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銀簪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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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淵廢墟上滋生的熒光苔蘚已枯死成灰,荒村地脈中卻滲出暗紅色蟲漿。陸沉舟的蟲鱗盡褪,心口銀簪封印處爬滿蛛網狀藍紋。他摩挲著從瓦礫中拾得的半本《魯班經》,殘頁上的"癸亥"二字突然滲血——這正是藍鳳凰當年刺穿蟲母的忌日。
    "轟隆!"
    村口古槐突然攔腰折斷,樹身中空的腔體內滾出九枚青銅鈴鐺。鈴舌上刻著藍氏蟲紋,隨風晃動時發出的竟是《萬蠱秘錄》的誦經聲。陸沉舟的銀簪驟然發燙,簪頭蟲室裂開細縫,鑽出隻通體銀藍的七星瓢蟲,翅鞘紋路與苗疆古墓的機關圖完全契合。
    陸沉舟緊盯著那隻瓢蟲,它似乎在引導著他前往某個地方。他心中湧起一股好奇,決定跟著瓢蟲走一遭。
    瓢蟲在祠堂後停下,陸沉舟發現這裏有一座無名荒塚。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掘開這座荒塚。
    當他挖開泥土,露出棺槨時,心中不禁有些緊張。棺槨中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屍骨,而是擺放著一具青銅麵具。這麵具正是藍鳳凰蠟屍臉上戴過的儺麵!
    陸沉舟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觸碰麵具,就在他的手指碰到麵具的瞬間,地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編鍾轟鳴。聲音震耳欲聾,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緊接著,九道血泉從地底噴湧而出,如同九條血色的巨龍騰空而起。血泉在空中交匯,凝聚成一幅巨大的《血祀圖》,而這圖中缺失的篇章,竟然就在他眼前顯現:
    “甲子年清明,以銀簪飼魂……”
    血泉中,三百具蠟化的屍骸緩緩浮出水麵。每具屍身的心口都插著半截銀簪,仿佛這些屍骸都是被銀簪所殺。
    陸沉舟驚愕地看著這一幕,突然,他發現自己身上的封印銀簪竟然不受控製地離體飛旋起來。銀簪的簪頭蟲室中,突然暴長出無數絲狀觸須,如同惡魔的觸手一般,迅速伸向那些屍骸。
    觸須輕易地穿透屍骸的身體,將其中的蟲漿抽吸殆盡。隨著最後一滴蟲漿被吸入銀簪,那麵具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猛地躍起,如同一道閃電般扣在了陸沉舟的臉上。
    陸沉舟隻覺得眼前一黑,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侵入他的腦海。藍鳳凰的聲音在他的顱內炸響:“沉舟……該還債了……”
    蟲室噬憶 銀簪蟲室化作瞳孔狀的漩渦,將陸沉舟拖入藍鳳凰的記憶幻境。他看見宣統三年的苗疆祭壇:藍鳳凰手持噬神匕刺入心口,鮮血在祭壇畫出《九淵鎮魂陣》。陣眼處跪著的竟是少年陸父——他手中攥著從藍鳳凰屍身上扯下的銀簪!
    "原來陸家......是竊蠱之賊......"
    幻境突然崩塌,陸沉舟的麵具與銀簪融合成青銅蟲盔。蟲盔內側的倒刺紮入太陽穴,將藍鳳凰的怨氣灌入識海。他失控般衝向村外亂葬崗,骨刃劈開七座新墳——每口薄棺中都躺著與自己容貌相同的屍骸,心口銀簪的蟲室正在搏動!
    淵魂同歸 子夜血月當空時,七具屍骸破棺而出。它們的銀簪蟲室噴射出熒光絲線,將陸沉舟吊至蟲淵廢墟上空。藍鳳凰的靈體從月輪中顯現,手中噬神匕已與陸沉舟的骨刃熔鑄一體:"當年你父奪我蟲室......今日該血償了......"
    蟲淵裂隙突然重開,雙生蟲母的殘識化作萬千螢蟲湧出。陸沉舟揮刃斬斷絲線,墜入深淵前將銀簪刺入心口。藍鳳凰的靈體突然凝滯——簪頭蟲室中封存的,竟是當年她為護陸父留下的本命蠱!
    "阿藍......收手吧......"
    陸沉舟撕開胸膛,將跳動的蟲室捧至月光下。藍鳳凰的靈體在悲鳴中消散,蟲淵裂隙被銀簪徹底封死。晨曦初現時,他鬢角已盡白,手中的《魯班經》殘頁顯現最終預言:"丁卯年驚蟄......蟲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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