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山水源地的水質監測站突然斷聯，陳當歸劃著橡皮艇靠近閘口時，聲呐顯示水下有巨型生物遊弋。他拋下深水攝像機，畫麵在二十米深度突然模糊，最後傳回的影像裏，某種長滿骨刺的脊椎動物正撕咬監測電纜。
    水務局的應急燈在水麵投下慘白光斑，陳當歸穿戴重型防護裝備潛入泵房。過濾網上掛滿半透明卵囊，每個都有拳頭大小，內部蜷縮著帶鰓器的人類胎兒。當他用采樣鉗夾破卵膜，羊水檢測出超高濃度的柳仙神經毒素。
    "這是第七期淨水劑樣本。"值班長指著密封罐上的骷髏標誌，"三年前陳氏藥業中標了淨水工程..."陳當歸用紫外燈照射藥劑，沉澱物中浮現出蛇類椎骨的顯微結構。
    輸水管道的壓力表瘋狂跳動，陳當歸剛撤出泵房，直徑兩米的主管道就爆裂噴出黑水。被氣浪掀翻時，他看見水流中裹挾著成團的蛇蛻，每片蛻皮內側都印著人臉輪廓。
    鎮遊泳館的氯氣警報響徹夜空，陳當歸破窗而入時，泳池已變成墨綠色。漂浮的救生圈上趴著三隻變異水黽，這些本該纖細的昆蟲長出了蛇類鱗片，口器進化出毒腺結構。
    更衣室的儲物櫃滲出腥臭黏液，陳當歸用消防斧劈開37號櫃門。膨脹的防護服內裹著具高度腐敗的屍體，死者胸腔內孵化的水蛇正用尾鰭拍打肋骨。屍檢報告顯示死者是淨水廠技術員，胃內容物檢出超標的放射性磷32。
    "他們在用核素標記水蛇..."陳當歸用蓋革計數器掃描屍體，輻射值超出安全範圍三百倍。當他試圖提取蛇卵樣本，冷藏箱突然爆開，凍存的蛇苗在解凍後竟開始啃食同類進化。
    水庫泄洪道的鐵網被腐蝕出大洞，陳當歸的深潛裝備警示燈狂閃。在十五米深的淤泥層，手持式聲呐探測到成片的金屬殘骸。打撈出的反應釜殘片上，"陳氏藥業1987"的鋼印仍清晰可辨。
    潛水刀刮下的釜內積垢檢測出蛇毒蛋白與放射性同位素的結晶混合物。當陳當歸用激光切割機破開釜體，內膽夾層掉出本防水日誌，泛黃的紙頁記錄著觸目驚心的內容：
    "戊辰年霜降，投柳仙毒株三百升入水源，七日見效，幼童皆生鱗癬..."
    水底突然卷起渦流，陳當歸被暗流推向泄洪閘。應急氧氣瓶的報警聲中，他看見閘門縫隙伸出條腕足狀的變異器官。強光手電照亮的瞬間，整個水體沸騰——成千上萬條長著人手的蛇形生物正用指骨敲擊閘門。
    當陳當歸割斷被纏住的氧氣管，水麵傳來直升機轟鳴。空投的深水炸彈激起十米高水柱，漂浮的殘肢中竟有具完整的蛇人屍體。這怪物上肢保留人類特征，下肢融合了七種水生動物的特征。
    "我們在下遊發現生物膜汙染！"對講機裏傳來周博士的嘶吼。陳當歸查看水質監測儀，屏幕上的有機汙染物曲線竟與三十七年前祖父的投毒記錄完全重合。
    自來水廠的中央控製室，陳當歸調出全球水質監測圖。七大洲的三十七個重點水源地都出現相同汙染曲線，每個爆發點對應著陳氏藥業曾經的海外分公司。
    當他將祖父的血液樣本滴入淨化池，沸騰的水體突然平息。全息投影自動啟動，祖父的ai影像在水霧中浮現："黑水瘟神才是終極載體...你終於完成接種了..."
    陳當歸的血管突然暴起鱗片狀紋路，他砸碎應急消防栓用液氮澆灌全身。極寒中，監控畫麵顯示全球水源的汙染指數正在同步下降——他的基因成為了活體中和劑。
    軍方的鑽地彈炸開水庫底部時，陳當歸在控製台輸入自毀密碼。埋設在地幔層的三十七處製藥廠遺址同時引爆，衝擊波數據反饋到衛星雲圖，形成覆蓋北半球的五仙圖騰。
    當他從昏迷中醒來，隔離病房的顯示屏正播放新聞：多國聯合艦隊在太平洋垃圾帶打撈出陳氏藥業的核廢料艙。而監護儀上的基因組譜顯示，他23號染色體的端粒長度，正好等於老黑山鎮建鎮至今的天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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