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祀歸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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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淵裂隙滲出的熒光苔蘚爬滿荒村,將青石板路染成詭譎的幽綠色。陸沉舟的蟲鱗已蔓延至頸側,複眼瞳孔映出地脈中遊走的怨氣。他摩挲著藍鳳凰遺留的半截銀簪,簪頭暗藏的蟲室突然震顫——裏麵休眠的七星瓢蟲蘇醒,翅鞘浮現出苗疆古墓的輿圖。
    "壬戌年,血祀啟封......"
    懷表殘片在掌心發燙,斷裂的指針指向村口古槐。樹身流淌著瀝青狀的蟲漿,樹冠懸掛的七盞人皮燈籠突然自燃,灰燼在空中凝成《萬蠱秘錄》的殘章:"以嫡血繪祭,可通九幽冥淵......"
    子夜梆聲未落,荒村地底傳來編鍾悶響。陸沉舟的蟲鱗倒豎,骨刃劈開古槐下的青磚——九具蠟化屍骸呈北鬥狀排列,每具屍身的心口都插著青銅蟲針。當他拔出首枚蟲針時,屍骸突然睜眼,潰爛的聲帶擠出含混咒語:"血祀......歸淵......"
    七星瓢蟲突然暴斃,翅鞘輿圖滲出血珠。陸沉舟循跡至廢棄祠堂,發現梁柱掛滿蟲卵狀的陶罐。最中央的陶罐刻著藍氏圖騰,罐身裂縫滲出藍色熒光,照亮牆壁上的《血祀圖》:三百苗民跪拜青銅蟲鼎,鼎中烹煮著七具陸家嫡係屍骸!
    "原來如此......"
    陸沉舟的複眼突然劇痛,識海湧入藍鳳凰赴死前的記憶畫麵——當年她以陸家七子為祭,本欲徹底封印蟲母,卻被初代先祖用移魂蠱暗算。
    寅時陰風驟起,祠堂地磚塌陷出青銅祭壇。九尊蟲鼎環繞中央血池,鼎耳拴著浸泡屍蠟的鐵鏈。當陸沉舟割破蟲鱗滴血入池時,血水突然沸騰,凝成藍鳳凰的虛影:"沉舟,時辰到了......"
    蟲鼎蓋板同時炸裂,湧出三百具蟲傀。它們撕開胸腔,露出體內跳動的蟲巢核心。陸沉舟的骨刃刺穿首具蟲傀,黑血噴濺處浮現《魯班經》終極禁術——"魂飼"篇。
    "癸亥年七月初七,以飼主三魂換天地清寧......"
    藍鳳凰的虛影突然實體化,銀簪貫穿陸沉舟的蟲鱗。劇痛中,他的七竅湧出熒光蠱蟲,在空中拚出完整的《萬蠱秘錄》。最後一頁赫然是藍鳳凰的手書:"殺我者,可弑神!"
    血月淩空時,九淵裂隙完全開啟。陸沉舟的蟲化已達巔峰,背後暴長出藍鳳凰獨有的銀翼。他揮翼斬斷九根青銅鎖鏈,蟲鼎中的怨魂匯成洪流,衝入淵底吞噬雙生蟲母的殘識。
    "藍姑娘,得罪了......"
    骨刃刺穿藍鳳凰虛影的瞬間,三百苗民怨魂突然倒戈。它們撕咬蟲母殘軀,將汙血塗抹在陸沉舟的蟲鱗上。懷表殘片在此刻融化,凝成苗疆噬神匕——正是當年藍鳳凰刺入心口的凶器!
    當噬神匕貫穿蟲母命門時,九淵核心傳來天崩地裂的轟鳴。陸沉舟的蟲鱗片片剝落,在血月中凝成藍鳳凰的靈體。她最後望了眼崩塌的蟲淵,將半截銀簪插入陸沉舟的心口:"活下去......等下一個四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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