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肉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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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九歌的右眼蒙著灰翳,左臂皮膚下凸起蚯蚓狀的脈管。賬簿在石桌上痙攣般翻動,新任務浸著膿血:
【中元任務:陰司獻牲】
【需備:活人蠟像九尊09)、五髒香燭五對05)、往生笛殘片13)】
【典當物:程九歌的觸覺已質押)】
墨奴捧著銅盆候在廊下,盆中不再是眼球,而是九塊蠕動的肉塊。當九歌觸碰第三塊時,皮肉突然被吸附,那肉塊竟是他肩胛處剜下的腐肉!琉璃燈映出肉塊表麵細密的牙印——每口咬痕都與他的齒列吻合。
穿過祠堂時,九歌撞見紙月在給蠟像描眉。那些蠟像的麵容與鎮民別無二致,燭火映照下,蠟像眼珠突然轉動。紙月的銀針刺入蠟像太陽穴:"主子請看,這是用活人澆蠟的絕藝。"蠟油滴落處,地磚縫隙滲出渾濁油脂,凝成張痛苦的人臉。
子時的梆子裹著血腥氣,九歌按賬簿指引摸進地宮。百級石階盡頭是座青銅編鍾,每口鍾內都封著具蜷縮的童屍。當他觸碰刻著"黃鍾"的鍾架時,童屍突然齊聲啼哭,音浪震落鍾乳石,石屑在半空化作帶刺的屍蟲。
"此曲名《肉笙歌》。"無臉樂師從暗處現身,手中的骨笛竟是人腿骨所製。笛孔鑽出蛆蟲組成的樂譜,音符落地即爆開,炸出腐臭膿液。九歌的耳道突然爬出肉芽,在顱骨內奏響詭異的共鳴——他正在用腦漿聆聽陰司雅樂!
當九歌扯斷耳道肉芽時,掌心往生印已蔓延至肘部。賬簿在血泊中浮現新提示:
【收取程九歌的痛覺感知已質押)】
【解鎖:陰司宴席準入權一次)】
寅時的月光滲入地宮裂罅,九歌在祭壇前熔煉蠟像。蠟油沸騰時,蠟像突然睜開眼:"程公子好狠的心!"那分明是李貨郎的聲音。九歌的銀匙刺入蠟像喉管,挖出團跳動的肉塊——那是活人澆蠟時封存的心髒。
蠟油突然反卷包裹九歌,他的皮膚開始蠟化。戲袍鬼的水袖割開蠟殼時,帶出縷縷血絲:"小主子可知,程家祖訓要選血脈至親作蠟芯?"祭壇下的暗格彈開,九盞人油燈映出九張相似的麵孔——曆代程家長子的臨終蠟像。
當第九尊蠟像完成時,九歌的左手完全蠟化。賬簿突然咬住他的腕骨,將蠟液吸入紙頁,凝成行血字:
【陰司回禮:肉靈芝半成品)】
【服用可暫緩往生印侵蝕副作用未知)】
穿過血河支流時,九歌的蠟手不斷融化。河麵浮出青銅燭台,五根燈柱竟是人的脊椎。當他插入香燭時,燭芯突然爆開,燃起五種顏色的火焰:
心燭赤焰中裹著尖叫的侏儒
肝燭青焰裏沉浮著帶胎膜的嬰兒
脾燭黃焰中掙紮著無皮老婦
肺燭白焰裏蜷縮著哮喘病人
腎燭黑焰中扭動著連體兄弟
火焰突然匯聚成張巨臉,正是地宮壁畫中的陰司判官。判官筆蘸取九歌的蠟油,在他額頭書寫"祭"字:"程氏子當於中元夜,以魂為燭,以魄為芯......"
當九歌吞下肉靈芝時,全身血管突然暴凸。他的肝髒位置鼓起人臉輪廓,嘶吼著要破體而出。琉璃燈映出皮膚下的恐怖景象——每個髒器都生出四肢,正在相互撕咬!
第一聲雞啼刺穿地宮時,九歌的脊椎已彎成笛管狀。懷中的往生笛殘片突然暴長骨刺,紮入他的琵琶骨。戲袍鬼的水袖纏住笛身:"此笛需用至親喉骨作吹口,小主子可要試試?"
九歌在劇痛中吹響骨笛,地宮穹頂應聲碎裂。血雨傾盆而下,雨中夾雜著牙齒和指甲。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時,他的聲帶已被笛孔吞噬,賬簿浮現終極提示:
【最終典當物:程九歌的魂魄已質押)】
【解鎖:九幽別苑完全掌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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