
大漢最高的爵位不是“列侯”嗎?
我直接一步到位砸暈你——封你為公爵。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至於說封公爵,有謀朝篡位的嫌疑,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在這場爭霸天下的遊戲中,袁紹已經出局了。
給他個公爵,就當是安慰獎了。
隻要一想到,這可是漢朝四百年來,唯二的公爵。
公爵,是可以建立獨立公國的。
這可是超越了袁家以往四世三公的榮譽的。
袁紹此時的內心,滿滿的成就感。
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臣,袁紹,領旨謝恩!”
馬超將聖旨遞給袁紹,說道:“冀公,天子令有口諭,不得無故煎熬百姓。”
“臣遵旨!”
袁紹此時捧著聖旨,隻顧著自己傻笑,哪裏還會想著拉著整個河北跟自己一起陪葬啊。
自然馬超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讓一旁的曹操看的是目瞪口呆:發瘋的袁紹,這麽容易就搞定了?
轉頭對身旁的荀攸笑著說道:“袁本初此人,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實非英雄也。”
荀攸卻眉頭緊皺:“主公,想不到劉浪此人如此大方,為了能夠保住河北之民,竟然連公爵都能拿出來,此舉一出,恐盡收河北之民心啊。”
曹操聞聽此言,倒吸一口涼氣:“此頗有太祖之遺風,恐為我畢生之大敵也。”
“也不盡然。”荀攸搖搖頭:“那劉備如今為尚書令,此舉或許是出自劉玄德之手。”
“劉玄德。”曹操再次聽到這位老朋友的名字,不禁又想起當年和劉備一起青梅煮酒論英雄的過往。
“劉備此人確實是英雄人物,朝廷如今有此二人,實非我等之福,公達可有辦法,離間此二人?”
荀攸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劉浪足智多謀,劉備恢宏大度,一般的計謀,恐怕對他們不起作用,我一時沒有頭緒,主公且容我思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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