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孤樹上的紅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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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老宅的雕花木門被風“吱呀”一聲吹開,月光順著門縫流淌進來,在布滿灰塵的青磚地上蜿蜒成一道蒼白的河。林夏攥著相機的手沁出冷汗,鏡頭裏,那件懸掛在堂屋橫梁上的紅嫁衣正隨著穿堂風輕輕搖晃,綢緞表麵的金線繡著纏枝蓮紋,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冷光。
    三天前,林夏在舊書市場淘到一本泛黃的日記本。扉頁上歪歪扭扭寫著“1946年,周小蝶”,翻開內頁,娟秀的字跡記錄著一個民國少女的心事。直到看到最後幾頁,潦草的字跡裏滿是恐懼與絕望:“他們要把我嫁給王老爺做填房,可我早已心有所屬……今夜子時,我要穿上母親留給我的紅嫁衣,到祠堂了結自己……”
    林夏是個民俗攝影師,對這種充滿曆史感的故事毫無抵抗力。多方打聽後,她找到了周小蝶的老家——這座位於深山裏的廢棄老宅。據當地人說,自從周小蝶死後,這裏就怪事頻發,夜裏常能聽到女子的哭聲,還有人看到過穿紅嫁衣的身影在宅院裏飄蕩。
    “哢嚓”,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林夏分明看到紅嫁衣的袖口處露出一截慘白的手腕。她心髒猛地一縮,再定睛看時,卻隻有空蕩蕩的嫁衣在風中擺動。“一定是幻覺。”她安慰自己,可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正當她準備離開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二樓傳來。林夏握緊相機,小心翼翼地踏上樓梯。每走一步,腐朽的木板就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虛掩著門,昏黃的燭光從門縫裏透出來。
    林夏屏住呼吸,輕輕推開房門。房間裏擺放著一張雕花大床,床上鋪著嶄新的紅色綢緞被褥,梳妝台上的銅鏡蒙著厚厚的灰塵。突然,鏡中閃過一抹紅色身影,林夏渾身僵硬,緩緩轉過頭——那件紅嫁衣不知何時已經穿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女人背對著她,烏黑的長發垂到腰際,嫁衣上的金線在燭光下泛著血光。林夏想要逃跑,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女人緩緩轉身,露出一張慘白的臉,眼窩深陷,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妹妹,你來看我了……”
    林夏尖叫一聲,轉身就跑。慌亂中,她撞倒了走廊上的花瓶,碎片散落一地。她顧不上疼痛,跌跌撞撞地衝下樓梯,卻發現來時的大門已經緊緊關閉,無論怎麽用力都推不開。
    老宅裏的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昏黃的燈光將整個院子照得如同白晝。林夏躲在角落裏,看著紅嫁衣的身影在各個房間裏飄來飄去。每經過一個房間,就會傳來女子的啜泣聲,時遠時近,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
    “為什麽……為什麽要纏著我……”林夏抱著膝蓋,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想起日記本裏周小蝶的遭遇,或許這個可憐的女子是想讓世人知道她的故事,才將她引到這裏。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姑娘,你不該來這裏。”林夏回頭,看到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站在陰影裏。老人穿著灰色長衫,臉上布滿皺紋,眼神裏滿是悲憫。
    “您是誰?”林夏警惕地看著老人。
    “我是這宅子的守靈人。”老人緩緩說道,“從周小蝶死後,我就一直守在這裏。她的魂魄被困在這紅嫁衣裏,無法轉世投胎,這些年不知害了多少誤闖進來的人。”
    “那我該怎麽辦?”林夏聲音顫抖。
    老人從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符紙:“子時三刻,將這符紙貼在紅嫁衣上,再念動往生咒,或許能讓她解脫。但這過程凶險異常,你可有膽量一試?”
    林夏握緊符紙,想起周小蝶在日記本裏的絕望,重重地點了點頭。
    子時的鍾聲響起,老宅裏的溫度驟降。林夏攥著符紙,一步步走向堂屋。紅嫁衣依然懸掛在橫梁上,隻是這一次,它不再隨風擺動,而是靜靜地垂落,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林夏深吸一口氣,爬上梯子,將符紙貼在嫁衣上。就在這時,嫁衣突然劇烈抖動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嘯聲。一個淒厲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誰讓你多管閑事!我要你陪葬!”
    林夏強忍著恐懼,開始念動往生咒。隨著咒語聲響起,紅嫁衣上的金線開始發出紅光,整個堂屋被染成一片血色。周小蝶的魂魄從嫁衣中飄出,她的麵容猙獰扭曲,指甲變得又長又尖,向林夏撲來。
    千鈞一發之際,老人出現在林夏身後,手中的桃木劍劃出一道金光:“小蝶,放下執念,早日往生吧!”周小蝶的魂魄在金光中痛苦掙紮,淒厲的叫聲響徹整個老宅。
    林夏念咒的聲音越來越大,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終於,周小蝶的魂魄漸漸平靜下來,她的麵容恢複了幾分生前的清秀,眼中閃爍著淚光:“謝謝你們……”
    隨著一道耀眼的光芒,周小蝶的魂魄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紅嫁衣也失去了光澤,變成一堆破舊的布料。老宅裏的燈光一盞接一盞熄滅,四周陷入一片寂靜。
    老人歎了口氣:“她終於解脫了。”說完,老人的身影也漸漸變得透明,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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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老宅。林夏站在院子裏,看著這座曾經陰森恐怖的建築,心中感慨萬千。她拿起相機,拍下了最後一張照片——空蕩蕩的堂屋,陽光灑在滿地的灰塵上,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回到家後,林夏將周小蝶的故事整理成文字,連同照片一起發表在雜誌上。她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更多人記住這個民國少女的悲慘遭遇,也讓她的故事不再被埋沒。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一個月後的深夜,林夏正在整理照片,電腦屏幕突然閃爍起來。一張她從未見過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照片裏,她站在老宅堂屋中,身後的紅嫁衣上,周小蝶的臉正對著鏡頭,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從那以後,林夏經常會在夢中見到周小蝶。每次夢裏,周小蝶都穿著那件紅嫁衣,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她:“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我好不容易找到能寄托執念的人,怎麽會輕易放手……”
    林夏開始頻繁地做噩夢,精神也越來越恍惚。她再次回到老宅,卻發現那裏已經被夷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蕪的草地。詢問當地人才知道,就在她離開後不久,老宅突然燃起大火,燒了個幹幹淨淨。
    “也許是周小蝶的怨氣終於消散了吧。”林夏自我安慰道。但她心裏清楚,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每當夜深人靜,她總能聽到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在房間裏回蕩,衣櫃裏偶爾會傳來綢緞摩擦的聲音,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麵穿那件紅嫁衣。
    一天夜裏,林夏被一陣寒意驚醒。她睜開眼睛,看到臥室的鏡子裏,自己穿著那件紅嫁衣,正對著她微笑。而在她身後,周小蝶的魂魄若隱若現,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與不甘:“你奪走了我的自由,我也要讓你嚐嚐被困住的滋味……”
    從那以後,林夏的生活徹底被改變。她開始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總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再受控製。有時,她會在醒來後發現自己穿著紅色的衣服,手上還拿著針線,仿佛在縫製嫁衣。
    林夏四處尋找解決的辦法,拜訪了許多道士和法師,卻都無濟於事。有人告訴她,周小蝶的執念太深,一旦纏上就很難擺脫,除非找到她生前最在意的東西,或許能讓她放下怨恨。
    林夏再次翻開周小蝶的日記本,仔細研讀每一個字。終於,她在字裏行間發現了線索——周小蝶生前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名叫沈雲舟。兩人曾約定私奔,卻被家人發現,沈雲舟被抓去當了壯丁,從此音信全無。
    林夏踏上了尋找沈雲舟的旅程。經過多方打聽,她得知沈雲舟在戰爭中活了下來,如今住在鄰省的一個小鎮上。當她找到沈雲舟時,老人已經滿頭白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林夏將周小蝶的故事告訴了沈雲舟,老人渾濁的眼中流下淚水:“小蝶……我對不起她……這些年,我每天都在後悔,為什麽沒能帶她走……”
    沈雲舟顫抖著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紅色的錦囊,裏麵裝著一對銀鐲子,正是周小蝶生前最心愛的東西。“這是我準備帶她走那天送她的,可惜……”老人哽咽著說不下去。
    林夏帶著銀鐲子回到家,當晚,周小蝶的魂魄再次出現。林夏將銀鐲子遞給她:“這是沈雲舟讓我交給你的,他一直都沒有忘記你。”
    周小蝶的魂魄顫抖著接過銀鐲子,淚水奪眶而出。她的麵容逐漸變得柔和,身上的怨氣也慢慢消散:“原來他還記得……原來他還記得……”
    隨著一道柔和的光芒,周小蝶的魂魄緩緩升起,她轉過身,對著林夏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謝謝你,讓我知道他還惦記著我。我這就去轉世投胎,不再纏著你了。”
    原以為周小蝶的離去會徹底終結這場噩夢,可平靜的生活隻維持了短短半年。
    某個暴雨傾盆的夜晚,林夏正在書房校對新書的最後章節。窗外電閃雷鳴,雨水拍打著玻璃發出刺耳的聲響。突然,她的電腦屏幕毫無征兆地閃爍起來,那些早已定稿的文字竟開始扭曲變形,漸漸拚湊成一行血紅色的字:“你以為真的結束了?”
    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頸,林夏猛地回頭,身後卻空無一人。當她再次看向電腦,屏幕已恢複正常,仿佛剛才的詭異隻是幻覺。可她的心卻劇烈跳動,一種強烈的不安在心底蔓延。
    接下來的日子裏,奇怪的事情接踵而至。林夏時常在淩晨被一陣若有若無的繡花針腳聲驚醒,聲音從閣樓傳來。閣樓自從入住就上了鎖,她從未上去過。終於在一個深夜,她鼓起勇氣拿鑰匙打開了閣樓的門。腐朽的木門推開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手電筒的光束掃過,赫然發現中央擺著一架老式繡繃,繃麵上是半幅未完成的紅綢,繡線殷紅如血,針腳細密而淩亂,像是在趕製一件嫁衣。
    更詭異的是,家中的鏡子總在不經意間映出異常畫麵。有次她晨起洗漱,鏡中的自己正背對著她,烏黑長發間插著一支銀簪,而那簪子,分明是周小蝶生前佩戴之物。她伸手觸碰鏡麵,鏡中身影突然轉過頭,露出半張腐爛的臉,嘴角裂開至耳根,發出尖銳的笑聲,隨即畫麵消失,隻剩她驚恐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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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夏再次踏上尋找真相之路。她查閱大量民國時期的縣誌,走訪周小蝶家鄉的老人,終於從一位百歲老人那裏得知一個隱藏極深的秘密。原來周小蝶並非單純的自殺,她在祠堂自盡前,被家族中擅長邪術的長輩下了詛咒——她的魂魄將永遠困在紅嫁衣中,世世代代尋找替身,一旦有人知曉她的故事並試圖幹預,就會成為新的目標。
    而沈雲舟臨終前交出的銀鐲子,其實是個“誘餌”。老人在彌留之際被周小蝶的怨氣侵蝕,那對鐲子早已被附上邪祟,看似化解了恩怨,實則是周小蝶設下的圈套,為的是徹底占據林夏的身體。
    就在林夏查到關鍵線索時,詭異的事情愈演愈烈。她的皮膚開始出現詭異的紅斑,形狀宛如嫁衣上的纏枝蓮紋,而且還在不斷蔓延。深夜裏,她總能聽見自己的身體裏傳來兩個聲音的爭吵,一個是自己的,另一個,分明是周小蝶的。
    走投無路的林夏找到了一位隱居深山的玄學大師。大師看著她身上的紅斑,麵色凝重:“她的怨氣太深,已經與你的魂魄產生了糾纏。若想擺脫,必須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那座老宅的舊址。在月圓之夜,用至陽之物焚燒紅嫁衣殘片,同時以你的鮮血為引,念動破邪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月圓之夜如期而至,林夏懷揣著紅嫁衣的殘片,獨自來到老宅舊址。這裏雜草叢生,月光灑下,仿佛蒙上一層詭異的紗。她按照大師的指示,在地上擺好朱砂陣,點燃紅嫁衣殘片。火焰騰起的瞬間,四周突然刮起陰風,周小蝶的身影在火光中顯現,麵容猙獰:“你逃不掉的!我等了這麽多年,終於能重獲新生!”
    林夏強忍著恐懼,割破手指,將鮮血滴入火焰中,開始念動破邪咒。隨著咒語聲響起,火焰變得愈發熾烈,周小蝶的慘叫聲回蕩在空地上。她的身影在火焰中扭曲掙紮,而林夏也感覺自己的魂魄仿佛要被撕裂。
    就在林夏快要支撐不住時,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笛聲空靈婉轉,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周小蝶的動作突然停滯,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與懷念。笛聲越來越近,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月光下——是沈雲舟!
    原來,沈雲舟的魂魄並未消散。他得知自己被利用後,一直暗中守護林夏。此刻,他的笛聲喚醒了周小蝶殘存的善念。“小蝶,放下吧。”沈雲舟的聲音輕柔,“這些年,你太累了。”
    周小蝶的麵容逐漸變得柔和,她看著沈雲舟,淚水滑落:“雲舟哥……我錯了……”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化作點點星光,與沈雲舟的魂魄相擁,一同消散在月光中。
    隨著周小蝶的徹底消失,林夏身上的紅斑也漸漸褪去。她癱坐在地上,劫後餘生的淚水奪眶而出。經曆這場生死較量,她對生命和執念有了更深的感悟。
    回到家後,林夏將這段驚心動魄的經曆記錄下來。她決定繼續從事民俗文化研究,但不再僅僅追求故事的獵奇,而是更加關注背後的人性與情感。她時常會想起周小蝶和沈雲舟,希望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彌補生前的遺憾,擁有屬於他們的幸福。
    然而,命運似乎總喜歡和她開玩笑。幾年後的一天,林夏在整理舊物時,發現了一個陌生的紅色錦盒。打開錦盒,裏麵赫然是一件小巧精致的紅嫁衣模型,繡工精美絕倫,而在嫁衣的夾層裏,藏著一張字條,上麵寫著:“我們的故事,或許從未真正結束……”
    林夏的手指剛觸到字條,錦盒突然發出刺目的紅光。那紅光中仿佛有無數絲線扭動糾纏,轉眼便纏住她的手腕。她想要甩開,卻發現絲線越勒越緊,皮膚上泛起細密的血痕。就在這時,窗外狂風驟起,窗簾劇烈翻卷,月光被雲層遮蔽,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有細碎的腳步聲在四周響起,像是繡鞋踏在青磚上的聲響。林夏摸索著打開台燈,隻見牆上影影綽綽晃動著無數個身影,皆是穿著紅嫁衣的女子,她們麵容模糊,卻齊刷刷地轉頭看向林夏,嘴角上揚,露出詭異的弧度。
    錦盒裏的紅嫁衣模型開始膨脹,眨眼間變成了一件真實的紅嫁衣,散發著潮濕發黴的氣息。嫁衣上的金線不再冰冷,反而像是活過來的蜈蚣,在綢緞表麵蜿蜒蠕動。林夏驚恐地後退,後背卻撞上了什麽東西——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帶著腐肉的腥臭味。
    “妹妹,再陪我玩玩吧。”周小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卻比之前更加陰森扭曲。林夏僵硬地轉過頭,看見周小蝶的臉近在咫尺,原本清秀的麵容已經腐爛大半,空洞的眼窩裏爬出黑色的蟲子,“你以為燒了嫁衣殘片,就能徹底擺脫我?那些邪術豈是那麽容易破解的?”
    林夏拚命掙紮,卻被無形的力量死死禁錮。周小蝶的魂魄緩緩融入紅嫁衣,嫁衣自行飄起,將林夏籠罩其中。綢緞貼上皮膚的瞬間,她感覺無數根細針在體內遊走,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她看到了一個更加恐怖的真相——周小蝶並非是被家族長輩詛咒,而是她自願墜入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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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當年,周小蝶得知沈雲舟被抓壯丁後,四處尋找無果。絕望之下,她找到了精通邪術的族人,用自己的魂魄為代價,換取能與沈雲舟重逢的機會。邪術需要不斷吞噬他人的魂魄來維持力量,這便是她不斷尋找替身的原因。而沈雲舟的魂魄,也早已被她困在某處,成為維持邪術的“祭品”。
    “你看到了又如何?”周小蝶的聲音在林夏腦海中回蕩,“現在,你就是我的新容器。等你的魂魄被徹底吞噬,我就能以全新的身體去找雲舟哥了。”
    就在林夏的意識即將被完全吞噬時,她突然想起玄學大師曾說過的話:“至陽之物,不僅是火焰,更是人心的執念。”她強撐著最後一絲清醒,在心底不斷默念:“我要打破這詛咒,還所有人自由!”
    林夏的內心深處燃起一團金色的光芒,光芒越來越亮,逐漸驅散了籠罩在她身上的黑暗。紅嫁衣開始劇烈抖動,周小蝶發出痛苦的尖叫:“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有這麽強的意誌!”
    光芒化作利劍,將紅嫁衣撕裂。林夏掙脫束縛,看到周小蝶的魂魄在光芒中痛苦掙紮。在她身後,沈雲舟被鎖鏈束縛的魂魄也顯現出來,臉上滿是痛苦與愧疚:“小蝶,放手吧,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結局。”
    周小蝶看著沈雲舟,眼中的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悔恨與絕望:“雲舟哥,我錯了……我隻是太想見到你……”鎖鏈在光芒中寸寸斷裂,沈雲舟的魂魄飄到周小蝶身邊,握住她的手:“我們一起走吧,去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
    兩人的魂魄相擁,化作一道純淨的白光,直衝天際。隨著他們的消失,紅嫁衣徹底化為灰燼,房間裏的詭異氣息也消散殆盡。
    天亮後,林夏看著滿地灰燼,久久不語。經曆了這一切,她決定離開這座城市,去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重新開始。臨走前,她將所有關於紅嫁衣的資料付之一炬,隻留下了那本日記本的複印件。
    多年後,在一個偏遠小鎮的圖書館裏,一個年輕女孩偶然發現了一本塵封的舊書。翻開書頁,裏麵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座破舊的老宅,還有一行小字:“這裏藏著一個關於愛與執念的故事。”女孩好奇地繼續翻閱,殊不知,一場新的冒險,正在悄然拉開序幕……
    圖書館的頂燈突然滋滋閃爍,慘白的光暈在老舊的木地板上投下細碎陰影。年輕女孩蘇棠的手指剛觸到照片,一股涼意順著指尖蔓延,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冰針鑽進毛孔。她下意識地縮手,卻見照片邊緣滲出暗紅水漬,在泛黃的紙麵上暈染成詭異的蓮花圖案。
    "同學,閉館時間到了。"管理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棠慌忙將書塞進帆布包。走出圖書館時,她鬼使神差地回頭望去,二樓的某扇窗戶後閃過一抹紅色,像是誰的裙擺被夜風掀起。
    當晚,蘇棠在租住的老房子裏輾轉難眠。月光透過斑駁的窗欞灑進來,她總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迷糊間,她聽到了細碎的繡花聲,一下又一下,從閣樓的方向傳來。蘇棠壯著膽子推開吱呀作響的閣樓門,月光照亮角落的瞬間,她僵在原地——那裏赫然擺著和照片裏一模一樣的紅嫁衣,金線繡的纏枝蓮紋正在月光下緩緩蠕動。
    更可怕的是,嫁衣的領口處露出半截黑發,隨著繡花聲輕輕搖晃。蘇棠想尖叫,喉嚨卻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就在這時,嫁衣突然無風自動,一個蒼白的女子從布料中"鑽"了出來。女子麵容清麗,眼尾卻垂著血淚,她伸手抓住蘇棠的手腕:"你終於來了......"
    蘇棠猛地驚醒,發現自己竟躺在閣樓裏,手腕上多了一道暗紅色的勒痕。手機顯示淩晨三點,通訊錄裏不知何時存進一個陌生號碼,備注欄寫著"周小蝶"。顫抖著撥過去,電話那頭傳來空洞的笑聲:"歡迎來到故事裏,新的"女主角"。"
    此後的日子,蘇棠的生活徹底失控。她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穿上紅嫁衣的模樣,走在路上總有人對著她喊"新娘子",甚至在課堂筆記上,都開始出現用鮮血寫成的婚書。最詭異的是,每當她試圖向人求助,對方看她的眼神就變得陌生而恐懼,仿佛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蘇棠。
    直到某天,她在舊書堆裏翻到了林夏那本未出版的手稿。泛黃的紙頁上,詳細記錄著當年的恐怖經曆。手稿末尾,用紅筆潦草寫著:"如果有人看到這些,立刻毀掉所有與紅嫁衣相關的東西!它們從未真正消失,隻是在等待下一個......"
    還沒等蘇棠反應過來,房間的門被轟然撞開。穿著紅嫁衣的周小蝶漂浮在空中,身後跟著無數同樣裝束的女子,她們的麵容都與蘇棠有幾分相似。"你以為能逃掉嗎?"周小蝶的聲音混著千百個回聲,"從你翻開那本書起,就成了這場輪回的一部分。每百年,我們都需要新的軀體來維係存在,而你......"
    千鈞一發之際,窗外突然射進一道強光。蘇棠轉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月光下——竟是消失多年的林夏!此刻的林夏白發蒼蒼,手中握著一把刻滿符文的桃木劍:"這次,我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林夏揮劍斬出金色光刃,周小蝶的虛影發出刺耳的尖叫。混戰中,蘇棠摸到林夏帶來的錦囊,裏麵是半塊刻著"雲"字的玉佩。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原來她前世就是沈雲舟,而周小蝶的執念,早已將他們困在無盡的輪回裏。
    "小蝶,該結束了!"蘇棠舉起玉佩,光芒與桃木劍的金光交融。紅嫁衣軍團在強光中開始瓦解,周小蝶的麵容終於露出解脫的神情。"雲舟哥......這次,我真的放手了。"隨著一聲歎息,所有的虛影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黎明前的天空。
    晨光刺破雲層時,蘇棠發現自己躺在圖書館的地板上,周圍散落著燒成灰燼的書頁。手中的玉佩微微發燙,最終化作一縷青煙。她知道,這場跨越百年的愛恨糾葛,終於畫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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