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山鎮衛生院的地基正在滲出血漿，陳當歸站在ct室的控製台前，五塊屏幕同時顯示著不同患者的骨骼異變。1號屏的刺蝟骨刺、2號屏的蛇類脊椎、3號屏的複瞳晶狀體、4號屏的鼠齒增生、5號屏的貉爪趾骨——五種變異正在患者體內發生嵌合式進化。
    "所有變異體出現基因序列趨同！"周博士的加密郵件裏附著最新測序報告，"患者第7號染色體端粒酶活性異常，與白山生物研究所1987年的永生細胞係完全匹配..."
    陳當歸撬開衛生院的地下血庫，備用發電機轟鳴聲中，冷庫鐵門上的冰霜顯現出指紋圖譜。當他將祖父的指紋膜貼上識別器，警報係統突然播放起1978年的實驗錄音："...五仙毒株混合注入37號樣本，端粒長度增加300，但出現跨物種嵌合..."
    血庫最內側的鉛櫃裏，三百支冷凍血清泛著五彩熒光。陳當歸用紫外燈照射標簽，隱藏的滿文咒語浮現："戊午年五毒日，取守宅人精血為引"。當他打破試管封口，揮發的藥霧在空中凝成祖父的虛影。
    "當歸，你終於集齊鑰匙了。"虛影指向冷庫天花板，通風管道突然噴出彩色煙霧。陳當歸的防護服報警器顯示五種神經毒素濃度同時超標，正是五仙毒株的致命組合。
    住院樓傳來玻璃爆裂聲，陳當歸衝上三樓時，走廊已淪為煉獄。1床患者的手臂增生出蛇鱗與貉爪，2床患者的脊椎刺破皮膚形成鼠尾狀骨鞭。最駭人的是重症監護室，37號病人全身皮膚脫落，露出下麵不斷變異的嵌合肌肉組織。
    "五瘟...血祭..."37號患者的聲帶撕裂，胸腔共鳴出五種動物的嘶吼。當陳當歸用鎮靜劑射擊其頸部，針頭竟被增生的刺蝟甲彈飛。患者眼眶爆出複眼結構，虹膜紋路與礦洞紅狐的視覺信號完全一致。
    消防通道突然湧出彩色菌絲，陳當歸退入手術室時，無影燈自動亮起。手術台上捆著具未變異屍體，解剖報告顯示死者正是失蹤的礦工王有才——他的骨髓被替換為五種動物的幹細胞混合液。
    停屍房冷櫃底部傳來機械運轉聲，陳當歸用乙炔切割機破開混凝土，地下露出合金艙門。虹膜識別器上的防爆玻璃留有祖父的角膜雲紋，當他強行接入軍用解碼器，艙門液壓係統噴出黃色毒霧。
    地宮實驗室的環形大廳裏，五座生物反應堆組成五行陣圖。每座反應堆連接著巨型培養艙：灰仙鼠塚、黃仙貉籠、柳仙蛇池、白仙刺蝟窟、狐仙幻鏡室。中央控製台的全息投影顯示著全鎮居民的實時變異數據。
    "這才是真正的五仙大祭。"擴音器裏傳出祖父的合成音，"用全鎮人命煉永生藥，這才是陳氏藥典的終極秘方！"
    陳當歸在反應堆控製麵板發現倒計時：005923。當他試圖終止程序，五座反應堆突然噴射出對應毒素：灰色鼠疫菌霧、黃色貉類狂犬病毒、青色蛇毒神經劑、白色刺蝟孢子、紅色狐瞳致幻劑。
    防毒麵具濾芯迅速飽和，陳當歸跌入黃仙貉籠。變異貉群嗅到祖父的氣味樣本，突然停止攻擊，用尾巴在地麵擺出逃生路線。當他順著路線爬到通風井，卻發現這正通向中央反應堆的核心區——具浸泡在綠色藥液中的年輕軀體，麵容與祖父三十歲時完全一致。
    "意識上傳完成度98..."合成音變得狂熱，"當歸，你的身體將是完美的容器！"
    陳當歸砸碎培養艙玻璃，藥液中的克隆體突然睜眼。當兩人雙手相觸時，整個地宮響起基因警報——克隆體的端粒酶數據與陳當歸的血樣出現排異反應。全息投影瘋狂閃爍："y染色體str位點不匹配...永生程序終止..."
    五座反應堆同時過載，陳當歸在爆炸前搶出實驗數據硬盤。逃出地宮時，身後傳來祖父的淒厲嘶吼："不可能！我明明替換了..." 聲浪被塌方的轟鳴吞沒。
    晨曦中的老黑山鎮下起彩色酸雨，陳當歸在臨時指揮部播放地宮錄像。軍方的生化部隊開始全鎮封鎖，但他注意到隔離名單缺少了三十七人——正是祖父實驗室的原始團隊成員。
    當直升機掠過廢棄藥廠，熱成像顯示地下仍有生命信號。陳當歸握緊祖父的懷表，表麵刻著陳氏藥典最終章的詩句：
    "五瘟煉得長生藥，終需至親血脈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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