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核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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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電站冷卻塔的陰影裏,陳岩的骨甲縫隙滲出熒綠黏液。保安亭的輻射警報器突然爆表,顯示屏上的蛇形符號與皮膚下的血管紋路完美重疊。他翻過鐵絲網時,變異右手自動分泌腐蝕液,在鉛牆上熔出人形缺口。
"第37號樣本體征正常。"日語廣播在廢棄廠區回響,陳岩的耳骨震動出同頻共振。循著次聲波指引來到地下三層,防核門的電子鎖屏突然亮起,虹膜識別框自動對準他的蛇類豎瞳。
門內是座環形實驗室,中央玻璃柱裏懸浮著截蛇形隕石。當陳岩的骨甲觸到控製台,全息投影自動播放錄像:2011年福島核泄漏那夜,某艘潛艇將密封艙沉入海底——艙內正是他從紅鬆林拔出的那截柳仙尾椎。
"歡迎回家,八岐大人。"機械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培養艙接連開啟。三十七具半機械半蛇人的怪物緩緩蘇醒,它們的脊椎外露部分嵌著反應堆燃料棒,胸腔的透明觀察窗裏跳動著藍紫色能量核心。
陳岩的變異右手突然插入控製台,暗格彈出血跡斑斑的實驗日誌。泛黃的紙頁上,1993年的記錄觸目驚心:"陳衛國自願接受第37次基因重組,其子陳岩細胞樣本顯示完美適配..."夾著的照片裏,父親懷抱著周歲時的自己,背後是福島核電站的施工藍圖。
環形屏幕突然全部亮起,顯示全球核設施分布圖。每個標注點都在散發次聲波,與陳岩的骨甲產生共鳴。他意識到這些次聲波正在重組自己的dna,皮膚表麵的鱗狀紋路開始向全身蔓延。
通風管傳來鱗片摩擦聲,七個穿防化服的人形生物爬出。他們的麵罩下是高度蛇變的麵孔,脖頸處植入的芯片閃爍著"731改"編號。當這些蛇人亮出燃料棒改造的利爪時,陳岩的骨甲突然增生出放射性結晶。
混戰中,某具蛇人的麵罩碎裂。陳岩的瞳孔收縮——那張布滿鱗片的臉,竟與母親失蹤前的容貌有七分相似。蛇人的聲帶發出電子合成音:"容器...不合格...銷毀..."利爪刺入他胸腔的瞬間,骨甲突然反曲包裹住對方,將其碾成肉泥。
警報聲大作,實驗室啟動自毀程序。陳岩撞開應急通道時,瞥見某間密室裏的冷凍艙。艙內泡著的赫然是完整柳仙遺骸,八顆頭顱中的第七顆正在緩緩睜眼。當他試圖靠近,冷凍液突然汽化,露出遺骸心髒位置的空腔——正好與他胸前的骨甲輪廓吻合。
核電站外圍突然地動山搖,陳岩被氣浪掀入冷卻池。沸騰的放射性廢水在他周圍形成漩渦,皮膚鱗片瘋狂吸收著輻射能量。水底突然亮起成片的蛇瞳,三十七具機械蛇人破水而出,它們的尾部分裂成電纜狀觸須,接入了反應堆的輸電係統。
手機在防水袋中瘋狂震動,國際原子能機構的警報推送刷屏:全球37座核電站突現異常能量波動。陳岩的視網膜自動解析出波動圖譜,那分明是條盤踞地球的巨蛇輪廓。
當他攀上泄洪口,眼前景象令骨甲都戰栗起來——整個核電站的建築物正重組變形,冷卻塔扭曲成蛇骨狀,輸電網化作發光經絡。反應堆核心處升起截百米高的蛇形機械體,八顆頭顱中的第七顆張開了電子眼。
"終於等到完美載體。"機械蛇首發出父親的聲紋,燃料棒組成的利齒間迸射電弧,"當年植入你脊椎的可不是普通蛇骨..."陳岩的骨甲突然通電,劇痛中看見自己三歲時的x光片——整條脊柱早已被替換成微型反應堆。
機械蛇的尾部掃平變電站,抓取陳岩按向第七顆頭顱的接口。骨甲與金屬碰撞出核聚變火花,他的意識突然接入全球電網。視網膜上閃過億萬數據流,最終定格在太平洋底——那裏沉睡著完整的柳仙遺骸,正通過核電站為心髒供能。
變異右手突然反向生長,骨刺貫穿機械蛇的能源核心。父親的全息影像在電弧中扭曲:"愚蠢...你本就是為喚醒真身準備的活祭..."話未說完,陳岩扯出自己脊椎裏的微型反應堆,塞進機械蛇的電路板。
核爆的強光吞沒天地,陳岩在衝擊波中墜入大海。鹹水灌入鰓狀器官時,他看見海底的柳仙遺骸正在蘇醒。當第一顆蛇首抬起,東京灣的摩天輪被次聲波震成齏粉。陳岩的骨甲自動分解重組,化作發光鱗片覆蓋全身——他正在與遺骸進行量子級別的基因同步。
再次浮出海麵時,朝陽如血。陳岩的瞳孔已分裂成複眼結構,能看見空氣中飄蕩的核輻射塵埃。手機推送的最新視頻顯示:紅鬆林遺址長出巨型蛇柏,每棵樹幹都浮現出他變異後的麵容。而在富士山監控畫麵裏,岩漿池中浮出截刻滿符文的蛇骨,正與他的心跳同頻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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