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焚棺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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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驚蟄跪在焚屍坑前,三百根鎮魂香插進焦土,香灰在空中凝成《贖罪牒》。他的左眼已完全木紋化,眼窩裏鑽出的槐樹須根正貪婪吮吸屍油,右臂皮膚龜裂處露出森白棺釘——那是用三姑奶奶的腿骨煉製的封靈樁。
子時梆子敲響第七聲,義莊地磚突然翻湧如浪。宋驚蟄揮動槐木斧劈開磚麵,腥臭的屍漿噴濺處,九具青銅槨破土而出。槨麵鎮屍鏡映出駭人畫麵:全鎮百姓正被槐根刺穿腳心,像提線木偶般朝義莊聚攏!
"甲辰...血祭......"
腐屍棺娘的嫁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宋驚蟄的右耳突然失聰,耳道裏鑽出的槐根纏住鎮魂香。當香火觸及槨麵時,七具青銅槨同時開啟,槨內伸出三百條帶倒刺的臍帶,將活人拽向棺底的血池熔爐。
貨郎女兒突然從人堆裏衝出。她脖頸後的肉符咒正在滲血,手裏攥著把斷齒的桃木梳——正是宋驚蟄母親下葬時的陪葬品!當梳齒刺入宋驚蟄木化的左臂時,槐根突然暴長,將他拽向熔爐中央的祭壇。
祭壇上矗立著九丈高的屍蠟碑。宋驚蟄被臍帶釘在碑麵,看見碑文是用曆代棺匠的腦漿書寫。當他的血滲入"宋"字部首時,碑底突然伸出三千根人骨釘,將全鎮百姓釘成五體投地的"活祭陣"!
腐屍棺娘踏著血浪現身。她的嫁衣下擺展開成《萬棺圖》,每道棺紋都連著活人的神經。當畫卷觸及屍蠟碑時,宋驚蟄的右眼突然爆裂,飛出的眼球在空中凝成青銅槨釘,直刺貨郎女兒的眉心!
"以宋氏嫡血...斷契!"
宋驚蟄咬碎後槽牙裏的犀角符。混著鎮棺匠魂魄的血霧噴向《萬棺圖》,畫卷中的棺材突然集體自燃。腐屍棺娘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嘯,嫁衣碎片化作帶火的槐根,將整座義莊拽入地脈熔岩。
熔岩中浮現出光緒年間的青銅槨。宋驚蟄用桃木梳刺穿心髒,混著犀角粉的心頭血潑向槨麵。當血咒觸及棺靈真身時,三百具人樁突然反撲,活祭者的怨氣凝成鐵鏈,將腐屍棺娘拖入青銅槨。
"宋家...永鎮......"
宋驚蟄的殘軀化作人形棺釘,貫穿青銅槨蓋。在意識消散前的刹那,他看見貨郎女兒脖頸的肉符咒正在重組——那些符紋根本不是詛咒,而是薩滿教的《轉生籙》!
三日後,貨郎在灰燼中找到半塊鎮屍鏡。鏡麵殘留著宋驚蟄最後的影像:他的脊椎化作槐木棺梁,雙臂變成鎮魂香架,而那顆木紋化的左眼,正從青銅槨的裂縫中滲出帶咒的血淚......
貨郎捧著半塊鎮屍鏡,心中滿是疑惑與恐懼。而那貨郎女兒,脖頸上《轉生籙》的光芒愈發閃耀,她緩緩睜開雙眼,眼神卻透著與以往不同的深邃。就在這時,鎮外傳來陣陣詭異的呼嘯聲,好似有無數冤魂在咆哮。血紅色的霧氣從地脈熔岩中升騰而起,向著小鎮彌漫而來。貨郎女兒起身,口中念念有詞,身上散發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她走向那仍在冒煙的青銅槨,雙手觸碰槨蓋,一道強光閃過。青銅槨內傳出腐屍棺娘憤怒的嘶吼,可聲音卻越來越弱。突然,一隻巨大的槐根從地脈中探出,試圖抓住貨郎女兒。她身形一閃,躲開攻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桃木劍,狠狠刺向槐根。槐根瞬間斷裂,化作灰燼。血霧漸漸消散,小鎮恢複了平靜,但貨郎女兒知道,這或許隻是暫時的,更可怕的危機可能還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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