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查完了就結案吧。”
    他說這話時眼神閃躲，明顯不想把事情鬧大。
    高飛冷笑一聲“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怕是跟鬼做過交易吧？”
    話音剛落，老板臉色唰地變了，整個人僵在原地，顯然是被戳中了心事。
    平文見狀，心裏也是一震。
    這才幾句話啊，高飛就抖出這麽嚇人的事，換誰誰都反應不過來。
    但他知道，高飛從來不說空話，他敢這麽講，肯定有底。
    老板沉默片刻，眼神掙紮了一下，終於低聲開口“這兒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地兒，要不……去我家說？”
    他心裏其實早有想法。
    自從出了這事兒，他已經找過好幾個所謂“大師”，結果全都沒用。
    如今眼前這個警察，一眼看出他不對勁，說明……可能真有點門道。
    一行人開車去了老板家，到了才發現，那是個藏在老巷子裏的獨棟小院，青磚灰瓦，雕梁畫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院子布置得一絲不苟，屋裏更是滿是古風陳設，像從老電影裏搬出來的一樣。
    但高飛掃了一圈，卻覺得空氣裏有種說不出的涼意，陰氣隱隱浮動。
    “現在能說了吧，到底怎麽回事？”高飛直截了當地問。
    老板歎了口氣，像是終於撐不住了“不瞞你說，西市這條街，看著是做古董生意的，可真正的好東西，從來不在白天賣。
    值錢的貨，都是夜裏見。”
    平文聽得一頭霧水“啥意思？難道你還……夜裏開門？”
    高飛卻沒看他，隻淡淡道“你家這廣元樓，風水布局講究得很，位置也特別——白天關門，晚上營業。
    說白了，這兒不光做活人生意，還做死人買賣。”
    平文眼睛瞪圓“你意思是……鬼市？”
    “沒錯。”高飛點頭，“那些不見光的陪葬品，陰氣重的古物，白天沒人敢碰，夜裏卻有人搶著買。
    你這店，就是專接這種生意的。”
    平文聽得脊背發涼，腦子轉不過來。
    高飛繼續道“正常人丟了東西，哪個老板不急？可你倒好，巴不得我們早點走。
    你不是不急，是你早就知道東西為啥丟的——昨晚，你的鬼市攤子，招了惡鬼了，對吧？”
    老板渾身一顫，嘴唇動了動，終於沒再抵賴。
    “所以啊，丟點錢是小事，就怕……鬼纏上你了。”高飛盯著他，“你找過多少人？鎮不住吧？”
    老板低著頭，聲音發虛“真沒想到，你一眼就看穿了……我什麽都沒說，你卻全知道了。”
    高飛眼神一沉“鬼市這地方，水太渾，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沒兩把刷子，連鬼是好是壞都分不清，遲早把自己搭進去。
    答應鬼的事沒辦成，它可不會放過你，準得纏上你。”
    “說說吧，你到底答應那東西啥了？”
    看著眼前這老板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高飛反而來了興趣。
    這人可不是個唯利是圖的主兒，能把廣元樓撐到今天這地步，多少是有點真膽色的。
    既然敢接鬼的活，又沒做完，看來這事，真不好辦。
    “起初也不過是些小差事，讓我燒點紙、捎個口信啥的，出手倒是大方，報酬給得足足的。
    可前些日子，他胃口變了，張口就要我抓十個童男童女來。”
    “錢再多我也不能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啊！我當場就回了。
    結果昨晚上，他帶著一群野鬼直接衝進廣元樓，砸東西、掀桌，還撂下話——十天之內辦不成，就要我拿命抵！”
    高飛一聽，眉頭一皺。
    以前也聽過些鬼怪鬧事的，但這麽明目張膽勒索活人的，還真少見。
    這哪是討債，這是要人命！
    “而且……”老板歎了口氣，“這廣元樓夜裏算鬼市的地盤，賣的那些古董文玩，本就不見天日。
    我不想驚動警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萬一那鬼真動了手，牽連的人可就多了。”
    他說到這兒，聲音都啞了。
    之前也找過不少懂行的，可人人都說他這一劫躲不過，是命中注定。
    他已經快認命了，直到遇見高飛，才又看見一絲光。
    高飛沒急著答應，心裏總覺得不對勁。
    這事兒太直白，反倒像藏著什麽沒說透。
    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抓住那個鬧事的惡鬼。
    要是它真修出了道行，出了鬼市亂來，死的就不止一個兩個了。
    高飛壓下心頭疑慮，開始翻箱倒櫃地準備家夥。
    一旁的平文看著他忙活，心裏直打鼓“他能跟鬼打交道？普通人哪看得見鬼啊？”
    他自己能瞧見，還是靠高飛給的符紙才開了眼。
    可這老板呢？他咋就能跟鬼做買賣？
    “那是‘犀角香’，懂的人都知道，這香稀有得很，沾上身，幾天都不散。
    關鍵是——人聞了，能通鬼氣！”
    高飛這才明白，第一次見這老板時聞到的那股怪味，原來是這玩意兒。
    “舍得下本啊！”平文咋舌，“這些東西市麵根本找不到，他肯拿出來當報酬，真是豁出去了。”
    “他賺的那些錢，在這些東西麵前，不過是灑灑水。
    現在火燒眉毛了，還在乎錢？”高飛冷笑。
    當務之急，是布陣抓鬼。
    高飛動作利索，在宅子四角畫下符陣，隻等那惡鬼自己送上門。
    老板看著高飛年輕的臉，心裏直犯嘀咕“就靠他？真靠譜嗎？”雖然嘴上沒說，可總覺得拿命在賭。
    “真要拿我當誘餌？”他聲音發虛，“它要的就是我，我站這兒，不就是送上門？”
    “沒錯，”高飛語氣不容商量，“我已經封死了整個院子，隻剩一個入口能進。
    它認的是你，你不在，它不會來。
    隻有你身上的氣息，能把它勾進陣裏。”
    老板咬了咬牙。
    他見過那鬼的本事，連老法師都鎮不住。
    眼前這年輕人，真能行？可事到如今，也沒有退路了。
    “你隻管進那間屋，坐在那兒，拿本書老老實實看。
    記住，千萬別睡！不管外頭怎麽喊你、怎麽變樣嚇你，一步都不能出屋，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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