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域開·卯時還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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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的晨霧泛著屍青色,陳青棠站在戲園廢墟上。青銅麵具與皮肉粘連處生出紫黑毒瘡,稍一觸碰便滲出混著銀絲的膿血。懷中的陰兵令突然發燙,令牌背麵浮現血字:"辰時三刻,索魂九十九"——這正是當年《血羅刹》的活祭數目!
焦黑嬰孩的啼哭自地縫傳來,青棠揮令旗劈開廢墟。地底驚現百丈深淵,崖壁上嵌滿人燭,火光映出駭人真相——當年慶喜班的九大台柱,脊椎竟被煉成燭芯永鎮於此!腐屍手中攥著的戲票突然無風自舞,票根日期紛紛變作今日時辰。
"將軍該點兵了。"
陰兵鐵騎在霧中顯形,為首的焦屍遞上卷人皮名冊。青棠展開瞬間,名冊上的墨字化作血手印抓住她手腕。視網膜上的血胭脂殘影再度顯現:二十年前,父親用朱筆在這卷人皮上勾畫祭品名單,而首行赫然寫著母親閨名!
戲台殘柱突然倒塌,露出底部封存的青銅匣。匣內羊皮卷記載著《還魂咒》全篇:"取至親血肉三錢,混陰兵疽膿,寅時焚於..."青棠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麵具下的毒瘡突然爆開,膿血在空中凝成母親臨終場景——她咬破手指在傀儡上畫咒,而繈褓中的青棠後頸,竟浮現與焦黑嬰孩相同的屍蠶紋!
"阿姐終於記起來了?"
焦黑嬰孩從地縫爬出,渾身潰爛處鑽出銀絲。這邪物撕開胸口的腐肉,露出半塊青銅長命鎖——與青棠懷中殘鎖嚴絲合縫!當雙鎖合並的刹那,戲園地動山搖,深淵裏升起三百口懸棺,棺麵血字戲票拚成《鬼將軍》戲目:"第一折:剜心認親..."
陰兵令突然反控青棠手臂,令旗刺向焦黑嬰孩。那邪物不躲不避,任由旗尖穿透胸膛,潰爛的聲帶發出狂笑:"當年陳雲升用我續你的命,今日該你還債了!"被刺穿的傷口中鑽出屍蠶王,順著令旗爬入青棠七竅。
視網膜上的畫麵突然清晰:丙寅年鬼夜,父親將雙生子中的病嬰活埋戲台下,用屍蠶王為健康的青棠續命。而焦黑嬰孩撕心裂肺的哭嚎,催生出慶喜班第一代羅刹女怨魂!
"將軍!不可聽信邪祟!"
陰兵鐵騎突然倒戈,長槍挑飛青棠的麵具。她摸到臉上凸起的屍蠶紋,驚覺那紋路與戲台青磚的鎮魂符完全一致。腐屍看客們趁機拋出戲票,血票根化作鎖鏈纏住她四肢。焦黑嬰孩的銀絲趁機鑽入脊椎,青棠的瞳孔瞬間爬滿屍蠶幼蟲。
寅時的雞鳴在深淵回蕩,青棠咬破舌尖噴出毒血。屍蠶王遇血暴走,反噬焦黑嬰孩。她趁機揮令旗斬斷懸棺鐵索,三百口棺材墜入深淵,砸碎了萬人坑的鎮魂碑。碑底現出間密室,供桌上擺著母親的牌位,下方壓著半封血書:"吾女青棠實為..."
血月突然裂成雙瞳,戲台廢墟上浮現鬼域裂縫。青棠被吸入裂縫的刹那,看見父親在陰兵隊列中回頭——他胸腔插著柄青銅令旗,旗麵血字竟是:"丙寅年主祭:陳雲升"!
卯時的晨光刺破鬼霧時,青棠在陳氏祠堂醒來。手中的陰兵令已化作青銅鑰匙,鎖眼形狀與祠堂祖棺完全契合。當她插入鑰匙的瞬間,棺蓋上的《鎮魂咒》突然滲血,父親的聲音自棺內傳出:"青棠...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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