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往生門·巳時鬼將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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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的天光被鬼霧吞噬,陳青棠站在江心漩渦前。懷中的青銅劍突然融化,鐵水滲入掌心,在皮膚上烙出《往生錄》殘篇。鬼門殘碑自江底升起,碑麵凸起三百個血手印——每個都對應陳氏百年獻祭的怨魂!
"時辰到了,將軍該歸位了。"
陰陽屍踏浪而來,手中提著母親的幹屍。幹屍突然睜眼,瞳孔中爬出屍蠶王:"當年用你續命,今日該還了..."蠶王鑽入青棠耳蝸的刹那,她看見鬼門碑上的血字變幻,自己的生辰旁浮現焦黑嬰孩的死忌——二者竟在同日同時!
往生舟破霧而出,擺渡人的竹篙點水成冰。青棠躍上船頭時,整條冥河突然倒流,舟中三百冤魂齊齊指向江底。她揮劍斬開水麵,驚見河床鋪滿陳氏祠堂的鎮魂瓦,每片瓦下都壓著枚帶血的乳牙——正是當年替身傀儡所用!
"阿姐看這往生鏡..."
陰陽屍擲出半麵殘鏡,鏡中映出雙生子啼哭的雨夜。父親顫抖著將病嬰塞給羅刹女,而祖父用青銅劍斬斷因果線——劍鋒落下處,青棠的命格與焦黑嬰孩徹底糾纏!鏡麵突然伸出鬼手,將她拽入因果輪回。
黃泉路上,三百陰兵突然倒戈。青棠在忘川河中看見自己:半麵羅刹半麵鬼將,脊椎鑽出的屍蠶王正在結蛹。蛹殼浮現陳氏祠堂的浮雕,每道梁柱都嵌著活祭者的頭骨!
"青棠...毀碑..."
母親的聲音自蛹中傳來,青棠的青銅劍突然迸發青光。她斬斷冥河枷鎖,躍入鬼門碑的裂縫。碑內竟是間戲台,台上演著《血羅刹》的終場戲——焦黑嬰孩被銀絲吊起,父親正將青銅劍刺入他心口!
鬼門碑突然崩裂,陰陽屍在狂笑中灰飛煙滅。青棠的蛹殼應聲破碎,鑽出的卻是二十年前的羅刹女真身。當她揮劍刺向因果鏡時,鏡中映出的竟是揮劍自刎的自己!
寅時的更鼓化作往生鈴,青棠在江畔殘碑前蘇醒。手中的青銅劍已鏽蝕成灰,鬼門碑上所有血字盡數消散。晨曦穿透鬼霧時,她看見江心漂著具琉璃蛹——蛹中蜷縮著女童,眉眼與七歲的自己如出一轍。
焦黑嬰孩的殘魂在碑前聚散,銀絲纏住青棠腳踝:"阿姐,下一個百年..."話音未落,蛹殼突然炸裂,新生女童的啼哭響徹江州。青棠抱起嬰兒的瞬間,後頸屍蠶紋突然灼痛——那女嬰瞳孔深處,映出羅刹女的泣血妝!
青棠心中一驚,卻並未鬆開抱著女嬰的手。她知道,一切的秘密或許就在眼前這個女嬰身上。她帶著女嬰匆匆回到家中,在家中的舊物裏翻找線索。偶然間發現一本祖輩留下的日記,上麵隱晦提及一種古老的換命邪術。原來,家族一直遭受詛咒,每隔百年就需以雙生子中的一人獻祭才能保平安。但如今看來,這背後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終局
琉璃蛹殘片每逢雨夜滲出靛藍鬼火
江州縣誌載"巳時之變,陳氏女攜妖童隱"
鬼門碑遺址生出人麵槐,樹皮浮現未燃戲票
忘川河床的鎮魂瓦下,仍有乳牙詭響
"江州府誌·異聞卷載:鬼將歿,往生門現,有女抱蛹出。時人夜泊江心,聞戲腔嗚咽,見琉璃盞隨波,近之則化青煙散。——《幽冥錄·往生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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