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天仇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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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伶看著那白色畫卷,竟無所顧忌般,筆直地朝著那鏤空處而去,看得眉心直跳!
這特喵的!如果江異出什麽意外……
就剩她一個人在這黃泉之地……
她也不可能好過啊!
不過……
擔憂歸擔憂。
枉伶心中倒是也覺得——
那白色畫卷,既然連萬族之城的恐怖浩劫,都能收入其中。
那麽按理說,這詭異祭壇的古老陣法,應該也無法奈之如何……
然而,正想著。
卻見那白色畫卷,在躥入那詭異祭壇鏤空處的瞬間,竟仿佛迅速燃燒起來一般,突然遍布詭異紅光。
枉伶看得眉心直跳。
緊接著便又看到,仿佛燃燒般的白色畫卷,迅速由白變紅,又迅速變黑。
最後變成同那詭異祭壇一般,帶著古老氣息的焦黑色,同時也透出一股詭異之感。
不過,變黑的畫卷,看上去倒是並未破損。
反倒看上去,更有活力,如一尾黑魚,在那祭壇鏤空空間中肆意遊蕩。
同時,肆意遊蕩的過程中,那鏤空處原本放置的獸鰭,便悄無聲息被黑色畫卷吸入其中,看著就像是從那鏤空處消失了一般。
所以,看上去……
江異應該是,真的拿到了滕海鰭?
而代價,僅僅隻是白色畫卷變黑而已?
隻是,如果成功拿到獸鰭,那黑色畫卷為何不立刻從鏤空處出來?
枉伶心下實在不安,便朝著那鏤空處試探道:
“江異?你……沒事吧?”
然而,這番問詢之聲,僅僅隻是起了個頭。
她便突然感受到,這整個詭異祭壇……
不!準確說,是這整個詭異空間,都震動起來!
不單單是來自腳下的地麵震動……
更詭異的,是那鋪滿整個空間的碎石子,每一個,都單獨震動著。
並且那些細碎石子同步震動的狀態,還又隱隱透出一股詭異之感。
隻見那些碎石子的縫隙間,仿佛是有淺淡黑氣,不小心冒出。
而這整片空間,也顯得越發昏暗,越發陰沉了!
枉伶心下越發慌亂,當即給自己整了個護罩類道具,略作防範。
隻是,這護罩剛將她護住。
枉伶便感受到一陣恐怖威壓,鋪天蓋地,四麵八方地將她裹挾。
那是一種,屬於強者……
準確說,屬於規則級大佬的,頂級威壓!
是誰?!
枉伶渾身僵硬,目光朝著此處昏暗空間的空中,四處逡巡。
然而,一道蒼勁的聲音,卻是從那遍布碎石的地底之下傳出——
“你是……當年秩序之主的晚輩?”
這一句話,直接給枉伶震得大腦發懵!
秩序之主?!
這什麽離譜詞匯?!
問題是……
真的存在“秩序之主”嗎?
秩序之地,向來隻有序列聯盟的盟主,而從未有過“秩序之主”的說法吧?!
這黃泉之主,素來與秩序之地毫無瓜葛,卻竟然結識過沒人聽過的“秩序之主”?!
更離譜的是——
江異的那張【九幽黃泉通行證】……竟是來自於秩序之主?!
又或者,那神秘莫測的白色畫卷,是屬於秩序之主的?
可它為什麽,會出現在江異手上?
秩序之主的……晚輩後生?
到這個時候,枉伶才開始重新思索——
老師讓那第三任盟主,去向更為遠古的第一任、第二任盟主“交代”……
真的是讓那兩任盟主,來處理萬族之城浩劫之事嗎?
或許,他們當時所有人,包括第三任盟主自己,都會錯意了!
枉伶心中久久震動著,自然沒有回應那道蒼勁聲音。
而緊接著,此處特殊空間的震動,越發強烈。
那道聲音,則又從地底傳來,沉聲問她:
“那黑色畫卷……究竟是何物?”
“我的滕海鰭,是被吸入其中了?”
“……”
枉伶心說,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而隨著此處空間越發震動不已。
那碎石之下,還真驟然冒出一團黑氣。
黑氣凝成一道人形模樣,一個閃身,便靠近到那詭異祭壇的中心位置。
那黑影,似乎是盯著黑色畫卷看了好半晌,才又頗不耐煩地重複了遍:
“問你話呢?這黑色畫卷……”
本來想問這黑色畫卷究竟是何物。
不過轉念之間,他好像突然想到些什麽,整個人驀地一頓,改口道:
“這黑色畫卷……你是從何得來?”
“……”
枉伶渾身緊繃,不知該作何回答。
“你怕個啥,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若真是那位前輩的後人,我必然是會善待於你。”
“除非……你不是?”
“你的【九幽黃泉通行證】,究竟從哪得來的?”
“……”
枉伶略微思索,最終決定還是說實話。
於是她看向那張黑色畫卷:“【九幽黃泉通行證】……是從那畫卷中得來。”
“……”隻見黑影氣息一頓,聲音越發鄭重,“所以這白色畫卷,你又是從何得來?”
對,他將之稱為“白色畫卷”,即便它現在是黑色。
枉伶心中有幾分驚疑,不過關於白色畫卷的來曆,卻並不敢細說。
畢竟……
連抹殺規則都能吸進去的存在……
這世上,應該沒有人不覬覦吧?
隻是,這黑影顯然不是那麽好敷衍的。
枉伶正想著該用何等說法,將其應對過去。
卻見黑影似乎看出她不願好好回答,竟也沒再強求,轉而又看向那座詭異祭壇的鏤空處。
在那裏,原本放置著他的滕海鰭。
現在,滕海鰭不見了,隻剩了一張黑色畫卷,如一條黑魚般,肆意遊動。
單單隻是看著望著那“黑魚”出神,天仇的情緒,便莫名複雜,激蕩不已,以至於,氣息都有些不穩。
遙想當年,神秘前輩確實隻是借用滕海鰭,後來顛覆的世界恢複正常,便又將滕海鰭還給了他……
並且分別之時,前輩留下“十萬年”這個時間,作為暗示。
原本,當年的天仇,確實準備用那種假死一萬年,再出世幾年看看世事變化的活法,來抵歲月漫長。
雖說以他當年的心性,這樣的活法,實在沒有意義,假死這件事,也簡直浪費時間。
但他下定的決心,非常堅定。
當時幾乎要破釜沉舟,以一種不給自己留後路的方式,逼自己假死度日。
可惜啊,天不遂人願。
他當時,根本沒來得及假死……
那變了異的滕海鰭,就出了大問題!
當然,更準確說……
是那神秘前輩置於滕海鰭中的涅盤死地,出了問題!
當時的滕海鰭,突然彌漫出一道道死氣,糾纏於整個滕海鰭之上。
且那股死氣,仿佛帶著一種獨特的腐蝕能量。
天仇的滕海鰭,可是規則級秘寶!
打他從滕海族繼承滕海鰭以來,就沒有任何手段,能傷到那玩意兒分毫。
可偏偏,那股死氣纏繞之下,整個滕海鰭竟呈現出腐朽之勢。
毫無疑問,若當時的天仇,對異常的滕海鰭不聞不問,真的撒手去假死避世……
那麽恐怕,別說什麽十萬年了。
恐怕不過區區幾天時間,那滕海鰭便會徹底崩壞!
若隻是滕海鰭崩壞也就罷了……
不過也就是天仇失去了種族秘寶。
可問題是,那從滕海鰭中溢出的死氣,太過恐怖!
天仇不敢想象,若滕海鰭真的徹底崩壞,裏麵的死氣全部溢散而出……
那麽整個萬族,會迎來如何恐怖的浩劫?
他簡直不敢想象!
當時的天仇就慌了,自然是第一時間,想要呼喊神秘前輩出手。
畢竟,滕海鰭變成那鬼樣子,完全是拜前輩所賜。
可結果呢?
不管他怎麽呼喊,神秘前輩都未曾再現身……
天仇嚴重懷疑,那神秘前輩很可能是自己假死去了,把這爛攤子丟給了他!
沒辦法,天仇隻能自己想辦法,去抑製滕海鰭溢散死氣的問題。
於是,原本下定決心要假死避世的他……
足足十萬年的時間,都在為涅盤死地奔走,一刻不曾停歇!
當然,也是在這十萬年,為滕海鰭奔走的時間裏,他才後知後覺知道——
他那滕海鰭裏裝著的,恐怕是傳說中不死族的聖地——涅盤死地!
可惜啊,收服了涅盤死地的滕海鰭,根本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好處!
反倒是,整個滕海鰭原本的空間能力,他不敢再動用。
不僅如此,他還為了保住滕海鰭,像個牛馬一樣,勤勤懇懇奔走十萬年!
一般牛馬,至少能見到老板;
老板時不時的還能畫個餅,給點工資。
可天仇這牛馬呢?
他特喵的連老板的麵都見不到!
至於工資,就更不用想了!
天仇心中,當然是有怨言的!
他長長麻木地想著,自己這麽四處奔走,到底是為了什麽?
特別是在早期,明明已經決定好了要假死,結果卻為了涅盤死地,淪為人人喊打的殺人魔……
當時的他,怨念最深的時候,恨不得將那神秘前輩的祖宗萬萬代都罵個遍!
原本的尊崇與感恩,都變成了怨念!
不過啊……
再怎麽深刻的情緒,最終都會隨著時間流逝,消散。
就像打工久了,也就習慣了,麻木了……
於是曾經怨氣滔天的天仇,也終於是在時間的打磨下,徹底麻木,騙自己與自己和解。
當然,他的麻木,在外人看來,變成了瘋瘋癲癲,性格古怪。
此刻。
飽經滄桑的天仇,出神地看著那祭壇鏤空處,由黑色畫卷取代了變異滕海鰭。
眼底心頭,不知是何滋味。
不過,這十萬年背負的東西,似乎到今日,終於可以有個了結了……
於是,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黑色畫卷,靜靜地等著。
而此刻黑色畫卷的之中……
準確說,是在滕海鰭被收入無想夢之卷的瞬間。
那股獨特的氣息,便使得江異右手中握著的小燈絲,徹底失控!
那一瞬間,一場恐怖大火,席卷了整個夢之卷!
原本,因為枉伶的不適應,而被江異切換成鳥語花香的“夢”之畫麵,便在那一場恐怖大火之中,燒得滿目焦黑!
當然,就連剛進入夢之卷的滕海鰭,也未能幸免!
原本的滕海鰭,僅僅隻是在收入涅盤死地後,多出一些詭異的熔岩紅般的紋路。
然而那一刻,整個滕海鰭,同樣被大火燒得一片焦黑!
甚至,焦黑之上,竟還出現了幾道裂痕!
江異整個人在這場大火中,同樣不好受。
但他也沒有歇著,強忍著灼燒之苦,閃身去握住了那被燒焦的滕海鰭。
握住後才發現,那滕海鰭上焦黑的裂痕,似乎正是其上原本的詭異紋路。
再看滕海鰭背麵,曾經小燈絲嵌在上麵的凹痕,如今也還在。
江異深吸一口氣,當即又利用主從契約,在心中呼喚小燈絲。
隻見鋪天蓋地,淹沒了整個夢之卷世界的漫天大火之中……
一縷流光,正於大火之中,四處騰挪飛躥!
也不知是小燈絲聽到了江異的呼喚,還是單純巧合。
那飛躥的流光,終究是一頭撞進了江異高舉的漆黑滕海鰭之中!
準確說,剛好,就撞在了那滕海鰭背麵,原本就屬於小燈絲的凹陷處。
“轟——”
那一瞬間,簡直仿佛碰撞出恐怖爆炸!
鋪天蓋地的火光,頃刻間炸開!
炸成了漫天火星子,如一場跨世界的絢爛煙花秀。
當然,可惜的是,這般曠世奇景,根本無人欣賞。
江異的注意力,依舊在手中滕海鰭上。
隻見滕海鰭背麵凹陷處,真變成一道熔岩般流淌的火紅色。
並且那火紅色中,仿佛真的流出了熔岩漿水。
以至於整個漆黑的,遍布裂痕的滕海鰭……
那原本的裂痕,迅速被流淌的紅色鋪滿……
那樣的畫麵,仿佛是為整個滕海鰭賦予了生命一般。
紅色紋路,便仿佛是生命的脈絡。
甚至,握著滕海鰭的江異掌心處,好像真的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正在微弱地跳動著。
他仍孜孜不倦呼喚著小燈絲:
“小燈絲?小不死的?”
久久地,依舊沒有回應。
不過,漫天的火光隨著“煙花秀”的結束,也是徹底落幕。
充斥在整個無想夢之卷中的恐怖能量,最終都聚集在了那焦黑的滕海鰭上。
更準確說,像是鑲嵌在了那滕海鰭上。
